陸天翰陷入昏迷以後,陸氏集團的大小事宜全都壓到了陸琛的身上,加上他有點過不去心裏那麼一關,所以大半個月沒見過喬語蒙了。
這件事,喬語蒙也很自責,她要是知道替寧馨跟蹤陸天翰會導致這麼嚴重的後果,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插手這件事。
可事情已經發生了,再後悔也來不及了。
“予希,待會和媽媽去探望一個和藹的爺爺,好不好?”喬語蒙看向喬予希,她聽喬予希說,陸天翰很喜歡喬予希。
“是陸叔叔的爸爸嗎?”喬予希問。
“嗯。”
“那予希想送爺爺一束百合花。”
“好。”
喬語蒙帶著喬予希去買了一束百合,盡量低調的走進醫院,在她走到陸天翰重症監護室那層樓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陸天翰病房外的寧馨。
雖然寧馨的穿衣風格和平時大相徑庭,戴了一副墨鏡的同時,還戴著一頂寬大的遮陽帽,喬語蒙還是一眼就看出來是她了。
看到寧馨,喬語蒙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隻是想起了之前付千臣和她說過的話。
他說寧馨不是表麵上這麼簡單,還有夏星辰走的時候,提醒陸天翰要注意身邊人的事情。
兩件事一綜合,喬語蒙不得不懷疑,陸天翰被人下藥的事情,其實是寧馨自導自演的一出好戲。
“寧阿姨,真巧。”喬語蒙直接走過去,站定。
寧馨原本還在出神,突然聽到喬語蒙的聲音,下意識的扭頭看她,視線直直的撞進了喬語蒙帶著寒意的雙眼裏,她微微一愣,把自己剛才低落的情緒掩飾過去,問:“你也來看他?”
“是啊,陸氏集團的總裁出車禍變成了植物人的消息,在南城傳的沸沸揚揚,說到底,我也算是害陸叔叔出車禍的其中一個推手,不論從哪個角度看,我都應該來看他的。”
寧馨明白喬語蒙的意思,喬語蒙是說,寧馨是罪魁禍首。
她以為,陸天翰早就厭倦她了,所謂的好,不過是為了維持他好男人的形象,刻意曲意逢迎罷了。
可是,他因為她要離婚,出車禍了。
寧馨看向躺在病床上的陸天翰,之前那些歇斯底裏,在這一刻仿佛都遠去了。
他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裏,就如同他們剛剛認識的時候,他靜靜地坐在一邊等待她演出結束。
他們有多久沒有這樣安靜的相處過了?她記不清楚了。
“你露出這樣的表情,是因為愧疚嗎?”喬語蒙毫不客氣的開口。
“愧疚?”寧馨有點愣住了。
她是個孤兒,從小見多了人性的可怕,也見慣了人心的惡毒,所以她做事的時候,有一套自己的原則,也從來沒有過什麼愧疚。
可當喬語蒙說出這個詞的時候,她竟然下意識的想到了陸天翰。
難道離婚這件事,她做錯了嗎?她不過是想放過彼此而已。
“那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寧馨看向喬語蒙,有點愧疚的說:“抱歉,之前答應要給你和陸琛舉辦訂婚宴的事情,要食言了。”
訂婚宴?如果不是寧馨提起來,喬語蒙都快忘記這件事了。
“訂婚宴的事情,我從來就沒放在心上過。”喬語蒙看向陸天翰,說起來,這還是她第二次見陸天翰,卻是一個讓她連說話都沒機會,滿含歉疚的人。
“你很不一樣。”寧馨對喬語蒙讚同的點了點頭。
“我隻想知道,你以後打算怎麼辦。”喬語蒙可不管寧馨怎麼看她,經過這次的事情,她和陸琛的關係又回到了原點,她和陸琛結婚的事情,隻怕是成為一場夢了。
“什麼以後?”寧馨皺眉。
“陸叔叔!”喬語蒙皺眉,對寧馨事到如今還這樣冷漠感到失望,“陸叔叔因為你出車禍,你難道一點都不愧疚,就不想做點什麼補償他?”
“怎麼補償?”寧馨苦笑,從事情發生的那一刻開始,就再也沒有後悔的機會了,別說是補償。
“你不補償的話,難道還打算等陸叔叔死了,去他墳上哭一場?”喬語蒙很生氣,氣的聲音都拔高了。
她的話讓寧馨猛地打了個寒顫,像是一把刀子劈開了她麵前迷霧,她這半個月的所思所想,突然就清楚了起來。
“我知道了。”寧馨抬眼看向喬語蒙,臉上的表情變得堅定起來,“這件事是我的錯,我應該和他道歉的,可是視頻也真實的存在著,你躲在衣櫃裏,不是都看到了嗎?”
“可是後來,什麼也沒發生啊!”喬語蒙怒吼。
“你說什麼?”寧馨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她有些慌亂的摘掉墨鏡,不敢相信的問喬語蒙:“你再說一遍!”
看寧馨的反應,難道她居然沒把視頻看完?
“陸叔叔後來把夏星辰踢下了床,難道你沒看到?”
“沒有……”寧馨怔怔的搖頭,扭頭看向重症監護室。
“我不知道哪裏出了錯,但是,在夏星辰主動吻了陸叔叔以後,他就醒了,她把夏星辰踢下了床,然後打電話叫陸琛去他那裏!當時的他,疼的幾乎要死了,但他還是不願意找別的女人,甚至還說……就算死,他也不能背叛你!”
一番話,喬語蒙是用吼得,對寧馨來說,效果更甚,震得她耳朵都嗡嗡作響。
後來寧馨一直沒說話,隻是平時的那份氣度蕩然無存,像是被丈夫拋棄後生無可戀的普通女人。
喬語蒙看了她好幾眼,把喬予希手裏的百合放在了病房門口,帶著喬予希離開。
走到電梯門口的時候,喬語蒙回頭看向寧馨,她依舊站在那裏,臉上的表情似哭似笑的。
喬語蒙隻希望寧馨能夠好好的想想自己做了什麼,如果陸天翰還有醒過來的可能,那他們兩就還有複合的可能。
這也是她唯一能為陸琛做的。
喬語蒙走了以後,寧馨站了大約一個小時,腿都沒了知覺,她在緩緩地靠著牆坐在地上,回想著陸天翰為她做的一切,最終還是放任自己卸下假麵具,失聲痛哭。
病房走道的拐角處,付千臣走了出來,看著寧馨悲慟的樣子,終究還是不忍心打擾她,皺眉離開的時候,在心裏做了一個決定,一個和徐彎彎有關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