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睿瑤偷偷地來到了生物實驗中,探頭一看,發現幾名軍醫依然在這裏繁忙,進行著動物實驗。但是陸淮寧卻已經不見了身影。
“陸長官在辦公室呢。”一個軍醫回頭看到鍾睿瑤,就知道了她的來意,微微一笑:“他在跟一位美女說話呢,屋子裏麵就他們兩個,你要馬上過去啊。”
鍾睿瑤知道這幫人,是在故意氣自己,所以並不在意,她朝著軍醫擺了個鬼臉,然後轉身到辦公室中來找陸淮寧。
在抬手敲門之前,她特地放下了袖子,掩蓋住了自己的左手手指。這樣,當她走進去後,突然把手上的戒指給亮到他眼前的時候,才能達到最完美的展示效果。
他肯定是又驚訝又喜歡,把自己給一把摟住……
想了這裏,鍾睿瑤的心中又是甜蜜,又是歡喜,她暗自竊喜,嬌羞滿臉。
她的手指幾乎都要觸碰到門板了,卻突然停下了動作。
因為她聽到了從屋子中果然傳出了一男一女說話的聲音。
鍾睿瑤改敲為推,悄無聲息地將門啟開了一條小縫兒,她順勢往裏麵看去。
從屋子裏麵飄出了濃鬱芬芳的咖啡味道。
陸淮寧穿著特種兵的迷彩服,麵容俊朗,氣質英武,從咖啡機中接了兩杯熱氣蒸騰的咖啡,轉過身來,放到了沙發前的茶幾上。
一直潔白秀美的手,從旁邊伸了過來,如同青蔥一般的手指軟若無骨,端起了咖啡杯子。
“喝了這麼多的咖啡,隻有你用咖啡豆磨製的咖啡,才最讓我喜歡。”
白薇薇將咖啡送到了嘴邊,優雅文靜地品了一口,漂亮的臉頰上帶著滿意溫柔的笑意。她輕輕地一轉頭,耳垂下麵那顆潔白的珍珠耳墜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擺動,顯露出無限的風情。
鍾睿瑤用手緊緊地堵著自己的嘴巴,她差點就叫出聲音來。真是沒有想到,今天她剛剛見過的白薇薇,現在竟然出現在了陸淮寧的辦公室中。
陸淮寧待人態度一向酷冷,對人都是公事公辦的態度,很少有像現在這麼親切溫和的時候
而且,他一向懶得要命,想當年鍾睿瑤在軍務三處,給他當生活秘書的時候,陸大少是連水果都要她親自喂到嘴裏,才算是滿意。但是現在,他親手研磨咖啡,還周到細心地為白薇薇給端到了麵前,這個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看到這一幕,鍾睿瑤的心裏就不怎麼舒服了。
“我剛下的飛機,你是我見到的第二個男人。”白薇薇坐在那裏,兩條潔白光滑的腿從白色的裙裾下顯露出來,雙腿閉合十分緊密,顯得既性感,又不失禮儀和優雅。
“第一個男人是誰?看來我下手還是慢了。”陸淮寧的嘴邊噙著笑,兩道劍眉輕蹙,大校的肩章在他寬厚的肩頭,顯得十分醒目。
“第一個男人是我爸爸,哈哈。”白薇薇調皮地笑出了聲。
“雖然屈居亞軍,但我無話可說。”他歎了口氣。
“我還以為你能去接機呢,我給你發的郵件裏麵,可是特意提到了飛機到達時間的。”白薇薇嬌嗔地看著陸淮寧。
“抱歉,我本來是打算去接你的,但最近事情太多了,記憶力變差了。”他無奈一搖頭,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沒關係,我先回國了,到你身邊來協助你,就可以幫你分憂解難了。”白薇薇說到了這裏,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站起身來,走到了陸淮寧的身後,伸出兩手,來幫他揉按太陽穴。
此刻,她雙眼凝望著陸淮寧,那裏麵含著的深情盈盈,即便是鍾睿瑤站在門外,都已經就看個清楚明白了。
她的動作又是如此親昵,這讓鍾睿瑤頓時醋意大發。
“你還是坐在那裏吧,我可是不敢用你這麼高學曆的歸國人才當醫務兵,回頭軍部的領導會批評我的。”陸淮寧轉過頭來對白薇薇一笑,婉拒了她的好意。
“你嫌棄我?”白薇薇伸手落空,眼神中透露出無比的失望。
“不是嫌棄,是心疼你,你那雙手是一對寶貝,還留著有大用呢。”他麵露溫和的笑意,安撫著她的情緒。
“嘴上說心疼,那都是假的,我要看你的實際行動,你晚上陪我吃飯,親手烤培根牛肉卷給我吃。我就相信你是心疼我了。”白薇薇柳葉眉毛一挑,向著他提出了要求。
陸淮寧一怔,沉吟了片刻,點頭說:“好。”
鍾睿瑤看到了這裏,真是怒火攻心。什麼意思啊,這兩個人又是研磨咖啡,又是親手烤培根牛肉卷的,完全就是老情人久別重逢,情誼纏綿啊。
她狠狠地看了一眼自己帶在手指上的珍珠戒指,感到自己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還想著給陸淮寧一個驚喜呢,結果現在,倒是他給了自己一個驚喜。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啊,自己在他麵前,以及白薇薇在他的麵前,所受到的待遇就是天壤之別呢。
鍾睿瑤真是有心破門而入,把陸淮寧和白薇薇給狂噴一頓。
但是她低下頭來,看來一眼自己,穿著一身迷彩服,身上女人的特征都被掩蓋泯滅。自己素麵朝天,毫無光彩可言。再反觀此刻端坐在屋子中的白薇薇,精致柔媚,渾身洋溢著女神般的氣韻。
唉,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沒有對比,就沒有差距。
鍾睿瑤的自卑襲上了心頭,從學曆到樣貌,從談吐到家勢,她處處不如白薇薇,現在要是真的衝了進去,跟她麵對麵比起來,就更是相形見絀
看不下去了,聽不下去了。鍾睿瑤感到自己繼續留在這裏毫無意思,她轉身邁步,走了出去。
才走出去沒有十分鍾,就聽到自己的手機鈴聲響,低頭一看是陸淮寧的來電。
以往,接到他的電話,她都歡喜無比,可是今天,這電話卻仿佛有千斤重,她看著屏幕上閃動的號碼,猶豫了良久,才按下了接通鍵。
“陸長官,你找我有事?”
這三個說得生硬無比。在私下裏,她都是親密地喊他的名字,隻是叫淮寧兩個字。隻有在公開的場合,她才會鄭重其事地喊他陸長官。
果然,對方不由得一頓。
“你身邊有人?”他的聲音從電話另一端傳過來,那麼地溫柔,帶著一絲的小心翼翼。
她現在最想聽到他的聲音,但又最怕聽到他的聲音。她滿心的委屈,聽到他聲音的一刻,她差點落淚。
“對,身邊有人。”她強行控製住了自己,聲音鎮定地回答。
但其實她身邊沒有任何人在,她自己一個人孤獨地在這裏,很是寂寞,很是想念他。
“哦,有人那麼就算了。我今晚要陪一個朋友吃飯,你不用等我了。”他真的以為是她那邊不方便,所以長話短說。
朋友?不就是白薇薇麼。
鍾睿瑤差點就把這個話給脫口而出了。
但是她在極力地控製自己,盡管握著電話的手在顫抖,但聲音還是相當平靜,“好的,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