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寧一目十行,很快就把這些調查報告給看了明白。
“這事你怎麼看?”陸淮寧鳳眸微眯,露出深邃清冷的光,他把這個調查報告丟回了徐明渠的手中。
“這個事情影響不小,必須慎重啊。”徐明渠隻能在這裏打太極拳,因為他不太能夠明白,這裏麵到底怎麼回事。
徐明渠也曾經擔任過特種部隊的指揮官,在他看來,早操跑個五千米,是很稀鬆平常的事情,那根本不存在著野蠻訓練的說法。要知道,特種兵經常要搞負重越野三十公裏,每個特種兵要背著重達二十到三十公斤的槍械進行急行軍。
這要放到女兵們的嘴裏去,豈不是變成了法西斯的虐待刑罰麼。
但徐明渠看到今天這個事情發生,一下子就倒下去了十七個女兵,他還真是不敢隨便亂說話了。因為他沒有帶過女特種兵,而是帶著清一色的男特種兵進行訓練。
這男兵和女兵之間,會有多大的差異,他還真不敢斷定。也許對女兵來說,跑五千米就好像跟男兵跑五萬米那麼樣的消耗?
“男兵和女兵之間,除了不能上一個廁所,不能用一個浴室洗澡,不能睡一張床之外,就沒有什麼分別了。”看到他吞吞吐吐,不能說出個子醜寅卯的樣子,陸淮寧朝他翻了一個白眼。
陸淮寧在訓練特種兵的時候,一再對戰士們強調,戰場上沒有男女之間的分別,所以在訓練場上也沒有男女之間的分別。男兵要完成的訓練科目,女兵也也要完成,男兵跑多遠、跳過高、負重多少,女兵也要跑多遠、跳過高、負重多少。
不能按要求完成訓練,又或者唧唧歪歪龜毛起刺兒的士兵,陸淮寧跟他們沒有什麼好說的,就一個字——滾!
特種部隊是訓練精英特種兵的地方,不是怡紅院那種花街柳巷養大爺的地方。
在特種部隊中唯一可以拿自己當大爺的人,就是陸淮寧。
“跑個五千就這麼多破事,這幫女兵以為自己都是三寸金蓮的裹足小腳呢?”
陸淮寧臉上露出鄙夷,當初在特種部隊的時候,鍾睿瑤還有葉華那些女兵整天泥裏土裏地跟著男兵一起摸爬滾打,也未見有人敢有任何的抱怨。
而且,十七個女兵一起倒下去,聽起來人數不少,算得上是群體事情了。但是整個女兵營一共有兩百多人,這十七個人也就是占了十二分之一而已。如果說是鍾睿瑤的訓練強度過大,那麼女兵應該成片地倒下去,至少應該三十個以上的女兵都出現了生理反應才對。
“會不會是食物中毒,或者是什麼傳染病呢?”陸淮寧用手抵著下顎,非常專注地思考著。
“如果是傳染病,人家醫務兵能看不出來麼?說食物中毒,那也不是啊,這十七個女兵中,有四個人什麼都沒有吃,還不是一樣喊肚子疼麼?”徐明渠總算是找到了他能說得上話的地方,不至於顯得自己是一無所知。
“會不會是有人故意在這裏鬧事,給鍾睿瑤設陷阱?”陸淮寧用手指滑過自己的額頭,淡淡地說。
“沒憑沒據,你可不能這麼說啊。你是鍾睿瑤的老公,這是軍區中人所共知的事情,再發表不負責的言論,你可是要承擔後果的啊。”徐明渠語重心長地對陸淮寧說。
要是這幾個女兵們串通到一起來合謀對付鍾睿瑤,明明肚子不痛,就是喊痛,明明跟訓練無關,就偏偏往鍾睿瑤的身上栽贓,這不是沒有可能的。
但徐明渠卻擔心,如果陸淮寧在自己麵前,說話如此的是無忌憚,要是被什麼人給聽了去,還以為他再跟陸淮寧串通呢。如果以後自己做出了什麼決定,不管是不是客觀公正,隻怕都會被人詬病。
明哲保身,這個時候的徐明渠即便心裏對著鍾睿瑤依舊存留了些許的好感,但卻不敢有絲毫的表露,因為對於他來說,眼前更為現實的東西是他得來不易的職位與未來的仕途人生。
“這個事情,你且辦著,證據方麵的事情我來收集。”陸淮寧見徐明渠膽小如鼠,生怕樹葉掉下來砸破頭的樣子,眸底閃過了鄙夷的光暈。
“咱們軍區是講規矩,講紀律的地方,你不能胡來!”徐明渠滿口官腔,告誡著陸淮寧。
其實他心裏比任何人都清楚,隻要陸淮寧想胡來,那恐怕就不是別人可以阻攔的了。
“今天你把這些女兵轉到軍區醫院去吧。”陸淮寧臉色表情淡漠,給人以清冷高傲的感覺。
“為什麼?”徐明渠不大明白他的意思。這些女兵在醫療隊的治療下,好像情況已經大為好轉,沒有什麼問題了,今天之內可以悉數歸隊了。
“第一,這顯得你徐長官對士兵們非常重視,沒有大事,也好按照有大事的情況來對待。第二,軍區醫院的醫療條件比咱們醫療隊的診療條件高出許多倍。可以做出很多精細化的檢測結果,這樣可以為你調查這個事情,提供出客觀有利的證據。反正對你是百利無一害啊。”他此時用著漫不經心的口吻,可是他這番話卻明顯是經過了深思熟慮之後才說出口的。
“對我是百利無一害,那麼對你呢?”徐明渠承認這番話在情在理,無比正確。但他一向很了解陸淮寧的,無利不起早,沒事不獻殷勤。他這麼苦口婆心地說了這麼一堆,難道隻是為了自己好,而他本人毫無關係?
“對你沒有壞處,你辦就是了。”陸淮寧的嘴角勾出一絲俊美的弧度。
他轉身走出了房間。
走廊上,鍾睿瑤一臉嚴肅,麵頰白得如同冬雪一樣。
看到陸淮寧走出來,她急忙迎了上去。
還沒有等她開口問,陸淮寧伸出手指,按壓到了她紅潤的唇瓣上。
“你什麼都不用說,也不用急。你現在回到女兵營去,該怎麼操練就怎麼操練。這邊的事情,你交給我來處理,明天我就能告訴你一個真正的答案。”他胸有成竹地說。
應該怎麼樣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此刻在他心裏已經形成了一個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