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二十六 白家的窘境

陸青山沒有料到,孫子會突然轉移話題,反過來給自己一擊。他一時無語,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就在這時,電梯“叮鈴”一聲地停了下來,門自動打開了。

“我去開始工作了,爺爺,拜拜。”鍾巡艦給陷入難堪當中的陸青山一個補償性的飛吻,轉身就跑了出去。

“噗呲。”在陸青山的身後的兩個人,司機和警衛員終於無法保持住緘默了,笑了出來。

陸青山正在難堪的時候,聽到了輕笑聲,更是火上澆油,他怒氣衝衝地轉過頭去,對著兩個人暴吼了一聲:“笑什麼笑,嚴肅點!”

這兩個人也明白自己惹了禍事,立刻嘴角一抿,五官一凜,收起了笑容,來個標準的立正姿態。

陸青山用含著慍意的目光的瞪了他們一眼,接著,雙手在背後一負,踏步走出來電梯。而這兩人也互相對視,交換了心領神會的一眼,緊跟著陸部長也跑出了電梯。

鍾巡艦背著自己裝著零食和果汁的小背包,走起來一蹦一跳的,看起來就跟任何一個早起去幼稚園的小朋友沒有任何區別。但是,當他推開門,走入到了國防部的特別情報小組後,他臉上的那份單純稚氣,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他的臉上呈現出了冷峻和深沉的表情。

而所有的情報小組工作人員,看到他走進來後,全部起來,抬起右手,對著他來了一個標準而鄭重的軍禮。

他們跟鍾巡艦已經在一起相處了這麼長的時間,沒有人比他們更明白鍾訓艦的優秀和卓越之處。在這個孩子天真可愛的外表下,是一顆睿智冷靜、老謀深算的心靈。

從暗網上搜尋情報,這是網絡情報工作中難度最高的一項任務,但正是在鍾巡艦的領導和指揮之下,如今情報小組的工作已經取得了非常大的突破,那個曾經出售的巡天戰鬥機相關情報的店鋪,如今已經顯露出來了隱隱的痕跡。

因此,這些軍容整齊,風華正茂的軍人對鍾巡艦的天才是由衷的敬佩,每當鍾巡艦出在辦公室的時候,他們給予他的禮節,正如部下士兵見到長官時候一樣,行標準軍禮。

“你們坐吧。”鍾巡艦顯然對他們給予自己的崇高敬意,已經習以為常了,伸出小手對著他們擺了擺手,示意他們禮畢,坐下。

他來到桌子跟前,熟練地打開了自己麵前的電腦,又從背包中拿出來了一個棒棒糖含在嘴裏,然後引導著情報小組,開始了新一天的搜尋任務。

但是,今天鍾巡艦卻觀察到了一個不同尋常的情況。

在情報工作組中,有一個叫侯小剛的上尉軍官,他此刻的神情不對勁,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侯小剛,你跟我過來下。”鍾巡艦將嘴裏邊的棒棒糖給拿了出來,點了侯小剛的名字,對他一招手。

他的聲音雖然是稚聲稚氣的,但卻帶著一種清冷肅穆,不容抗拒的威嚴,頗有幾分他爺爺陸青山氣勢如山的味道。

“好的,長……官。”別看候小剛年紀是鍾巡艦六七倍那麼大,可以說,如果兩人走到路上,鍾巡艦要恭恭敬敬地喊一聲候叔叔,但是在這裏,在此時此刻,鍾巡艦卻是候小剛的頂頭上司。

在軍隊中,下級要無條件服從並尊敬上級,而跟什麼年齡、性別這些因素無關。別說他四歲,就是他隻有四個月,那他說出的話也是命令。

因此,侯小剛應聲而起,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你剛才在看什麼呢?”鍾巡艦揚起頭,看著侯小剛,他那濃密纖長的睫毛,如同蝶翼一樣地展開,又俏皮又可愛,而他一雙烏黑明亮的大眼睛,仿佛可以看穿人的心靈一樣。

孩子的麵龐,大人一般淩厲和透徹,這樣矛盾的兩件事,卻完美地統一體現在了鍾巡艦的身上。

其實,他早就看到了,方才侯小剛的電腦界麵上,顯示的畫麵是某一隻股票的日K線圖。那些紅紅綠綠,高高低低的圖形,對他來說並不陌生。雖然他接觸股票的時間不長,但是因為他的潛心研究,精密的操作,如今他的股票賬戶上資金早就翻了好幾倍,達到五百多萬了。

從某個角度來說,鍾巡艦可算是股市中的一個小股神了。

“我……”麵對鍾巡艦澄明的目光,侯小剛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通常來說,一個四歲的孩子,能夠分清楚什麼是小雞,什麼是大象,這就可以說得上是發育正常了,但是你不能用這樣的標準來衡量鍾巡艦。鍾巡艦是個早熟而天才的孩子,他很難被欺騙的。

根據情報工作規定,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工作人員的電腦,不能隨便連通非目標網址之外的IP地址。他剛才偷著打開了股市,這是違反工作紀律的。

這樣的行為,輕則會被調離情報部門,重則會背上一個紀律處分。身為一名具有八年軍齡,在情報部門工作超過五年的人來說,他什麼都是清楚的。

但是他又不能不這樣做,因為這個事情是白衍來拜托他的。

侯小剛是白衍教授的在職博士生。

自從白薇薇因為涉嫌綁架鍾巡艦一事,而被軍方“參與調查”後,白衍已經是方寸大亂了。他年近花甲的人,就這麼一個獨生女兒,現在遭到如此變故,他不禁老淚縱橫,日夜不幹。

白衍堅信女兒是無辜的,他無心工作,四處奔走,哀求和打點各方麵的人員,請求將白薇薇釋放出來。

這段日子裏,他透支了太多的精力、體力,還有財力。

最近這幾天,白衍教授麵臨著一個國家級的課題研究的驗收和審計。他需要整理各方麵的資料,包括階段性的技術成果和財務方麵的賬目報表,都需要進行提交。

可是,白衍這階段為了能將女兒給營救出來,挪用了部分的課題資金,這麼大一個窟窿不堵上,那肯定是無法在審計部門麵前過關的。

白衍一著急上火,再加上他最近哭得太厲害了,視網膜脫落了,視力急劇下降,幾乎跟個盲人沒有什麼區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