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事實上,不是我不想化妝,而是我不會,練了,然後廢了。”鍾睿瑤一攤手,表示十分的無奈。現在陸淮寧送她的那些奢侈眼霜,都已經被她給當成了護手霜了。
“我可以手把手的教你,當個美麗而優雅的女人,其實並不困難。”他的眼神中帶著玩味。
手把手這三個字,他說得很慢,語調平緩而溫柔,卻隱隱地藏著一種蠱惑的味道。任何一個女人,如果能夠獲得這樣的一個機會,恐怕都笑到發瘋的狀態。
鍾睿瑤看著穆朗皓,總感覺到他哪裏不對勁,跟電話裏的那個他比較而言,有很大的反差。
穆朗皓用毛巾擦拭著自己被汗水打濕的頭發,微彎的眸子中是似笑非笑的光暈。
在電話裏,他隻是聽到了她的聲音,他的那種歡喜,更多的是出於青梅竹馬的久別重逢。而現在,當他再度凝神觀望她的時候,卻赫然發現,在時光的精心雕琢之下,她已經是一個亭亭玉立,風韻絕佳的美麗女人了。
他現在心裏升出了一點想法,如果兩個人之間,不僅僅是舊時好友,更深地再進一步,不知道有沒有這樣的可能性呢。
現在的穆朗皓,也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流著鼻涕,被鍾老師罰抄作業的後進生了,他的外貌煥然一新,在演藝圈中也經曆了不少的風風雨雨,那些明的暗的,潛規則顯規則,他都見識過,甚至是參與過。
所以,他現在養成了一種屬於自己,而鍾睿瑤卻又完全不了解的一套行事風格。
對於女人,他是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很講求順其自然,他不會強迫女人,但是卻不意味著他不去誘惑,不去曖昧。等到了你情我願的地步,一切就會水到渠成了。
即便現在麵對鍾睿瑤,他也是如此。
“說吧,找我來有什麼事?”他停止了擦頭發的動作,將毛巾掛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從助理的手中接過來一杯運動飲料。
鍾睿瑤一怔,她本來以為這次來,他還是會跟電話裏的那個穆小胖一樣,跟自己鬥嘴,扯屁,逗哏,一句一句地陰損地句子挖苦對方,但是現在,眼前的場景卻在提醒她,這個男人是當紅巨星穆朗皓,有一張顛倒眾生的臉龐,有著上流社會的談吐和做派,讓她感到了有些生疏。
而她所熟悉的穆小胖,如今在他的身上,已經蹤跡難覓了。
她也不好意思繼續跟他嬉鬧了,而是直接開門見山地談起了主題。
她把照片從自己的包中掏了出來,遞到他的麵前,問:“這個你還有印象麼?”
她手持著照片,送到了他的一邊,但是他卻微微一笑,將她的手給推了回來。
“不用這麼樣,我們可以一起看。”說著他站起身,非常自然,而又非常親昵地同她並肩坐下來。
不得不說,他的分寸拿捏得極好,兩個人的身體仿佛貼在了一處,但是卻並沒有貼在一起。從他搭在脖子上的毛巾上,從他微微敞開的衣襟處,那種男人身上特殊的汗香味道,飄蕩出來。
他一伸胳膊將她手中的照片接了過來,有意無意地,在交接照片的時候,兩個人的手觸碰到一起。
鍾睿瑤微微一怔,抬頭看向他。卻見穆朗皓麵色坦蕩,神態如常,並沒有特別的表示。
還是我太過於敏感了,就是手上碰了一下,不算什麼的。她安慰著自己。
“哦,這麼古老的東西,你從什麼地方找出來的。”照片握在手上,他雙眉一挑,臉上顯出了驚喜的顏色。
他從照片上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曾經的自己,而後還有鍾老師,還有其它許多熟悉的麵容。一瞬間,無數的回憶中,他仿佛又置身在了那個純真年代。
“少年時代的我就是一個憂鬱而敏感的人,對未來的人生之路充滿了期待和惶恐。那個時候,我就隱隱感覺,我將走上一條不平坦而充滿傳奇的人生之路,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萌發的決心,促使我堅定地走到今天的地步,取得了如此的成功。”他興奮地用手指著照片中的那個自己,向身後的助理和保鏢,進行講解。
聽到這裏,鍾睿瑤的眼珠子差點沒有掉下來。這個穆朗皓至於這吹牛麼,把自己弄得好像多麼錦繡人生一樣。
事實上,他經常被父親留下來,抄寫課本。有時候,甚至向自己求援幫忙。而且,就他在照片中的那個形象,他還好意思往外曬,換成是她,果斷銷毀底片,絕對的黑曆史啊。
為什麼當年他會被人稱為叫穆小胖,而不是穆帥哥呢?
一回想起他當年那圓滾滾的小肚子,鼻子下托著連行清鼻涕,在院子中被父親罰站的樣子,她沒有忍住,輕聲笑了出來。
穆朗皓,還有圍在他身邊,聽他在那裏誇誇其談的助理、保鏢都用迷惑的眼神兒看著鍾睿瑤。
“不好意思,我沒有忍住。”她捂著肚子,強忍著笑聲說:“你繼續,繼續編……哈哈哈”
繼續編?
穆朗皓眉頭輕蹙,這個鍾睿瑤啊,模樣是變得越來越讓人喜歡了,但是這個神經大條的毛病,好像還沒有怎麼改。這怎麼能叫編呢?這是他根據自己的少年過往經曆,保留精華,剔除糟粕後,凝練出來的回憶精髓。
“穆小胖,我跟你說,你要是真的把糟粕都給剔除了,那你的人生也就沒有什麼可以回憶的了。”她坐在那裏,睜著眼睛瞎說大實話。
“你喊誰穆小胖?”他有點鬧休成怒了,豁然站起身,氣勢洶洶的樣子。
從小他就討厭別人喊他這個外號。
“我喊你!”他的聲音大,結果,她的聲音更大。她毫不示弱的樣子,“唰”地一下子站起身來,雙手叉腰,對著他瞪大了眼睛。
“穆小胖,穆小胖,穆小胖……一口氣我能連喊一百遍穆小胖,怎麼樣?”
他居然敢吼她,這個沒有良心的東西,當年是誰幫他打掩護的,是誰替他在父親麵前求情的,是誰為他報仇雪恨,出麵教訓那些欺負人的臭小子們。
“……”穆朗皓一見她這樣,氣焰立刻低了下去,“沒事,我就是隨便問問,看來你肺活量還是不錯的。”
兩個人長大了身體,變美了容貌,但是好像雙方相處的方式還是那個老樣子,慪起氣來如同兩隻小鬥雞,然後,陰盛陽衰地,以他的服軟認輸為結果。
穆朗皓一揮手,將自己的助理和保鏢給趕了出去。自己的這點子囧事,畢竟不是光鮮亮麗的東西,還是不要太過聲張了。
“你真是跟小時候一模一樣,什麼都沒有變,山中母老虎的脾氣……不過,好像比過去好看點了。”他斜靠在沙發中,用手托著腮,眼光漫不經心地從她的麵頰、胸前掠過,微微搖頭,“你這樣的肯定嫁不出去,怎麼樣,讓我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