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合同已經簽完了是嗎？”顧芊雲無力地倚在辦公桌上，她知道損失了這一單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麼，這單她從進公司就開始忙，對方很難搞，她花了很多時間才搞定的，本來已經談好了，今天就簽合同，顧芊雲已經激動了好幾天了，可是剛進公司就被告知，泡湯了，她什麼心情？
倪娜見顧芊雲的臉色十分難看，偷偷地看了沈淮南一眼，像是在尋求幫助，“嗯……已經簽完了。”
顧芊雲氣急了，抄起桌子上的一遝資料狠狠地摔在地上，她在公司從來沒生過這麼大的氣，她雖然給人的印象很冷酷，可是她不絕情，她待公司的每一個人都夠意思，年底還給他們每個人都發了豐厚的獎金，就是希望他們能好好幹，忠於這個公司，可是她萬萬想不到，居然是內部人員擺了她一道。
倪娜躲在一邊，沒敢出聲，也沒敢動，她覺得顧芊雲現在的狀態似乎隨時都能把她也揪起來然後順著窗子扔出去。
沈淮南也有點被顧芊雲驚到了，他蹲下來把散落一地的資料都撿起來，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平時好脾氣的人冷不丁發火真的是一件挺恐怖的事情。
“倪娜，你去忙吧。”沈淮南把倪娜支走，然後關上門，“芊雲，你不能這樣生氣，多傷身子，來，你坐下，聽我說。”
沈淮南把顧芊雲按在椅子上，“不就是一個合同嗎，不簽就不簽了，下次咱們繼續努力，沒人會怪你的。”
“這不是合同的事，我們公司有人泄密，出了內鬼！這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我不能容忍！”顧芊雲一拍桌子，“我要是知道是誰泄的密，我一定要讓他進黑名單，讓別的公司也不敢再用他，什麼人，我待他們不薄吧？淮南你說，我哪裏做的不好？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沈淮南大手撫著顧芊雲的後背，“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對他們很好，你放心，我一定幫你把這個內鬼揪出來，給你一個交代。”
顧芊雲仍是不停地喘著粗氣，“我真是咽不下這口氣。”
“聽我的，你回家去，好好歇一歇，洗個熱水澡，然後讓趙姨給你做些好吃的，放鬆一下，這邊的事我來處理。”沈淮南像哄小孩一樣，用了很久才讓顧芊雲不再氣鼓鼓的了。
“好吧，那我走了，給你三天時間，把內鬼揪出來。”顧芊雲下了命令。
沈淮南難為情地看著她，“老大，你這個要求……”
“有什麼問題嗎？”顧芊雲冷冷地問。
“沒有問題，沒有問題……”
顧芊雲拿起包，粗暴地打開門，然後大搖大擺地走出了公司，她決定去發泄一下。
洗個熱水澡，吃點好吃的，這怎麼能讓她把內心的苦悶發泄出來？顧芊雲才不要聽沈淮南的。
最終顧芊雲決定去微微那，她開著沈淮南的車，先是漫無目的地兜了一大圈，要不是冬天還沒過，她真想回家去換輛敞篷車。
開著車，聽著搖滾，顧芊雲盡量做到自嗨，不過一大圈下來，她發現被出賣的不爽絲毫沒有減少，那種被人拋棄，背叛的感覺是沒辦法用膚淺的辦法發泄出去的。
就在這時宋長安打來了電話，顧芊雲的心莫名地抖了一下，她發現自己都快成精神病了，一旦有關江牧寒的人來電話，她都覺得沒有好事發生，接電話的時候說話都有點不利索，那是心裏深處的恐懼感，怕失去。
顧芊雲咽了下口水，接起電話，“長安，怎麼了？”
“姐，你快來一下醫院，快點，我不跟你多說了，你來了就知道了。”宋長安說完便把電話掛了。
“搞什麼啊，神神秘秘的。”顧芊雲恨死了這種感覺，她的心更加沒底了，一直懸在半空，她突然變得焦慮起來，加速趕去醫院。
還沒走到病房門口，顧芊雲就看見那裏圍了不少人，她的腿一軟，完了，江牧寒肯定是出事了，不然不會那麼多人圍觀。
短短的不到二十米的距離，顧芊雲走了好幾分鍾才走到，她有氣無力地撥開人群，“讓一下，讓一下。”
站在人群的前麵，顧芊雲才看清裏麵的形勢，不知道為什麼江牧寒此時坐在地上，他在發火，他觸手可及的地方東西都被他給摔了，連床單被子枕頭都被扯了下來，大大站在角落裏嚇的瑟瑟發抖，羅清漪，宋長安，還有醫生和護士誰都不敢靠前。
“都給我滾！誰說老子的腿廢了？誰說老子站不起來？都出去！出去！”江牧寒沒有什麼東西摔了，隻好撿起地上的東西繼續摔，直摔到周圍成了一塊真空的地帶，什麼都沒有了。
“都散了吧，看什麼熱鬧啊？”顧芊雲搞清楚狀況後把門口的人都轟走了，然後她走了進去，用稍微客氣一點的語氣把醫生和護士也請了出去。
宋長安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到顧芊雲的身邊，小聲在她耳邊說，“他知道自己的情況了，也不知道是聽誰說的，發了半天火了，嚇死了。”
江牧寒聽見嘀咕聲，抬眼看了一眼宋長安，目光冷的像是要結成冰，“滾！”
宋長安趕快閉嘴了。
“你帶著大大出去。”顧芊雲冷冷地說道。
宋長安又不傻，能看出來顧芊雲今天的火氣也有點大，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總之按照她說的做就對了，於是他抱起角落裏的大大，出了病房，順便把門帶上。
顧芊雲本來就憋著一口氣，見到江牧寒這個樣子她就更生氣了，她沒辦法把羅清漪也從病房裏趕出去，反正無所謂，她隻說想對江牧寒說的話，於是她走到江牧寒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到底想幹什麼？”
江牧寒與顧芊雲對視，“我想死。”
顧芊雲點點頭，臉上帶著笑意，“好啊，正好我也想死，來，咱倆搭個伴，你選個死法吧，是跳樓還是拿刀捅？或者你發明個什麼死法，我發現咱們倆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我剛才都恨不得開車直接奔大樹撞上去，這輩子不能在一起，死的時候一起死也挺浪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