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巡艦被幾個黑衣人帶到了車子裏麵,
不過,他一點都不緊張或者害怕,將自己手中的蛋卷冰淇淋飛快地吃完了,然後就興奮地扒著窗戶,往外探頭看。
開車的司機通過後視鏡,看到了這麼一幕,就輕咳了幾聲,然後按動手邊的電鈕,玻璃上的遮光板緩緩上升,遮蔽了窗外的風景。
“我還想好好看看呢,你們究竟把我帶到哪裏去?”鍾巡艦有些失望地說。
一般小孩子被陌生人給帶走,不都應該是哭鬧不止或者驚恐成一團的麼,可鍾巡艦非但不鬧,好像還興奮得了不得呢。
這個情景讓車上的幾名身著便衣的特種兵不由得麵麵相覷。
上級命令他們到冰淇淋店中,把等在那裏的人給帶過來見麵。結果,他們殺到那裏一看,偌大的一個冰淇淋店中,就有這個小孩子在,正慢悠悠地低頭吃著冰淇淋呢,就好像是在等著大人來接他一樣。
這幾個特種兵戰士,以為上級所描述的那個目標人物尚未出現呢,因此就坐到孩子身邊旁邊,一邊跟他閑談聊天,一邊向他打聽,用來確認,剛才這裏是不是出現什麼可疑人物。
孰料,聊著聊著,這個幾個特種兵戰士就發現了不對勁。
這個小孩子怎麼說的話都能跟上級交代的目標人物對應上呢,頭頭道道的都是門兒清。
莫非上級派自己來,要抓的就是這個身高一米出頭的小朋友?
幾個人猶豫糾結,最後他們也沒有辦法,隻能選擇把鍾巡艦給“請”到了車子上。不管怎麼樣,也要回去向上級複命呢。
可這個鍾巡艦也是與眾不同,人家不愁不鬧,大大方方地坐上來車子,就好像是上了觀光遊覽車。
“小鬼,你就不害怕麼?”坐在鍾巡艦身邊的特種兵戰士不由得感到鬱悶,他感覺自己不像是按照上級領導命令來抓人的,怎麼像是過來哄孩子來的。
“怕?為什麼要怕,你們又不是壞人,都是部隊裏麵的軍人叔叔,我又什麼好怕的?”鍾巡艦還一臉奇怪,反問這名戰士。
什麼,居然被識破了身份。
鍾巡艦這句話,讓車子中的幾個人都很十分驚訝起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別看孩子年紀小,這個眼光卻精明老道。為了做好保密工作,他們都穿著便衣,沒有穿迷彩服和簡章,這個小家夥是怎麼看穿他們身份的。
鍾巡艦麵對眾人投來的,充滿崇拜和好奇的目光卻十分淡定,因為在他看起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情啊。
這個幾個人手指上有老繭,一看就是長期開槍進行射擊的人。
聽到他這麼說,幾個人低頭一看,在他們的手上大拇指和食指之間果然都有老繭,這是軍人特有的職業痕跡。大家不僅佩服鍾巡艦的觀察力,確實很細致。
不過鍾巡艦經常閱讀有關的軍事書籍,對於軍人的手有什麼特征,可以說是了如指掌。
“可是有些壞人,也是經常開槍的啊。”一個特種兵戰士故意反問鍾巡艦。
那些火拚的黑幫,或者是雇傭殺手之類的亡命之徒,也是經常擺弄槍支的人。
“但你們走進冰淇淋店的時候,氣勢不同啊。”鍾巡艦可不是那麼容易被難住的人。他雙眼如同寶石一樣明亮,閃爍著自信的光芒,他堅信自己的結論不會有錯。
這幾個男人雖然身穿黑衣,衣服上並沒有明顯可以說明他們軍人身份的標誌,但是他們走進店麵的時候,步伐流暢簡潔,手臂、腿的動作整齊劃一,氣勢無與倫比。他們下巴微揚,頗為自豪感,有種睥睨天下的氣質。
盡管他們試圖掩蓋,但鍾巡艦一眼就可以看出來,他們身上留有軍人踢正步、排正隊的痕跡。
隻有訓練有素的軍人,才能走出這樣的步伐,如果是流裏流氣的黑幫分子,他們絕對不會有這樣的集體氣質。
鍾巡艦這麼一說話,車子中的幾名戰士沒有人說話了。因為,按照紀律來說,他們在執行秘密任務的時候,不能表露身份,而他們也不得不承認,鍾巡艦觀察和分析到的都是正確的。
直到這一刻,他們才感覺到,也許他們並沒有找錯人,這個小孩子絕對不一般,非常的特別。
“報告,人已經被帶到了。”陸青山這邊剛放下飯碗,那邊他的警衛員就敲門來彙報。
“好啊,我過去看看。”陸青山把筷子一丟,站起身就朝外麵走。
“咦,你怎麼是這個樣子。”他轉目一看,警衛員非但不高興,反而臉上有種憂慮和困惑。
“您自己去看看吧,我感覺他們……反正帶來的人很奇怪。”警衛員輕蹙眉,表情十分別扭,吞吞吐吐地說。
陸青山奇怪地瞥了他一眼,然後甩開大步走了過去。
他推門而入,走進了國防部的接待室。
自己派出去執行任務的幾個戰士站成筆直的一排,看到他走進來的一刻,他們都抬起右手向他敬禮。
陸青山把手一揮,表示他們不用這麼繁文縟節,他很急著要看他們所帶回來的人。
然後,他低頭看到,在沙發上坐著一個小孩子,低著頭,正在專心致誌地用白紙折疊一駕飛機。
孩子年紀不大,粉紅的小臉兒上有可愛的小酒窩,唇紅齒白,黑眸烏發,仿佛是一個陶瓷娃娃一樣。
他的兩隻小手又白又胖,手背上是十個小肉坑兒,手雖然胖,可是他手指非常靈活,幾下之間,就把這隻紙飛機給折成了。
他把紙飛機的機頭放到自己的嘴裏,嗬了嗬氣,然後抬手一揚,紙飛機就飛了起來,在屋子中盤旋了兩圈,“啪”地一聲落到了陸青山的腳下。
陸青山垂眸一看,這個紙飛機竟然是用他還沒有過目的,最新一期的軍事內刊給折疊成的。
他心頭冒火,但是他看了孩子一眼,沒有說什麼。
他堂堂一介國防部長,不至於跟個孩子一般見識。
“人呢?”他目光微慍,掃過那幾個戰士,話語中隱隱透著怒氣。
“這個就是了。”幾個戰士不約而同,一起伸手指向了鍾巡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