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寧雙臂抱在胸前,斜依在車子旁邊,身影修長俊秀,如同芝蘭靜樹,在月光上散著清冷優雅的氣息。
他此時已經置身在了約定地點。
他的身邊翻湧深濃的夜色,而他深邃清冷的雙眸似乎比他身邊的夜色更顯湛黑、神秘。
這裏的環境是如此的荒涼空曠,即便是草叢中蟲子輕微的鳴叫聲也聽得一清二楚。
“你們出來吧,天挺冷的,窩在那裏,也夠不容易了。”
陸淮寧對著麵前的空氣開口說話了,他臉上顯出一絲淡淡的冷笑,狹長的眼睛一轉,裏麵流光溢彩,卻又透著冰冷清幽,凜冽桀驁。
周圍依舊一片死寂,仿佛,陸淮寧的話都已經溶入到了空氣中。
但,稍微過了片刻後,“唰”“唰”地,出現了十來個人影。
他們都是身材魁梧,黑紗罩麵的男人。每個人都神情嚴肅,氣息森冷,帶著一股令人恐懼的煞氣出現在這裏。
他們的眼睛如同野狼一樣,目光炯炯地看著陸淮寧,含著凶狠和決然。
陸淮寧這邊隻有他一個人,身影煢煢,孤獨單薄。
但他卻依舊是風輕雲淡,波瀾不驚的樣子。
本來是一個女鬼相邀的,現在出現在這裏的,卻是這些男人。
他發出了一聲冷哼,放下了修長的雙臂,將自己衣襟最上邊的兩顆扣子打開,又鎮定地將自己的袖口給挽起來。
“是用槍,還是動拳腳,還是準備比拚詩詞歌賦,你們說吧。”
他臉上掛著魅惑絕美的笑容,口中說著幽默調笑的話,但一雙眼睛卻如同鷹隼一樣,放射出了犀利的精光,將這些人在自己身前的一舉一動都收入了到了眼底。
並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
空氣中隱約浮動著一絲奇怪的味道。
這個味道是……
陸淮寧眉頭微微一皺,但臉上的笑容並未減少半分。
突然,帶頭的黑衣人伸手指,打了一個醒目的手勢。
這十多個人馬上就將隊型分散開來,形成了一個圓形將陸淮寧給包圍在了裏麵。
他們的動作整齊,節奏如一,伸手,掏槍,將冰冷的槍口對準了陸淮寧。
“不許動。”他們發出了命令。
但陸淮寧卻對他們的命令置若罔聞,他的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角度,接著,他雙腳一踏地麵,身子輕盈而起,淩駕到空中。
他一邊在空中旋轉,一個飛快地踢出了無數腳.
這些黑衣人就覺得自己眼前一晃。有人影閃過,還來不及做出任何的反應,胳膊上、肩膀上、前胸上就已經被陸淮寧給踢上重重的幾腳。
與此同時,他們手中的槍都被一隻手給握住了,槍身一轉,擰過了一角度,一股巨大的力量襲來,讓他們都無法再抓穩槍支。
而後,槍支瞬間就脫手了。
飛身、踢腿、奪槍,陸淮寧的動作幹脆利落,一氣嗬成,行雲流水。
轉眼之間,待他再度穩穩地落回到地麵的時候,隻見他的手上捧著十多隻槍,而腳邊的地麵上,則躺著十多個痛苦,扭曲的身影。
“嘩啦”一聲,陸淮寧將槍全部都丟到了地上,他氣不長出,麵不改色。
“對付我,這樣的招式就太過幼稚了。”陸淮寧搓了搓自己的手,他的手幹淨漂亮,骨節清晰分明,看起了非常雋秀,更像是一雙舞文弄墨的文職人員的手。
誰又能想得到,他的拳腳功夫,如此的霸氣狠戾,即便是麵對著十多倍於己的敵人和槍支,卻沒有落於下風,卻能瞬間製敵。
就在這個時候,所有的人都以為戰鬥已經結束了,但是情況卻發生了變化。
原本躺在地麵上的人,突然停止了扭動,而從自己的腰間又都拔出了一支槍,對著陸淮寧開槍了。
陸淮寧心中一驚,本能地想向下蹲身,躲開攻擊。但是,這次射出的子彈,並不是一般的子彈,而是煙霧彈。
白色的煙霧,如同層層疊疊的幔帳一樣,朝著陸淮寧頭上覆蓋而來。
同時,剛才陸淮寧在空氣中嗅吸到的怪味,如今已經非常濃鬱,毫不誇張地說,現在空氣中沒有多少氧氣了,而都是被這樣的奇怪氣體給擠占了。
陸淮寧發出來幾聲咳嗽,然後,身體搖晃了幾下,最後轟然一倒。
黑衣人顯然早有準備,紛紛從取出了黑色的防毒麵具,帶到了自己的頭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當他們看到陸淮寧再沒有任何掙紮的跡象了,這時躡手躡腳地走到了跟前。
陸淮寧雙眼緊閉,劍眉皺起,雖然呼吸非常平穩,但臉上卻流露著不甘之心,仿佛依舊在為自己中了埋伏,遭了暗算而憤憤不平。
幾個黑衣人,看到這個情形,迅速的從一旁拽過來一個小方箱子,打開之後,取出來一次性注射器。
他們按住了陸淮寧的胳膊,將注射器刺入到了他胳膊上的靜脈血管中。
殷紅的血從陸淮寧的體內被抽到了注射器中。
陸淮寧依舊處在昏迷當中,對自己身上發生的痛楚沒任何的反應。
看到了血量吸取足夠,黑衣人收回了針管,小心翼翼地將血樣保存到了冰包中。
他們完成了自己的任務,不約而同地交換了一個眼神,迅速地從現場離。
不久後,從遠處傳來汽車馬達發動的聲音,最後,車子的聲音消失遠去。
這裏隻剩下了荒涼、死寂,深夜如墨,繾綣翻湧在空中。
當然,這裏還有一個深度昏迷,雙眼緊閉的陸淮寧。
但是,在下一個瞬間,他的眼珠一轉,雙眼唰一下子就睜開了。
陸淮寧坐起身子,首先,就從嘴裏吐出來一塊好像是口香糖一樣的東西。
當他嗅到了空氣中迷藥味道的時候,心中馬上就明白過來,對方準備了迷藥,說明不是準備要殺他,而應該是在這裏劫掠自己。
所以,陸淮寧趁人不備將解藥給提前放到了嘴巴裏麵。
剛才迷藥,對他卻是沒有發生什麼作用。
陸淮寧低頭看了下自己胳膊上那個細小的針眼兒,眼中閃過了冷酷。
看來已經有人對自己產生疑心了。
取血樣,準備進行檢驗?
既然你們想玩兒,那我就陪著好了。不過,如果玩過火了,我可不負責。
陸淮寧的眉目間現出了冷峻嘲弄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