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沐笙,我們該走了
而他們所去的方向,赫然是回到A市的那條路。
這句話一說完,陸瑾珩的眉頭就緊緊的皺了起來:“難道出了什麼事情?”
這邊話說著,張聞舟拿著牙刷,滿嘴泡沫從隔壁走了過來:“瑾珩,你這裏的門怎麼沒關?這破酒店連個熱水都沒有……哎喲,小荊,你怎麼在這裏?”
十分鍾後,荊啟開著車,張聞舟和陸瑾珩坐在後麵,一起回到了小漁村裏。時沐笙躺在床上,她閉著眼睛,看樣子睡的很不安寧。陸瑾珩摸了摸她的臉,時沐笙立刻醒了過來。
她眼睛中帶著困惑,有些濕漉漉的水汽。睫毛被水光黏成一簇一簇的,陽光落到她的眸子裏,幹淨的仿佛三月的溪水。
“陸瑾珩。”
她一直連名道姓的喚陸瑾珩的名字,鄭重其事的,一字一頓,咬字清晰。有一種兩人之間的儀式感。
僅這三個字的音節,便撥動陸瑾珩的心弦,他心中微微一顫。都不會說什麼甜言蜜語,帶著溫柔互相喚對方的名字,便是彼此最動人的情話。
時沐笙掙紮著坐了起來,陸瑾珩扶著她,輕輕揉了下眼睛,再三確定自己不是再做夢或者是出現了幻覺,用力的抱住了陸瑾珩。
這個懷抱緊緊的,她的身體發著抖,最難得是失散又相逢,時沐笙情難自抑,肩胛骨抖的仿佛要生出一雙翅膀來。她眼淚盈在眼眶中,卻沒有落下。
“你回來了。”
不是問句,而是肯定。
“沐笙,我們該走了。”
陸瑾珩拍了拍她的肩膀,用大拇指輕輕揉了下時沐笙的眼角,那將落未落的眼淚就落了下來,被陸瑾珩輕輕吻了一下,如同蝴蝶停靠在花蕊中,僅頓了一瞬,時沐笙便破涕為笑。
“去哪?”
“張耀改變了路線,我猜應該是發生了些事情,我們現在出發的,在明天清晨,應該可以碰到他。”
“好。”
走這一遭的初衷就是為了阻止李複,如今耽擱這麼久,是時候出發了。
小漁村沒有現代的遊艇,隻有一艘大船,被陸瑾珩花重金買了下來,張聞舟心疼的直歎氣:“太貴了,瑾珩,此行的經費所裏隻能報銷一部分,再多的話……”
難為這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還想到報銷經費,時沐笙精神好了些,和張叔叔打趣道:“那可怎麼辦,我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完全是為了幫張叔叔你的忙才會走這一趟……如果你都不報銷的話,那我們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沒地兒說理啊!”
張聞舟汗顏,哈哈哈的賠笑:“哪裏哪裏,你們放心,我就算是砸鍋賣鐵也補上你們的錢頭……若是還不起,就叫張耀這個王八蛋給你們做終身苦力,他身強力壯,拿來做個小廝用用還是可以的。”
“不要張耀。”
陸瑾珩淡淡的說了一句:“隻要錢。”
他說完就跳上船,惹得張聞舟仰天長歎,這麼久的水路,仿佛走的每一段都在燃燒他積攢多年的老本兒,心驚膽顫了許久,在天黑之前,這股憂愁的情緒很快被另一種心驚肉跳給衝沒了。
他看到了張耀。
此處是一個峽穀,蔚藍的海麵仿佛是一條蜿蜒曲折的路,小小的船載著人緩慢的前行,今夜的夜色並不算黑,因逢十五,所以天空中有一輪圓月,霜光落成一片粼粼,微風拂過,分外怡人。
前麵有一艘巨輪,正燈火通明的亮著。小小的船躲在峽穀後麵,得以暫時隱蔽。張聞舟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坐不住,他爬上峽穀兩側,一把老骨頭越折騰越歡,用一根繩子吊著他的身體,在空蕩蕩的峽穀中央晃來晃去,依稀可以看到遊輪上的人影綽綽,尤其是立在甲板上的一個人影,一束光剛好打在他的背後,看起來分外醒目,張聞舟立刻確定,那人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小兔崽子,張耀。
“就是張耀。”張聞舟確定以及無比肯定的說:“隻不過他現在看不見我們。”
“一定要想到什麼方法聯係到張耀。”
張聞舟輕聲道:“他現在看起來沒什麼事,也許李複隻是軟禁了他,我們現在不宜露麵,我去吧,偽裝一番,打入他們的內部。”
那條船上無異於龍潭虎穴,張聞舟說的沒錯,他對張耀和自己的親生兒子一般無二,一把年紀還這麼折騰。時沐笙立刻搖頭:“不行,現在絕對不是最好的時機,我們不如先靜觀其變,船上一定還有其他的人,看一看他們到底要做什麼。”
“我不會有事的。”
張聞舟聲音定定,他歎了口氣:“張耀隻要遠遠的看我一眼,就會想辦法來與我們會和,這樣拖下去不是辦法……”
“把船開過去吧。”
陸瑾珩突然說,張聞舟一愣,立刻嚴詞拒絕:“不行,這樣目標太暴露了,我們船上還這麼多的人……”
“船上有兩個本地人。”
陸瑾珩說:“我們藏在船艙裏,讓他們去問路。”
這倒是個辦法,李複船上的東西,越少人知道越少,也一定不會大動幹戈的為難一個問路的陌生人。等到時候,隻要張聞舟遠遠的露個麵,張耀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從茫茫大海中逃出來固然為難,但是從這麼一艘遊輪上跳下去,想必還是有辦法的。
“好。”
張聞舟一刻都不想猶豫:“我們現在就去。”
此時,張耀冷冷的看著甲板下的李複,她的雙手被一根繩子緊緊綁住,半個身子吊在海裏,目光凶狠,如同冷津津的刀子,一刀一刀剜在張耀的臉上。
“你最好識趣。”
張耀說:“把鑰匙給我,我可以讓你活下去,不然,馬上割下你的雙腳扔進海裏喂魚。”
“張耀,你未免太過天真。”
李複咬著牙,惡狠狠的說:“這條船上全部是我的人,你以為自己有多大的能耐殺了我?”
“現在沒人知道你在我這裏。”
張耀笑的陰狠,勾唇的弧度像是冷笑,對這個女人已經失去了最後的耐心:“就算我一刀一刀的把你活剮了,也沒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