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從出生到現在很少生病,顧芊雲掰著手指頭都能數的過來,最嚴重的一次就是感冒發燒,大半夜的,顧芊雲把沈淮南折騰來,他抱起大大就往醫院跑,顧芊雲的英語並不是特別好,尤其涉及到一些專業術語她就蒙了,還是沈淮南一直跟醫生溝通。
有了那麼一次,顧芊雲從此對大大都多了一些關心,生怕再經曆那樣的時刻,作為一個母親她真的心疼的不得了。
沈淮南和顧芊雲都喝了酒,不能開車,倆人打車去了醫院,找到江牧寒,他剛交完錢,“憶辰在裏麵打點滴呢。”
“誰陪他呢?”顧芊雲問。
“清漪。”
顧芊雲一下子就炸了,“江牧寒你有沒有搞錯,你讓你老婆去陪我兒子?萬一她對我兒子下毒手呢?”
江牧寒本來就夠著急的了,一聽這話也炸了,“顧芊雲是你搞錯了吧?為什麼你的未婚夫就可以整天跟我兒子在一起,我老婆就會對他下毒手?你腦袋有問題吧?”
顧芊雲懶得跟他理論,她衝進病房,見羅清漪正在拿毛巾給大大擦臉。
“我來吧。”顧芊雲搶過來毛巾,大大的小臉紅撲撲的,“到底什麼病?”
“突然就開始發燒,馬上就送醫院來了,可能是著涼了。”江牧寒解釋起來有些底氣不足,畢竟還是是在他手裏生病的。
果然,顧芊雲怒了,“在宴會廳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就突然發燒了?你到底對他做什麼了?”
“我能對他做什麼?我是他親爸!顧芊雲,我在你心裏就那麼狠毒嗎?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放過?”江牧寒走到顧芊雲麵前,他發現自從沈淮南求婚成功,他跟顧芊雲已經沒法好好說話了,一張口就要噴火。
顧芊雲深吸了一口氣,她所有的鎮定自若全都崩塌了,此時她隻是一個無助的母親。“江牧寒,如果你不能保證我兒子的健康,那麼以後請你不要再來找他了。”
江牧寒冷笑了一聲,“你什麼意思,他是你兒子也是我兒子,你敢保證他在你手裏就沒生過病嗎?”
“行了你們兩個,在孩子麵前就不要吵了。”羅清漪拉了一把江牧寒。
江牧寒暫且熄火了,“明天你給孩子請假吧,多請兩天,讓他好好休息休息。”
“用你說。”顧芊雲白了他一眼。
江牧寒被噎個半死,“你這人簡直……”
“我已經來了,你們就走吧,我能照顧好孩子。”顧芊雲下了逐客令。
“我怎麼可能走,我是他親爹,難道孩子生病了讓後爹來照顧?”江牧寒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我今天就住這了。”
“你愛走不走。”顧芊雲懶得去管他,她也坐在床邊,恨不得眼睛都不眨一下,打了一會點滴,大大的燒退的差不多了,他整個人也有了些精神,一睜開眼睛,看到顧芊雲和江牧寒都在,他露出滿足的笑容,“爸爸媽媽,你們都在啊。”
“我們都在呢,還有你沈叔叔。”
大大這才看到窗子邊站著的沈淮南,“沈叔叔,我送你的生日禮物你喜歡嗎?”
沈淮南上前來,俯下身,“喜歡,大大送我什麼我都喜歡,等你好了,沈叔叔也送你禮物。”
“沈叔叔送過我好多禮物,我的房間裏都是你送的。”大大笑的很甜。
那一刻江牧深的心裏有了微妙的變化,他突然覺得,自己這些年錯過了太多,孩子從出生到長這麼大,他什麼都沒有參與過,大大的生活到處都是沈淮南的影子,他作為一個親生父親卻什麼都沒有給過他,不能說不遺憾。
夜深了,病房裏沒有太多的地方,江牧寒給羅清漪打了個車,讓她先回去,隨後他買了些水果和牛奶上來。
清晨的時候,沈淮南走了,說他父母打算今天就回去,不在這多待,他得去送他們,順便再跟老師請假。
顧芊雲一夜沒有合眼,這個時候突然覺得困了,便趴在床上睡著了。
江牧寒雖然也一夜沒睡,可是他一點都不困,顧芊雲睡著之後,江牧寒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衣服上帶著他的氣息,江牧寒站在顧芊雲身邊,輕歎一口氣。
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感性的人,可是在這一瞬間,他突然在想一個問題,倘若時光能倒流,他會怎麼樣。
如果當初顧芊雲說離婚,他能再堅持一下,也許他們就不會走到這一步,最熟悉的陌生人,他們不就是這樣嗎?
顧芊雲剛睡著,大大就醒了,江牧寒跟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別吵醒***媽。”
大大聽話地點點頭,江牧寒坐在旁邊,笑盈盈地看著兒子,父子二人無聲地交流著。
“餓了嗎?”江牧寒問。
大大本來已經有些餓了,但是他不想打擾媽媽,於是搖了搖頭,“不餓。”
“等你餓了告訴爸爸,爸爸去給你買吃的。”
“好。”
又過了半小時,大大的肚子不爭氣地響了起來,江牧寒聽見了,偷笑了幾聲,然後下樓去給大大買吃的。
幾分鍾後,病房的門突然開了,顧芊雲被吵醒,她起身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身上蓋著江牧寒的衣服,嗯,她是靠氣味分辨出來的,江牧寒的身邊雖然換了女人,可是身上的味道仍然沒有變。
看到江牧寒的外套,顧芊雲突然覺得心裏難過了一下,她不知道自己難過的是什麼,沒來由的。
她揉了揉眼睛,看著從門外進來一個人,正是江牧深。
“爸爸,你這麼快就回來了!”大大叫道,“咦,你剛才好像不是穿這件衣服走的啊……”
江牧深麵帶笑意,“我回家去換了身衣服。”
“爸爸騙人,你不可能這麼快!”大大才不相信呢。
顧芊雲起身,“大大別亂叫,這不是你爸爸,你應該叫他小叔。”
“小叔?這明明就是爸爸呀。”大大百思不解。
江牧深的身後還跟著一個人,她太小了,一直緊緊地跟在江牧深的後麵,差點都沒看到她,是他的女兒,江小魚。
江牧深剛要介紹,大大卻突然像發現新大陸了一樣坐起來,“小魚兒!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