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場裏，到處都是琳琅滿目的東西，看得人有些眼花繚亂，David也有些激動，四處打望著，隨便一件東西都令他欣喜不已。
“David，你喜歡什麼都跟叔叔阿姨講，知道嗎？”馮西淩蹲下身跟David開口說道。
David輕輕笑著點了下頭，隻是眼神分明有些閃爍。
逛了好幾家店，David心裏明明是歡喜的，隻是麵上卻在壓抑，也一直沒有開口講自己喜歡什麼。
見到這樣子，白穆修也主動拉過馮西淩說道：“我們直接買了吧。”
“好。”馮西淩一口答應下來，知道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等到馮西淩跟白穆修兩個人雙手都提滿了東西，才終於從商場出去。
David坐在車裏，小腦袋眺望著窗外，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馮西淩想著David可能是因為兩人給他買的東西太多了，一直不能適應，所以主動開口：“David，你不要不好意思，之後好好學習，長大做個有用的人，也對別人施以幫助就好了，明白嗎？”
David的小腦袋終於轉了過來，望著馮西淩開口：“阿姨，我以後也能幫別人嗎？”
“嗯，隻要你現在好好學習，好好努力就可以。人，最重要的就是對自己有信心，明白嗎？”馮西淩認真地開口，隻要David真的能學會關心別人，那今天所做的一切就太有意義了。
“好！”雖然隻是簡單的一個字，但David臉上的笑是發自內心，眼中也是足夠堅決的，這讓馮西淩開心。
好不容易按照David的指示到了他的家，映入眼簾的卻是門口那裏堆得滿滿的人，而且還有警察，莫名就讓人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David的小臉都變得慘白，整個人有些無助，一雙眼睛望著馮西淩，雖然沒有說話，可明顯是在害怕。
“被怕，我們現在去看看發生什麼事了。”馮西淩逼著自己不能露出一絲膽怯，努力做鎮定的樣子開口說著。
白穆修沒開口，但攬著馮西淩的肩，無形中便有了一種可靠的感覺。
警察看到幾人，目光停留在David身上，一人開口問道：“你就是這家的孩子。”
警察的眼神有些嚴肅，David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眼中滿滿的膽怯，輕聲說道：“嗯，是的。”
聽David回答完，警察又望向馮西淩和白穆修，眼神充滿疑惑：“你們兩個又是誰？跟這小孩子是什麼關係？”
“我們昨天遇到的他，見小孩子有些可憐，便留了他一晚，剛才又送了他些東西，現在送他回來。這究竟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警察都來不及思考白穆修講述的事情，隻是麵色有些沉重開口：“住這裏的人，也就是孩子的父親，被人發現自殺身亡了。”
因為警察說這話的時候沒有回避David，David聽到這話根本愣在了那裏，一雙大眼睛茫然無神，還在思考這話裏的意思。
“阿姨，他們是在說我爸爸嗎？”過了好一會，David好像才回過神來一般，拉了下馮西淩，看著她認真詢問道。
馮西淩看了看白穆修又看了看警察，小聲地在白穆修耳邊道：“我先把David帶走，你跟他們談吧。”
白穆修點頭，馮西淩便立刻把David帶走了。
“阿姨，我爸爸怎麼了？”剛來到院子的一個角落，David又重新開口問道。
馮西淩隻能暫且先回答說：“David，你爸爸現在出了點事，但具體怎麼樣阿姨也不清楚，我們先在這裏等著，叔叔等會兒過來再跟我們說好嗎？”
David沉默，沒有說話，隻是一雙眸子裏染上了淡淡的憂鬱。
馮西淩期間試圖跟David講了好幾次話，可每次隻換來David的點頭或者搖頭。後來實在有些忍不住，David抬頭看著馮西淩問道：“阿姨，以後是不是見不到爸爸了？”
一句話，馮西淩立刻沉默了，扯扯嘴角，隻能無奈地說了句：“阿姨也不知道。”
David臉色很不好，但始終沒有哭，可這會兒，眼睛裏開始漸漸染上淚水，但沒有哭出聲來。
喪父之痛，馮西淩才發現自己根本不知如何安慰，隻能抬手輕輕替他擦去眼淚。
兩個人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白穆修終於過來了，跟馮西淩相視一眼，白穆修俯下身看著David，很嚴肅地說了句：“David，我現在帶你去見你爸爸，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David雖然還小，但已經能從周圍的氛圍中感覺到什麼，默默眨了眨眼，深呼吸，點頭。
房間內，所有的東西擺放都很雜亂，地上躺著的那個人，頭上的血已經結痂，一雙眼睛睜得老大，有些滲人，手上抓著酒瓶，瓶子裏還有一些酒。
就連馮西淩這樣一個成人看到這一幕都覺得心髒呼吸有些困難，目光更不由地瞥向了David，小孩子一張臉蒼白，臉上淚痕不滿，隻是一直沒有發出聲音，分明在強忍。
“David，我們要不要出去？”想了許久，馮西淩還是開口問了這麼句。
David搖頭，眼神有些倔強，忽然便朝屍體走近，趴在自己爸爸是身上，終是沒忍住哭出了聲。
現在再看到David身上的傷，馮西淩心情更加複雜，果然不管怎麼樣，孩子對爸爸的依賴也是天生的。
白穆修這個時候也把馮西淩拉走了，小聲在她耳邊說了句：“我們先別打擾他。”
“現在警方的調查是說喝醉了酒引起的意外死亡，之後應該會給David找一個領養家庭。不過，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出去後，白穆修主動開口道。
馮西淩眼中忽然閃過絲光芒：“那你是覺得被殺？為什麼？”想必警方的答案，馮西淩自然是更相信白穆修判斷的。
“手上的瓶子，如果真是喝醉酒失足，瓶子不會還好好擺在那裏。”白穆修開口。
“那我們要跟警方講嗎？”馮西淩明顯有些激動。
“我之後再找專人來調查。眼下最重要的是David以後該怎麼辦？”白穆修就是很典型的那種外冷內熱，這會兒一句話便暴露了他真正的一麵。
馮西淩也沉默了，相較一個去世的人，活著的那個確實比較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