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個熟悉的女聲,雖然上次隻是聽她說了一句話,不過千回已經把這聲音記住了,江牧寒膽子大,把頭伸出去偷偷看了一眼,又馬上縮回來。
女人的笑聲很尖銳,看來已經是輕車熟路了,認準了家裏不會有人,腳步聲越來越遠,千回也伸出頭看了一眼,女人看上去很嬌小,依偎在公公的身上,公公摟著她一起進了臥室,不知道為什麼,千回看她的背影就覺得她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心裏默默祈禱這人可千萬別成為她婆婆!
江牧寒的手握成了拳頭,雖然他什麼都沒說,可千回看得出來,他很氣憤,非常氣憤!要不是千回拉著,江牧寒很有可能衝上去。
“就當沒看見吧。”千回拉了拉江牧寒的衣角。
“不可能!”江牧寒低聲吼。
千回趕快去捂他的嘴,“祖宗,你小聲點!被聽見就慘了!”
“有什麼慘的?你覺得我會視而不見?”江牧寒冷笑一聲,掙脫開千回的手,上了樓。
千回暫且把心放到肚子裏,也回了房間,不過她開著臥室的門,時刻留心樓下的動靜,兩個小時後,公公和那女人從房間裏走出來,女人說話的聲音很尖銳,千回出了房間仔細聽著。
“咱們倆總這麼偷偷摸摸的也不是辦法呀,你到底什麼時候娶我啊?”
江成林的聲音比較低沉,千回沒聽清楚。
女人似乎對他的回答不是很滿意,耍起了小性子,“你要是再不跟兩個孩子說,我親自去找他們!”
再就沒有說話聲了,公公把女人送出了家門,千回小心翼翼地下了樓,走到二樓的時候發現江牧寒也在偷聽,倆人把對方嚇了一跳。
江成林直到晚飯時才回來,一到家就覺得氣氛怪怪的,江牧寒始終沉著臉,見到他也沒說話。
雖然在這個家裏江成林是老子,但有時他還是有些忌憚江牧寒的脾氣,那個倔勁一上來什麼都不管。
劉姐把飯菜端上來,似乎也感覺到了氣氛有些尷尬,大家都開始動筷子了,江牧寒卻沒有動,千回緊張地看著他,這家夥該不會要在這個時候爆發吧?
“哥,你怎麼不吃啊?”江牧深沒心沒肺地問。
江牧寒頭也沒抬,“不吃,覺得惡心。”
“你怎麼了?病了?”謝婉兒放下筷子,關切地看著江牧寒,又摸了摸他的額頭。
江牧寒躲開了,“有些人讓我覺得惡心。”
江成林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摔,“有話就說出來,別在那陰陽怪氣的!從我進來你就沒好臉色,這是衝著誰啊?”
江牧寒噌地一下站了起來,麵對著他老子,“心虛了?做了什麼見不得的人的事了吧?”
“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江成林也怒了,抄起麵前的碗就像江牧寒砸去,再怎麼說家裏還有兩個兒媳婦在呢,他得保住地位。
江牧寒躲開了砸過來的碗,冷笑一聲,“惱羞成怒了?既然你這麼想知道我為什麼這樣對你,那我就給你個痛快,今天你把誰帶回家了?”
江牧寒的臉瞬間變得慘白,“你在說什麼?”
“那個野女人!非要我把話說的這麼明白嗎?你還想裝到什麼時候?你是不是忘了,當年我媽死後,你發的什麼毒誓?用我重複一遍嗎?!”江牧寒漲的臉通紅,江成林像打了敗仗,啞口無言。
“江牧寒,你別再說下去了!”千回突然覺得很怕,繞到餐桌那邊試圖把江牧寒往外拖,“求求你了別再說下去了好嗎?”
“你給我閉嘴!”江牧寒甩開千回,“有你說話的份嗎?你就是個外人!想追求平靜的生活是吧?那你就不適合在江家生活!我要為我媽討公道!”
江牧寒的力氣大的很,千回被他甩了個趔趄,差點摔倒,江牧深不樂意了,當著他的麵動他媳婦,也太不把他放在眼裏了吧!
於是在江牧寒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江牧深一拳打在他的臉上,“我警告你,別動我的女人!”
兩個男人被被各自的老婆拉開,誰都沒想到江成林的事最後轉變成了兄弟兩個的矛盾,江牧寒沒辦法控製自己的心和行為,這種憤怒他自然而然地會轉到千回的身上,盡管她是無辜的。
“鬧夠了沒有?!”江成林一怒之下把能夠到的盤子碗全都摔在了地上,緊接著他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江成林經過搶救已經沒什麼事了,高血壓,心髒病,一激動就過去了,老頭醒來後第一個找的人名叫戴秀娟,除此之外誰都不見。
那個叫戴秀娟的女人匆匆趕來,千回一聽見聲音就知道是她,整個走廊都能聽見她悲慘的哭聲。
“阿姨,我爸沒事,您別哭了。”謝婉兒攙著戴秀娟進了病房,江牧深也跟著進去了,走廊裏隻剩千回和江牧寒。
千回往樓梯走去,抱著胳膊無意識地看著窗外的風景,江牧寒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了過來,站在千回身邊,“對不起啊,剛才不應該那麼對你。”
千回的眼眶突然酸了起來,心裏的委屈一股腦地都湧了上來,她吸了吸鼻子,冷笑一聲,“我都習慣了,幾年前就是這樣,你不管遇到什麼事都會發泄在我身上,我就是你的出氣筒,如今我嫁給你弟弟了,還會免不了當這個角色,看來我上輩子真是欠你的。”
江牧寒忽的有點內疚,“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要這樣的。”
千回默默地咽下快要湧出來的眼淚,沒吭聲。
“千回……”江牧寒去拉她的手腕。
“老公,你怎麼在這呀?”謝婉兒的出現打斷了江牧寒的話,她過去挽著江牧寒的胳膊,“到處找你,爸要見你。”
江牧寒雖然很不想見他,但這個關頭又不想再惹他生氣了,隻好任由謝婉兒把他拉走。
出樓梯間的一瞬間,謝婉兒回頭看了千回一眼,千回在她的眼睛裏讀到了很多信息,總結起來就一句話,“這是我老公,你別打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