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睿瑤坐在陸淮寧的辦公室中。
此時,高勁已經跟陸淮寧討論完了案情,早就離開了,會京都市公安局去了。
所以,現在這裏就是他們兩個人。
陸淮寧雙臂抱在胸前,緊抿著嘴角,如同一個大理石雕刻成的塑像,冰冷生硬,給人毫無溫度的感覺。他幽深無波的眸子,冷冷地看著鍾睿瑤,卻一言不發。
這裏氛圍壓抑,鍾睿瑤感到自己都有點上不來氣了。
“陸,你要不要吃點葡萄?我馬上去洗手,一顆一顆地親自喂你。”她兩彎柳眉微弓,朝著陸淮寧努力地擠出一個笑容,投其所好,諂媚地說。
“不吃。”他冷淡地拒絕。
“那……我給你準備點火龍果吧,用牙簽把裏麵的籽一顆一顆地挑出來。”鍾睿瑤給陸淮寧當了這麼長時間的生活秘書,其實還沒有哪次像今天這麼絞盡腦汁,費盡心機地討好他呢。
以往都是他下命令,她也不用動腦子,遵照著執行就可以了。
“不吃。”陸淮寧如同一個複讀機,這次說話跟上一次仿佛是原音重現一樣,語音語調沒有任何的改變,再次表達了拒絕。
鍾睿瑤尷尬地咽了一口口水,她用皓潔如珍珠一樣的貝齒輕咬著自己嬌豔鮮豔的紅唇,胸脯上下劇烈地起伏。
片刻後,她驟然一躍而起,用腳往凳子上一踏,單手叉腰,另一隻手往陸淮寧麵前的桌子上重重一砸。
“陸淮寧,你生氣,你不滿就直接朝我發火,也可以把我大罵一頓,現在這樣的跟我冷戰,玩深沉,我最受不了了。”
有種大家就互相撕破了臉皮,真刀真槍幹一場,這樣徹底發泄一下,也比現在她承受的這樣無形重壓要好多了。
說白了,不就是她瞞著他,偷偷跑去參加選了麼。這又不是殺人放火,沒有啥不能見人的地方。
當初進行填報的時候,他就罔顧自己的心意,霸道蠻橫地擅自替自己做出了填報,硬生生將自己給調了身邊,當了個生活秘書。整天把自己囚禁在身邊,除了調戲曖昧,就是占便宜吃豆腐,我呸呸呸,把自己真的當成了貼身“小蜜”。
她有說過什麼?她有抱怨過什麼?這麼長時間,她都忍了下來。
現在,中好容易了她去報名,準確地說是報名未遂,因為半道就被他給截了下來,他就回來給自己甩臉子,生悶氣。
她鍾睿瑤不欠誰的,也不差誰的。
這件事即便是違背了陸大少的心意,又能怎麼樣?這卻很符合她自己的理想和追求。
她可以為了愛情讓步,但是卻不能為了愛情完全失去自我,徹底成為依附陸淮寧,離開了這個男人的懷抱,就失去了世界的那種可憐蟲子吧。
去他媽的,這個事情就這麼定了,她要去愛誰不高興,就不高興去吧,誰願意生氣,就生氣去吧。
天空飄來五個字,那都不算事。
她對愛情的讓步是有一定限度的,因為在人生還有很多的東西要比愛情更為重要,比如自尊、理想,還有未來。
“你想去,這個事情,當初為什麼不跟我講?”陸淮寧一抬眼睛,眸子水霧氤氳,仿佛是在細雨飄零,幽潭靜湖。
當他把鍾睿瑤從報名處給抓回來的時候,他還以為她隻是出於好奇,或者是玩笑的心態,閑著偷跑過去湊熱鬧的,現在聽到了她這麼一說,他才明白過來,這不是一時衝動,她原來都已經籌謀很久了。
問題比他預想的要麻煩了許多。
鍾睿瑤一時語塞,她確實從來沒有跟陸淮寧說過這個事情。因為目前由徐明渠掌管,而徐跟陸兩個人之間的京都對立,可以說是半公開的,因此在她的潛意識中,如果跟陸淮寧提起這個事情,必然會被否定。
“就算是我跟你說了,又會能怎麼樣,你會同意麼?”
