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9章 目擊者

這一晚上,包括八十多歲的陸奶奶在內,陸家上下所有的人都未曾合眼。

每個人都熬紅了眼眶,心急如焚。

大家都期盼著,特種部隊的細致搜查,可以發現鍾巡艦的蹤跡。可是結果,一隊又一隊的戰士陸續返回來,他們向陸淮寧提供的報告內容幾乎一樣,未能發現目標人物。

陸淮寧麵沉似水,神情肅穆,他內心中早已波瀾翻騰了,但是為了不讓奶奶和父親,跟著焦慮,他也隻能強自鎮定,在這裏主持局麵。

他擔心奶奶和父親年紀大了,身體無法承受這樣的煎熬,所以勸他們回到家中去等待消息,這邊如果發現到鍾巡艦情況,馬上就派人告訴他們。

可這樣的勸說,卻被拒絕了。一向不動聲色,剛毅堅強的陸青山,此刻卻是失神落魄的樣子,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酒店大廳中不斷來回踱步。就算他此刻回到家中,也沒有可能會安心休息的,還不如守在這裏,隨時關注事態的變化。

不過無論他們心情如何,也絕對沒有鍾睿瑤這個當親媽的更為急切了。

孩子都是媽媽身上掉下來的肉,鍾巡艦的失蹤,使得她心痛如絞,仿佛五髒六腑都被人給掏空了一樣。

她不斷地在譴責自己,當時在包廂中,燈光熄滅的時候,自己為什麼不第一時間趕到兒子身邊去,把他抱在懷中,確保他的安全。

鍾睿瑤麵頰蒼白如雪,因為昨晚一夜未眠,所以兩個眼眶發紅,眼圈顯出淡青色。

“我有話跟你說。”陸奶奶這時走過來,鍾睿瑤給拉到了一邊兒。

不得不說,雖然陸奶奶是高齡老人了,但她精力卻是超人的旺盛。一挽沒睡覺,她的精神狀態卻比鍾睿瑤還要飽滿。

“孩子應該沒有大事,你不用太擔心。”陸奶奶可不是信口開河,在這裏說吉利話來安慰鍾睿瑤。

她說出這樣的話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沒有人比陸奶奶更了解鍾巡艦的武功實力,他如果使出全力來,對付三五個成年人是不成問題的。

因為他隨手抓起什麼東西來,都可以當成暗器使用,極為具有攻擊力。

所以那天晚上,即便是沈曼在黑暗中趁勢將他給掠走,隻要鍾巡艦決意反抗,那麼毫無武功的沈曼根本不是鍾巡艦的對手。

“說不定,鍾巡艦這是故意沒有反抗,順勢使出了引蛇出洞的一招兒呢。”鍾巡艦為什麼不反抗,這個原因確實令人費解,陸奶奶思來想去也沒有考慮得太明白,隻能有個大概的方向而已。

所以,她沒有輕易開口跟別人談這個話。隻是現在看到鍾睿瑤卻是情緒極差,幾乎有崩潰的先兆了,奶奶這才對她講述了自己的設想。

聽了陸奶奶的一番話,鍾睿瑤也感到心中稍微安定了些。兒子的功夫水平,以前自己也曾經親眼見到過,一兩個人恐怕無法掌控兒子的行動。

“會不會是沈曼利用麻藥把鍾巡艦給麻醉了,然後帶他走的呢?”鍾睿瑤一向是個樂觀開朗的人,凡事都往陽光和積極的方麵去想。

可現在鍾巡艦的失蹤,卻令她心神慌亂,思考問題的時候,總是陰暗和憂慮。

她害怕那些極壞的結果出現,可是思路卻又不由自主地往那些方麵飄去,連她自己都控製不了。

“不會的。”陸奶奶搖了搖頭。

如果沈曼在包廂中釋放麻醉劑,那麼昏迷的人,就不可能是鍾巡艦一個人,而是其它人也會出現眩暈、嗜睡這樣的症狀。而眼前的情況是,陸家上下的人一夜未眠,不像中了麻醉劑的樣子。

