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一行人才到達小村莊裏,因為之前江牧寒已經打聽到買大大的那家姓孫,所以沒費多少勁就打聽到了孫大寶家在哪。
是孫大寶出來開的門,一見到這麼多城裏來的人他瞬間就蒙了,腿都軟了,他也沒問這些人是找誰的,直接想把門關上,不過警察大哥很快控製了他,一行人進去了。
他們來的時候,趙春花正坐在炕上哭的昏天暗地,眼淚鼻涕橫流,她模模糊糊地看見了這幾個不屬於這裏的人,馬上提高了警惕。“你們找誰?”
“你們買來的那個小孩呢?藏哪去了?”顧芊雲直截了當地問,她在屋子裏轉了好幾圈也不見大大的身影。
趙春花當然不會承認,“什麼小孩?我娃早就死了!”
“我是警察。”警察大哥把證件亮了出來,“還不坦白交代嗎?”
趙春花在最開始買大大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這一天早晚都會來,畢竟他們做的事是違法的,所以當警察真的出現在她麵前的時候,她並沒有多意外。
該交代的趙春花都交代了,她已經沒有必要再隱瞞什麼了,“那娃在我這才待了兩個月不到就跑了!”
“跑了?什麼時候跑的?”江牧寒問。
趙春花看著江牧寒,“你是娃他爹吧?娃跟你長的真像。”
“別廢話,趕緊說他什麼時候跑的!”江牧寒不耐煩地吼了一句。
“就昨天晚上,他要跑,我們把他關在了倉房裏,後來不知道怎麼就沒了,倉房的窗戶那麼高,也不知道這娃是怎麼跑出去的,我們找了一晚上也沒找到。”趙春花說著說著又開始哭了,她既心疼錢,又心疼大大,她的***子又沒了,這可讓她怎麼活啊!
顧芊雲一屁股坐在炕上,覺得渾身無力,孩子跑了,他們居然撲了個空,那他會跑去哪裏呢?
“我聯係城裏的警察局,你們先別著急。”警察大哥出去打了個電話。
趙春花把大大來時穿的那身衣服找出來,其實她一直都沒有扔,“你們看,娃的衣服還在這。”
顧芊雲當然記得那身衣服,現在已經確定了這就是大大,不過他們從希望中又墜到了另外一個失望中。
“怎麼辦啊?大大會跑到哪裏去?”顧芊雲懊惱地大哭,她是多麼無助。
江牧寒握了握她的手,“別擔心,也許憶辰逃跑之後會聯係當地的警察局,他那麼聰明,都能從這裏跑出去,一定會想辦法找到我們的。”
“他還那麼小,我真的好擔心。”
“你就是娃的媽媽吧。”趙春花碰了碰顧芊雲的胳膊,“娃說起過你,我想提醒你幾句,等娃回去了,你要多關心關心他,不能總想著搞對象。”
“怎麼,他跟你說的?說我總搞對象?”顧芊雲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這話是出自大大之口。
趙春花誠實地點點頭,“他確實是這麼說的,說你整天就知道搞對象,也不管他。”
“那他有提起過我嗎?”江牧寒問。
“有,他說你殘廢了,好像還挺嫌棄你的。”
江牧寒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失去了血色,他沒想到在孩子的心裏他居然隻是一個大麻煩。
“他還說了,早就不想在家呆著了,說被拐走了也挺好,去哪都比跟你們在一起強,你們看看,這孩子才這麼小,就能說出這樣的話,可見你們對他的關心有多少。”趙春花開始教育他們了,“這件事我知道是我們兩口子對不起你們,但是因為這一次,你們知道了孩子對你們的真實看法,也是一件好事。”
江牧深拿鼻子哼了一聲,“你的意思是,我們還要感謝你唄?”
因為江牧深一直沒說話,所以趙春花也沒太注意他,正眼看他的時候才發現他居然跟孩子的爸爸長的一模一樣,“你倆到底誰是娃的爸爸?”
“他都說他爹是個殘廢了,除了我還能有誰?”江牧寒冷冷地說。
“行了哥,她說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的,沒準在那挑撥離間呢,她現在自身難保了,能挑一下是一下。”江牧深說道。
不過江牧寒和顧芊雲的心已經沉了下來,倆人看著對方都不說話,臉上寫著好大的‘鬱悶’倆字。
這時警察大哥回來了,“孩子沒有跟當地的警察局聯係,一會來車把你們倆帶走。”他對趙春花說。
“帶走就帶走吧,是俺們做錯了,就是不知道這娃到底跑到哪裏去了,哎……”
“你們花多少錢買的孩子?”警察問。
“五萬呢!我們把棺材本都搭上了,還借了一圈,五萬塊錢說沒就沒了!”趙春花痛心疾首,又開始哭了起來。
江牧寒簡直要炸了,“五萬塊錢買我兒子?我兒子就值五萬?氣死我了……”他隻覺得胸口堵得慌,氣的心髒病都要犯了。
江牧深去給他順氣,“別生氣別生氣,把自己氣壞不值當。”
“五萬塊錢對你們城裏人來說不算什麼,但是對俺們,那就是天大的數字。”趙春花說道。
“你還有臉說!”江牧寒又動氣了,別說五萬,就是把他的家產都賠上去,他都隻要自己的兒子,什麼都換不走他心尖上的寶貝。
“別太擔心了,我已經跟當地的警察局打好招呼了,他們也會通知附近的警察局,要是有什麼可疑的情況他們會及時聯係我的。”警察大哥看了眼表,“他們一會就過來了,你們兩個,準備好跟我們走吧。”
趙春花從炕上下來,她看了一眼大大的衣服,“這身衣服,能給俺留下嗎?”
“你留下衣服做什麼?”顧芊雲問。
趙春花歎了口氣,“畢竟娃也喊了我倆月的娘,我想留個念想。”
“他管你叫娘了?是不是你逼他叫的?他肯定會反抗很長時間吧。”顧芊雲又問。
“沒有啊,他剛來的時候,我就跟他說,管我叫娘,管他叫爹,他就叫,哎呀,狗蛋死了之後,還沒有人管我叫過娘,五萬塊錢,讓娃叫了我倆月的娘,也值了。”趙春花終於釋懷了那五萬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