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行的正當防衛,可以有很多種選擇,比如打電話報警之類的,讓警方介入阻止犯罪,這都是非常務實的手段。
非要親自動手,且以暴製暴的行為,不科學,不明智,不安全,但是卻很過癮。
總之,陸奶奶真是如同自己所說的一樣,事先什麼都不考慮,現在打完了架,打躺了一片,她才開始打完了再說。
她從地上,把歪到在一邊的辦公椅給扶正了,自己坐了上去。而陸淮寧往她身後一站,麵如白玉,軍裝筆挺,看起來斯文安靜,氣息平和,仿佛剛才那個出拳淩厲,用招霸道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樣。
“你們說說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陸奶奶直到現在,才開口問出來她自從進門以來的第一句話。
現在的醫生辦公室中,除了她跟陸淮寧兩個人,其它的人,都已經是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份兒了。那個被打得醫生,剛才動手打人的幾個保鏢,還有剛才站在門口,負責守衛的兩個保鏢也是在劫難逃,被不由分說,拉進來一頓胖揍。
所謂胖揍,就是每個人在挨打過後,都胖了不少。
如今看來,他們每個人是鼻青臉腫,成了二師兄的模樣了。
陸奶奶這麼問,卻沒有人敢吭一聲的。
因為,被打的這些人都莫名其妙,不知道如同神兵天降一般,突然出現的這一老一少兩個人,到底什麼來頭。進來一言不發,上手就打,伸手一看就是極為專業的功夫架子,二十秒內結束戰鬥。
他們生怕自己的言語裏出現紕漏,回頭小命就該交代了。
“你先帶著他出去包紮下,順便問問病房在哪裏。”陸奶奶看到醫生尤其可憐,都被嚇得發傻了,就跟陸淮寧說,讓他帶著他先出去。這裏是醫院,找個治療的地方再方便不過,而且,他這個大夫,肯定是對病房情況最清楚不過了,知道鍾睿瑤會住在哪裏。
直到醫生跟著陸淮寧來到了辦公室之外,他離開了那個狹窄幽閉的環境後,他那中斷已久的腦神經回路,才算是再度接通了。
他已經安全了,而眼前這個穿軍裝的人,不是壞人,正是把自己從危險中給解救出來的人。
“同誌,你不要饒過那些人啊,他們都是壞蛋,你把他們都給抓起來來吧。”他仿佛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立刻就緊抓著陸淮寧的臂膀不肯放手。
陸淮寧苦笑了一下,他現在滿腹的心思,重若千斤的一塊大石頭壓在自己的心頭,恨不能立刻一步就來到鍾睿瑤的身邊,看看她現在病情如何,再問問她那些照片究竟是個怎麼狀況。現在可好,被奶奶這麼一攪和,自己都亂了頭緒了。
“抓人是警察的事情,我這是來到醫院探望病人的。”他無奈一搖頭,跟著醫生解釋說。
“病人叫什麼名字?”醫生對這裏的情況了如指掌,這正是他可以積極表現的時候。
“鍾睿瑤。”
“呃……你是她什麼人啊?”醫生胸中一沉,他剛才被打的原因,就是因為在跟穆朗皓談論鍾睿瑤的病情時候,態度高冷,用詞不當,結果,被人家給痛扁。現在從陸淮寧的口中,又說出了這三個字,他哪裏還敢隨隨便便地接話啊,所以小心翼翼地問。
陸淮寧是什麼人物,身為特種兵大隊長,他接觸過形形色色的人,甚至曾經偵訊過很多的敵方特工人員,以及軍隊內部的可疑分子。他鷹眸犀利,一看醫生說話的語氣神態,立刻就明白過來,醫生知道是鍾睿瑤的,但是,這裏麵好像是有些隱情。
所以陸淮寧便不亮明身份了,將丈夫兩個字給咽下了喉嚨,轉而吐出來兩個字:“我是她單位領導。”
這並不算是陸淮寧在說謊,他跟鍾睿瑤之間確是雙重關係,既是夫妻關係,又是上下級的關係。
但是,單位領導跟丈夫,這兩重關係之間卻相差了十萬八千裏的距離,前者是公事公辦,毫無利益瓜葛,後者則是生死相依,同床共枕的致密親人。
聽到陸淮寧說是鍾睿瑤的單位領導後,醫生的戒備心理馬上就放鬆下來了。
他剛被鍾睿瑤的“老哥”給打過,心裏正醞釀著仇恨的情緒。恨屋及烏之下,他當然也就一並對鍾睿瑤產生了敵意。
他正可以好好地在這位領導麵前,說一說鍾睿瑤的壞話。
“領導,我建議像鍾睿瑤這樣的人,軍隊中就不要繼續再留用了吧。”醫生冷笑一聲,緩緩說道:“根據我的診斷,她不是個精神病,就是個不顧事實,喜歡說謊的人。”
“哦,這話怎麼說?”陸淮寧眉頭一挑,頓時停下了腳步,目光炯炯地看著對方。他不明白,這位大夫是給病人看病的,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分明沒有懷孕,進到醫院中來,卻一口咬定了自己是個孕婦,你說這算是個什麼情況?”
“沒有懷孕!”陸淮寧當時就感到地麵仿佛劇烈地震顫了一下,他幾乎無法站穩身形。
“沒有懷孕,我可以肯定這點。她進到醫院來,我們給她進行了全方位的身體檢查,各種化驗結果都是如此。”醫生將自己的胸脯拍得直接響,“我就是把這個情況如實說了出來,結果,她哥哥立刻惱羞成怒,讓人給我打了一頓,如果不是你及時解救我,恐怕我早就死掉了。”
陸淮寧麵上都是愕然,他腦子中被灌入了這麼多的信息,一霎那間,幾乎要將他的腦子給撐破了。
鍾睿瑤沒有懷孕!
鍾睿瑤有個哥哥!
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今天是他的生日,可是好像每個人都在給他過愚人節一樣,跟他開著令他感到滿滿惡意的玩笑。
他的生日宴會,鍾睿瑤不出席參加,反而是那些莫名其妙的照片從天而降,讓他和陸家顏麵盡失。
而現在他來到了醫院中,卻有人告訴他如此怪異至極的話。
他無論如何都無法相信這樣的事情。
“鍾睿瑤在哪裏?帶我去見她。”一絲微弱的希望還殘留在陸淮寧的心底裏。
醫生搞錯了病人姓名,或者說是在這間醫院中有人跟鍾睿瑤重名重姓。
總之,隻要沒有親眼確認,躺在病床上的人就是鍾睿瑤,他便有權拒絕相信,這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