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微生物實驗室中參觀的一下午,使得各位戰士對生化武器有了比較深入的了解。
原來這些隻能在顯微鏡下才能看清廬山真麵的細菌、病毒之類的小東西,竟然會造成比人類的槍炮更為巨大的和殘忍的殺傷力。
鍾睿瑤從幻燈片上,看到生化武器的受害者那種慘況,令她的心無法抑製地產生了悲哀。
她的情緒就變得更為壓抑了。
以至於,從微生物實驗室參觀結束後,戰士們在宿舍樓前解散,自由活動的時候,別人都是慵懶放鬆地往寢室走,而鍾睿瑤卻低著頭佇立在那裏,眼神兒中透露著迷惘和空洞。
最近這些日子,麻煩事情接連二三地出現,令她應接不暇。現在自己跟著陸淮寧還是在冷戰狀態,雙方天天見麵,卻都是冰臉而對,一言不發。
鍾睿瑤最怕的就是這個,沉默而沉悶地氛圍讓她產生了窒息之感。
“你別走,等我一下。”她一開口,喊住了第二十小隊的隊長,“跟我到訓練館中,我們搏擊對練。”
宣泄有很多種方式,抽煙、喝酒、賭博,甚至有人選擇用毒品來麻痹自己。
但是鍾睿瑤的宣泄方式卻比較特別,她決定找人打上一架。
二十小隊長一愣,他以為自己是出現了幻聽的症狀呢。
以前,因為男兵輸給了女兵,他心有不平,所以找鍾睿瑤來單挑,那個時候他還不知道深淺。但是現在,他哪裏有這個膽量啊。
鍾睿瑤是陸長官的太太,還懷著身孕,真是比大熊貓還珍貴的保護動物,自己跟她搏擊對練?哪怕是用手指戳她一下,那都是會產生嚴重後果的啊。
“沒事,其實我沒有懷孕,前幾天,那個消息是誤傳的。”事情早晚會傳出來,她不需要給自己留什麼後路,她嘴邊掛著自嘲的冷笑,雙臂抱在當胸。
二十小隊長聽到這個話,顯出了驚訝的顏色,不久前,陸長官當眾宣布了好消息,沒料到,在今天卻成了一場空。
“我沒有時間跟你解釋這裏麵的詳細經過,反正我現在就想活動活動筋骨,你過來陪我打一架。”她雙拳頭緊握,擺出來攻擊的姿態。
二十小隊長苦笑一下,搖了搖頭。鍾睿瑤懷孕也好,沒有懷孕也罷,她始終都是陸長官的太太,這點是不會有錯的。於公於私,自己跟她關係都不錯,怎麼能動手打架呢。
“你不動手,我就去告訴童偉,等他手術完成後,便徹底甩了你,我再給他另外介紹帥哥。”在別人眼中的一無是處的童偉,在二十小隊長這裏卻是如珍似寶的一個。她現在把童偉搬出來,要挾二十小隊長,也算是廢物利用了。
二十小隊長的臉漲紅了半天,吭哧吭哧地半天也沒有說話。
但鍾睿瑤已經急不可待了,她討厭緘默,她討厭沉悶,跟陸淮寧整天相見不相識的共存狀態,已經令她厭倦到了極點。
她需要宣泄鬱悶。
不等二十小隊長從糾結當中理清思路呢,她這邊已經揮著拳頭衝了過來。她拳腳生猛,戾氣十足,一副拚命三郎的樣子。
二十小隊長不敢怠慢,在女兵中,鍾睿瑤的拳腳功夫是最好的,雖然肯定不如男兵那麼有威懾力,但是如果自己馬虎大意,也難保不落敗局。
如果是眼睛就挨上了一炮兒,以後怎麼出去見人啊。
二十小隊長並不主動,但是見招拆招,以免鍾睿瑤弄傷了自己。
“你都不還手,這叫陪我打架麼?”她看到這個情形,心中非常不滿。她知道二十小隊長的功夫水平肯定是在自己之上的,他不用進攻,隻憑著退讓和躲閃,就令自己的出招都無功而返了。
她的不滿與其說是對著二十小隊長有所不滿,不如說是針對著陸淮寧心中的不滿。
陸淮寧就是這個樣子,跟著自己保持著頑固的冷戰狀態,麵對自己不主動不熱情,不回應不理會。
真是不如雙方徹底撕開了麵具,露出下麵的獠牙來,痛痛快快地將心裏的幽怨都爆發出來,即便是會遍體鱗傷,也比相敬如賓要好太多了。
二十小隊長越退後防守,鍾睿瑤這邊進攻就越生猛。
不一會兒,兩人已經打到了遊泳池的邊兒上。
“你還沒有消氣啊,我再退就掉下去了。”二十小隊長此時笑嘻嘻地跟她求情,想著她能高抬貴手,別這麼大下去了。
鍾睿瑤根本不理會他,這個家夥什麼實力,她心中有數,憑借自己的這點功夫,完全無法將他逼入絕境。
果然,在她的連續進攻之下,二十小隊長不但沒有掉到水池中去,反而像一隻狸貓騰身起跳,從她的肩頭躍過。
“不打了,你功夫厲害,我甘拜下風了。”小隊長主動認輸。
這下鍾睿瑤更生氣了,他這樣不是在認輸,而是在打自己的臉呢。他們兩人的功夫誰高誰低,連外行都可以一眼判斷出來。她本來想著要靠打架來宣泄下胸中的鬱悶,現在反而感覺到更是鬱悶了。
她來到了水池邊上,拿起來一個盆子,從水池中舀水,朝著他的身上就潑了過去。
“不用你可憐我,你故意讓著我,你陪我打架就亮出真實的功底來。”這不是在陪她打架,這是在玩大人逗小孩的遊戲好麼。
二十小隊長怎麼會同意呢,還是連連說認輸。
鍾睿瑤氣得丟下了水盆,又衝過了跟他打成了一團。
灰塵揚起,落到了濕漉漉的迷彩服上,兩個人好像成了泥猴子一般,渾身上下都是汙漬點子。
正當兩人打得難分難解的時候,突然,一大股涼水猛地傾翻下來,從頭到腳把兩個人給澆了一個透心涼。
在這樣的刺激之下,兩人都是一愣,不由自主地停下手來。
鍾睿瑤就感到現在自己好像成了一個泉眼,身上身下,沒有一個地方不在往外冒水。
她努力地睜開眼睛,但是視野中一片水霧迷蒙,什麼都看不清楚。
她用手一擼臉上的水珠,這才搞明白了眼前的狀況。
“在軍營中打架,這事真虧你們幹得出來。”陸淮寧手裏提著一個大水桶,站在那裏,神情冷峻,語氣嘲弄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