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一張,細細的看下去,原本有些微皺的眉頭也漸漸的舒展了開來,終於,他放下了所有的檢驗單,然後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對麵的顧雪竹,“雪竹,血液的粘稠度已經下降了許多,雖然較之正常的還差上一些,不過比你之前粘稠度最高的時候可是要好上很多了,我估摸再吃一陣子的藥就會好得差不多了。”
“真的?”眼睛一亮,顧雪竹為著這個答案而欣喜。
“真的,走,我換換衣服,請你去吃宵夜,你可不許拒絕。”
顧雪竹一笑,她覺得她現在暈暈的,而李淩然就像是她的一個拐棍,有他在,她才不至於迷糊摔倒,也才安心,“淩然,謝謝你。”
“別跟我說謝,都說了那麼多次了,你怎麼還不改呢,走吧,我們現在就走。”說著話,他身上的白大褂已經脫了下去,拿著外套牽著她就走出了他的辦公室的門。
夜色,清晰在自己的世界裏,走在醫院的走廊裏,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我以前,經常來你這兒?”
“是呀,還在這住了很久的醫院呢,因為我要把你押上手術台給你換骨髓,所以,你就嚇跑了,直到昨天你為了給安陽找個替代的男朋友你才聯係上我,雪竹,你很過份呢。”說笑著,他隨手就捏了一下她的鼻尖,“以後,不許說走就走連個招呼也不打了。”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她輕聲說道。
“不過這次,還真是要謝謝你的出走,不然,咱們兩個可能一起沒命了,我的肝,你的血,雪竹,真得要好好的慶祝一下,即使沒有全好了,也要慶祝一下。”
兩個人說笑著就坐進了李淩然的車,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自然的就仿佛他們已經是多少年的朋友了。
一場宵夜,安靜的吃完,她抬頭看看他,“都是我愛吃的,你都知道?”她隻是記不起最近的事了,可是小時候的事,她記得。
“當然,嗬嗬,現在我也愛吃了。”
是的,他陪著她一道吃完,很享受的樣子。
從飯店出來,夜風撲麵而來,顧雪竹的身體下意識的一抖,腰上隨即一緊,一隻手攬上了她的腰,帶著她往他的身上一靠,“冷嗎?”
“啊……”那身體與身體的接觸讓她一凜,“不冷。”兩個人離得太近了,她不喜歡,就是那一凜,讓她不由自主的就推開了李淩然。
“嗬嗬,走吧。”他並沒有再擁住她,而是一邊往前走一邊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晚上冷,小心感冒。”
身上一暖,他的衣服上都是他的體溫,這一下,她不好拒絕了,披著他的外套坐進了車子,人就坐在他身旁的副駕駛座上,歪頭看看他,腦海裏忽的閃過一個小男孩的身影,“淩然,我跟你是不是帶過一個小孩子坐過這部車?”
男人一怔,隨即笑道,“是吧。”
聽他沒有再說什麼,她便再去捕捉,可是,那個小男孩的影子卻怎麼也捕捉不到了,也許,隻是她的感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