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尋親的哥哥

自從那天的爭吵之後,安曉再也沒有正麵和陳言默接觸過。

每天她醒來的時候,陳言默已經離開,而他回來的時候,安曉早已熟睡。兩人同在一個屋簷下,卻十天半個月都沒碰上一麵。

這幾天少了陳言默在麵前晃蕩,刺激她的記憶,那些慢慢湧上腦海的片段,一點點被她拚接起來,形成了一副連貫的畫麵。

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像泉水一樣湧向腦海,紛至遝來。

之前他對自己所做的一切,一點一滴湧向腦海。她差點被陳妮娜害死,陳言默卻沒有任何反應。隻是限製了陳妮娜幾天的自由,她差一點就死了,而陳妮娜卻在幾天後仍然逍遙的做她的陳家大小姐。

雖然在她被陳妮娜傷了醒來之後陳言默對她的關心無微不至,但這種關心就像是對自己心愛的小貓小狗一樣,想起了就摸兩下,沒想起時候就將她扔在家裏,可以十天半個月不看它一眼。

雖然失去記憶以後,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陳言默那裏,不過那時候她的注意力單純的集中於他這個人,從來沒有注意過他身邊的事情。

在這之前,Adair和他之間就已經勢同水火,不知道過了這麼久,這兩人之間又是怎樣一種劍拔弩張。

這兩日,有事沒事,安曉就喜歡在院子裏走一走,卻發現幾乎每一個角落都布滿了暗線。或許是前幾次離開讓他有了戒備,即使麵對已經失去記憶的她,也防備得緊。

孩子還在他手上,她就算逃也逃不到哪裏去。除非她不要孩子了。可是她又怎麼會不要自己的孩子?

安曉歎了一口氣。

既然逃無可逃,何不安安心心待在這裏。

不過,雖是明知孩子已經平安無事,但到底沒有親眼見到,心裏總是不放心。這段時間都沒有機會見到陳言默,自然沒辦法提出要去看孩子的事情。

為了孩子,安曉決定等著陳言默回來再睡。

等著等著,不知怎的就睡了過去。迷迷糊糊之中,感覺耳邊有腳步聲響起,睜開眼卻發現什麼也沒有。

正當她疑惑之際,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不用等了,他回不來。”

那張臉她並不陌生,在她失憶之後見過幾次。

他那雙和自己十足像的眸子,讓自己覺得莫名的親近。在他似是而非的話語的引導下,她曾以為這個男人是自己的親人。

他至今還記得,也是這樣一個夜晚,他在自己耳邊好似蠱惑一樣說道:“父親很想你。”

父親。

這個早已被安曉抹出她詞典的名詞,卻變成了蠱惑她的毒藥。

安曉勾唇綻出一個魅惑眾生的笑容。“你是不是要說你是我哥哥?”

男人表情有些訝異,剛剛一張嘴,又被安曉打斷。

“多年前你們家丟了一個孩子,經過了漫漫無期的尋找,終於發現我就是你失散多年的妹妹。”

男人點頭。

“這件事我本來就沒打算瞞你,既然知道了,那就盡早跟我回去吧。”

淩霄也是估算著藥效到了,她應該已經恢複了記憶,這才在百忙中抽身過來。隻是沒想到,短短的幾次見麵,她居然就猜到了這麼多。

安曉從床頭櫃翻出一個牌子扔到淩霄懷裏。“拿著你的東西滾。”

淩霄氣定神閑,東西雖是接住了,卻並不走,隻是拿在手裏把玩著。

“你就不想知道,他為什麼回不來嗎?”

安曉淩厲的眼神掃了他一眼,“他回不回得來,與我什麼關係?”

這是蓉城,沒有誰能夠把陳言默怎麼樣。這個男人雖然看似強大,但到底不是這裏的人。強龍難壓地頭蛇這個道理誰都懂。所以她並不擔心。

淩霄見她一副萬事不怕的樣子,冷笑一聲。“你倒是蠻有自信的,就不怕我一個不高興,用他威脅你?”

這個男人身份不明,,又異常危險,多相處一分,就多一份危險。安曉才懶得和他胡扯。

“說吧,你有什麼目的。”

“你不是都說,我是來認親的嗎?除了認你這個妹妹,我還能有什麼目的。”

這回冷笑的人變成了安曉,“你當我是傻子嗎?你以為隨便搬出一段三流言情劇裏麵的梗,張嘴一說我就信了?”

