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訂婚
程瀟盯著他看了許久。
“好,既然你執迷不悟,那我就讓你看個透徹。”
當天晚上,程瀟和時沐笙回A市的飛機。萬丈雲層中,程瀟坐在時沐笙的旁邊,商務艙裏很安靜,他身下蓋了一層薄毯,勻給了時沐笙一些。
“無論別人怎麼說,我始終相信,自己的感受才是最正確的,喜歡的自然可以堅持,不喜歡的怎麼都堅持不了。”
他這樣說了一句。
“我有什麼值得你喜歡的?”
時沐笙反問:“僅僅因為幼時的一點緣分,你就這麼肯定,我們可以長長久久的走下去嗎?”
始終是這個話題,像是一條繩子,他們翻來覆去的牽扯著兩端繞來繞去,最終成了死結。誰都有自己的道理,誰都有自己的所求,但是誰都不肯後退一步,成全對方。
“我是自私的。”
程瀟苦笑,他的麵容英朗,勾唇的時候會微微低頭,這是一個十分謙卑的神情,像是一個長不大的小孩子似的,仍然帶著幾分少年氣。
“我自然知道你與陸瑾珩彼此相愛,我的出現,不過是一個插足其中的第三者,但是我不能忍受……沐笙……我真的受不了我與你再度相逢,會是這樣一種局麵,你不是我的,而我亦不能名正言順的站在你的麵前,說聲我愛你,我猶如幹柴,身烹烈火,我……”
他說到這裏,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那些一不小心外露的情緒便盡數斂藏了進去。他抬起頭,又是那個無堅不摧的程瀟。
“我說的這些,全是我的自私之舉,隻要你離開陸瑾珩,我會加倍對你好,此生一如此時。”
時沐笙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輕顫了一下,她不知道陷進了什麼荒誕的夢境中,連嘴角都是緊緊抿著的。
程瀟見她不說話,默不作聲的抓住了她的手。
時沐笙猛然一顫,程瀟連忙鬆開了手。氣氛微微有些凝固,最終他歎了口氣:“罷了,睡吧,醒過來的時候就到A市了。”
時沐笙絲毫不知道前方有什麼艱難險阻再等著她,她一門心思,隻想盡快見到陸瑾珩,逃離這光怪陸離的深淵。
從法國走時是夜晚,到A市的時候仍然是夜晚。一下飛機,遠遠就看到空蕩蕩的機場有一個穿紅裙的身影,時沐笙幾乎一眼就認了出來。
——李複。
她“登登登”的踩著恨天高的高跟鞋,一路小跑衝過來,忙不迭的接過時沐笙和程瀟手裏的行李。
“程哥,你回來也不提前告訴我一聲。”
她微微回頭,表情謅媚:“喲……這不是嫂子嗎?”
時沐笙轉過臉不搭理她,這缺德的女人福大命大,屢次脫險,繼續禍害人間,時沐笙和她鬥智鬥勇了這麼長時間,幾乎已經習慣了。
程瀟問:“酒店安排好了嗎?”
李複點頭:“安排好了,我帶你你們去酒店。程哥,我明天訂婚宴,你可別睡過頭了啊……”
訂婚宴?
時沐笙一愣,李複要結婚了?
見時沐笙呆滯的表情,李複分外得意:“拖嫂子的福,一把年紀終於把自己嫁出去了。”
時沐笙沒有說話,打了個哈欠,麵露疲憊。程瀟擺手:“行了行了,帶我們去酒店。”
到了酒店才發現,李複開的是一個套房。時沐笙衝完澡,直接倒在了沙發上。程瀟在臥室喚了她一聲:“沐笙,過來睡。”
時沐笙閉著眼睛裝聽不見,片刻,程瀟不說話了,若隱若現的腳步聲傳過來,隨後,時沐笙隻覺得自己的身體往上一揚,她整個人都被抱了起來。
“你幹什麼?”
時沐笙瞪著眼睛:“鬆手!”
“進來睡。”
“我不。”
時沐笙撐著身子掙紮了起來,但是程瀟抱著她,越抱越緊,最後直接走到臥室,把她往床上一扔。
“外麵睡會著涼。”
他不由分說的裹緊被子,把溫度調高:“A市這兩天下了大雨,當心一點。”
時沐笙悶頭不說話,程瀟今天晚上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見她越不說話,他就越想逗她。
“沐笙,李複要訂婚了。”
他笑了笑說:“你知道新郎是誰嗎?”
“不知道。”
時沐笙的聲音甕聲甕氣的從被子裏傳出來,她迷迷糊糊的踹了一腳,程瀟一個不穩,身體一個趔趄,直直的摔到了床上。
與此同時,在另外一個房間中。
李複穿著浴袍,身體的曲線若隱若現,她卸了妝,遊蛇一樣攀附在陸瑾珩的身體上。屋子裏光線很暗,熟睡著的陸瑾珩很不耐煩的單腳一踹,李複就被他直直的踹下了床。
“咚”的一聲,李複捂著屁股站了起來,她怒目圓瞪:“陸瑾珩,你還是不是男人?”
陸瑾珩眯起眼睛,他仍然有些惺忪的睡眼,看起來剛剛睡醒的樣子:“李複,別給臉不要臉。”
李複突然瘋狂的大叫了起來:“我不要臉?陸瑾珩,我們現在是未婚夫妻,外麵的人誰都知道我們正在熱戀,你卻連碰都不碰我一下,若是讓別人知道,到底是我們誰有問題?”
“我們都心知肚明,本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李複,給你臉你要收著,否則別怪我挑破臉。”
李複的眼睛中突然盈滿了淚水,她身體微微顫抖著:“陸瑾珩,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真的愛你。”
“不知道。”
陸瑾珩直截了當的打斷:“李複,大家都是成年人,別自作多情了,你的這句愛我,我隻覺得惡心。”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缺誰就一定活不下去,時沐笙隻是一個可憐巴巴的病秧子,你和她在一起,說不定過兩年就死了。但是我不一樣,陸瑾珩,我還年輕……你看看我的生命,熱烈,鮮活,即使遇上再大的漣漪,也絕對不死氣沉沉,我可以陪你,絕對不會讓你傷心難過。”
“啪!”李複的話還沒有說完,陸瑾珩就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
“你最好知道什麼不該說,什麼不該說。”
他的聲音像時摻著冰渣子:“況且,你憑什麼以為,可以讓我傷心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