“不過,有一點卻很令人奇怪。”陸奶奶低頭,有些猶豫地對鍾睿瑤說。

“什麼地方奇怪?”鍾睿瑤敏感地意識到,這有可能會成為事情的突破口。

“沈曼身上有福爾馬林的味道。”

沈曼昨天不親自來,闖進包廂中的時候,一堆傭人見她神情異樣,臉上怒氣十足,都畢恭畢敬地垂手環圍在她的身邊。

在廚房的負責掌勺師傅,鼻子比較靈,他站立的地方距離沈曼比較近,他隱隱地聞到從她的身上飄來了福爾馬林的味道。

雖然味道很輕,但他不會認錯。

“福爾馬林不是防腐用的嗎?”鍾睿瑤的父親是化學老師,所以她這種化學製品有基本的認知,揮發性很強,刺激性強,還具有腐蝕力,接觸到人的口部和麵部會造成人體中毒。

像沈曼這樣的女人,對自己的肌膚愛護有加,怎麼會去接觸福爾馬林這樣有毒的物質呢。

“所以我就說奇怪呢。”陸奶奶也感覺這違反沈曼的生活習慣。

“接觸福爾馬林的地方,應該是醫院。說不定,沈曼是去了軍區醫院,然後才出現在酒店的。我看你可以趕過去進行一番調查,說不定會找到什麼樣的線索。”

陸奶奶自己也感覺到,這樣設想不著邊際,但是現在也別無良方,隻能死馬當成活馬醫了。

“你別怪陸淮寧,他心裏比誰都惦念孩子,可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不能因私廢公,這是我們陸家的家訓。”

陸奶奶回頭看了下陸淮寧在遠處忙碌的身影,焦慮的神情,不由自主地歎了口氣。

“奶奶我懂,我也是一時情急……”鍾睿瑤看到陸淮寧的樣子,感到很心疼,但她此刻無暇顧及更多人了,她的兒子占據了她全部的心神。

鍾睿瑤拿著沈曼等三個人的照片,從酒店出來,上了車子,準備開車到軍區醫院去進行詢問,看看能不能大海撈針,挖掘到有用的信息出來。

她發動車子,一路疾馳,用了極短的時間,到達了目的地。

她停下車子,對著門口的哨兵說:“我要進去……”

這時,她猛然反應過來,哨兵?軍區醫院如今都可以麵向社會進行經營了,怎麼會有哨兵站崗呢。

她訝然地抬起頭,仔細一看,原來自己上了車子後,根本未做思考,依照習慣開車,不知不覺間來到了軍區大院門口,而不是開到了軍區醫院。

她坐在駕駛室中,頭腦中一片空白,不知道下步自己應該怎麼辦。兒子不在自己身邊,她就如同失去了靈魂,不會思考,也無法呼吸了。

“鍾營長,您還好麼?”軍區門口站崗的哨兵注意到了她麵色難看,神情恍惚的樣子,特意走到她車旁邊詢問。

“沒事,我有點頭暈。”她用手揉著太陽穴,喃喃地說。

她方一抬手,就把放在身邊的包給打翻了,裝在包內的那幾張照片,滑落出來,撒在了駕駛室中。

今天好像一切都不對勁,她無論幹什麼都非常的不順。

鍾睿瑤一皺眉,輕歎了一聲,彎腰去撿起那些照片。

就在這個時候,站在她車旁邊的哨兵突然開口說話了:“那不是昨晚的女精神病麼?”

鍾睿瑤順著哨兵的目光看去,發現原來他盯著的竟然是沈曼的照片。

“你昨天見過這個女人?”鍾睿瑤一把抓著了哨兵的衣領,急切地發問,她的心髒猛烈地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