淩霄歎了一口氣,從包裏摸出一張紙遞到安曉麵前。

安曉瞥了他一眼,狐疑的接過,看了兩眼,一把扔在他臉上。

“這種鬼東西,你想要多少,或者說你想和誰被確定為親子關係,我都可以幫你辦到。”

不過是一張紙,隨便打幾行字上去,她就認人做親人,如果他真這麼蠢,那她都不知道被人拐騙了多少次了。

被人用東西當眾甩臉,淩霄也不惱。作為一個好哥哥,妹妹撒嬌耍脾氣,自然應該是哄著的。

“曉曉,我知道你一時難以接受,但血緣是永遠也抹不去的。這份親子鑒定是我偷偷做的,父親暫時還不知道!我會給你一段時間來適應,等適應好了,我就帶你回去。”

安曉這幾個月一直是渾渾噩噩,對外界的事情一無所知。現在蓉城的局勢她是半點不知道,我不知道這個男人是什麼來頭,究竟有什麼目的。

不過不管有什麼目的,應當都不是衝她來的。畢竟她身上無利可圖。

安曉雙手抱胸,一雙眼凝睇著淩霄。

“你這人吧,看著人模狗樣,怎麼盡是陰招。有本事你找陳言默去,大男人就在正麵迎敵勇敢廝殺,攪和上女人算什麼事?”

淩霄不屑的哼了一聲,“陳言默那種小角色,還不值得我出手。”

話不投機半句多,安曉翻了個白眼,視若無睹的躺到床上。指了指門,“好走不送。”

淩霄的表情出現一瞬間的僵硬。長這麼大,還從來沒人這樣甩過他臉子。即使父親,也從未這樣滿臉不耐煩的對待他。

明明已經過了耍小孩子脾氣的年紀,不知怎的卻和這個小丫頭較上真了。

“你要我走,我偏偏不走。”淩霄仰著鼻子哼了哼,“你不是要讓我和那個男人正麵對決嗎?那你看著好了。”

安曉一雙秀氣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

這個男人,怎麼好話歹話都聽不出來?她已經很明顯的表現出了自己的“送客”之意,這男人怎麼反而賴在這裏不走了?

待會兒陳言默回來,看見她房間裏忽然多出一個大男人,又該怎麼想?

紅杏出牆,故意將男人帶回家裏給他戴綠帽子?

安曉的眉頭瞬間打結。

即使她和陳言默之間還有誤會沒有解開,今後也許也沒有機會再解開了,但她並不想再徒增這樣莫須有的誤會。

安曉怒目圓瞪,淩霄去卻好似未見,氣定神閑的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目光淡淡一掃,就將屋裏的陳設一一收入眼中。

淩霄眼神一冷,“看來你的魅力還挺不錯的。”和她那個狐狸精的母親不相上下!

安曉正在打量他,發現他眼神忽然冷了下來,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這個男人太危險了。

就好似一個永遠看不清的黑洞,和他對峙,你永遠也猜不透他的底牌是什麼。

這樣的男人,她不想,也不願意接觸。唯有敬而遠之!

安曉拉了拉被子,有些戒備的看著淩霄。

“你再不走我就喊了。”

剛剛因為驚訝,她已然忘了外麵還聚集著十數個保鏢。

男人皺了皺眉,他怎麼把外麵那幾條狗給忘了。“我過兩天再來看你。”

臨走前,那塊牌子又被扔了回來。

原本還有幾分困倦的安曉,如今全然沒有了睡意。

因為不覺得自己身上有什麼值得別人費盡心機,編出什麼親人失散的戲碼來騙取的,一開始她就認定這個男人是想用她威脅陳言默。

可是,經過接觸,她發現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這個男人好像對陳言默的事情一點也不感興趣,反而看她的時候像是打量獵物一樣,帶著濃濃的興趣。

她從來不懷疑安國南是他父親這個事實,因為母親沒有必要瞞著她。

如果安國南真的不是她父親,母親根本沒必要和他結婚。

這就好比她懷了俊彥,陳言默不要她,為了不讓自己成為單親媽媽,她隨便在大街上抓了一個種馬結婚。把自己所有的財產都給了這個不靠譜的種馬,讓自己孩子在畸形的家庭中長大。

這種假設完全不成立。

就算是為了孩子,她也不可能這麼做。

母親那麼愛她,斷然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當初為了和安國南結婚,母親都和家裏斷絕了關係。如果當初她肚子裏的自己並不是安國南的孩子,母親所愛另有其人,那她更加沒有必要和安國南結婚了。

安曉想來想去也沒想出個所以然,隻覺得那個男人的說法簡直荒謬。

如果她的父親另有其人,母親又何必委屈自己,留在一個心早已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身邊。以母親的性格,她肯定會不顧一切的奔赴自己愛人身邊。

想明白一切,安曉忽然覺得困意襲來。在腦子裏提醒自己明天打電話將這件事情告訴陳言默,然後實在抵擋不住困意,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