“你又怎麼知道我不會同意?”陸淮寧五官端正,麵龐白淨,眉目俊秀清澈,看起來真的很養眼,他是在反問她,但說話的時候,這語氣中卻沒有了冰冷和犀利,而是含著一種淡淡的溫柔。
鍾睿瑤再度語塞了,這個問題她沒有辦法回答。
“這話說得,好像你會同意似的。”鍾睿瑤小聲嘀咕著。
陸淮寧霸道小氣,超級拈酸吃味,隻要看到她同男人講話,對著她就能拉一天的長臉,甚至,那天還把徐明渠給暴打了一頓。
如果她到了還是在徐明渠的指揮之下,他能高興?
嗬嗬,我就嗬嗬了。
“我確實不高興,但未必不會同意。”陸淮寧長歎了一聲說。
感情就如同是兩個人在一起爬山,在攀登的過程中,雙方之間難免會發生一些分歧。
到了最後,重要有人妥協,這樣才能一起繼續前行,要是雙方固執己見,那麼就會分崩離析。
“如果我不妥協,就要你妥協;如果你不妥協,就要我妥協了。”陸淮寧用手托著下巴,秋波深瞳黑得如同秋夜的天空,偶爾有璀璨耀目的星火閃過,“我看你這次是鐵了心腸,決定要去了。”
陸淮寧的囂張狂妄,永不妥協,在整個也是赫赫有名的。
有一次,因為方案的問題,京都之間發生了分歧,身為代表以及方案製定者的陸淮寧去到進行解釋和溝通,他甚至跟陸青山父子二人在,當眾大吵起來。
雖然後來事實證明,陸淮寧的堅持是正確的,但高傲暴躁的陸青山,也沒有跟他的兒子兼下屬表達過任何的歉意。
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這次,陸淮寧卻在鍾睿瑤的麵前讓步。
他能撼天動地,能跟著硬抗下來,但是卻無法強硬地毀去鍾睿瑤的理想和翅膀。
他原本以為將鍾睿瑤放到自己身邊來,用盡自己所能,為她提供庇護和依靠,讓她在中活得清閑舒適,有什麼人對她的關愛和照顧可以超越自己呢?
可是從目前的結果看來,這是他想給的,卻不是她想要的。
她會把這一切看約束和禁錮。
真心實意地說,他就這麼輕易地點頭放她離開自己,,他不甘心,不情願,也更是舍不得。
該死的鍾睿瑤,你為什麼就不能如同別的女人一樣,纖枝弱柳、小鳥依人地往男人身上一靠,什麼麻煩都不用去想,什麼痛苦都不用去經受,那樣該多好。
“我倒也是想,但是可惜,我原本就不是那種類型的女人。”這就好像是說,一個廚師無論烹飪技法如何的純熟,也絕對沒辦法把一隻雞燒出一條魚的味道來一樣。
她把雙手一攤,無奈地聳了聳肩膀,玫瑰色的唇瓣上閃動著細膩誘人的光澤,“陸大少,大概從一開始,你就瞎了眼睛,選錯了人,應該找個溫柔賢淑,安靜嬌美的女人來閃婚,而不是我。”
這句話仿佛是一根刺,驟然間,紮到了陸淮寧的心尖。
他的眸中,那淡如春雨的氤氳之氣一掃全無,轉眼間就密布了駭人的彤雲和狂風。他的臉部線條,瞬間陰冷可怖,就如同是煞神附身了一樣。
鍾睿瑤愕然地看著他,不知道他如此暴怒。其實,方才的話她也就是有空無心,隨便說說而已。
她的這個念頭還沒有從腦海中閃過去的時候,陸淮寧已經騰身而起,幾步就走到了她的跟前,一抬手鉗住了她的下巴,惡狠狠地說:“婚我是閃了,但人沒有找錯。嬌美柔順的,都讓她們統統見鬼去吧,我不稀罕。老子就是看上了你這個粗糙笨拙的傻大妞,老子就是鬼迷心竅了。”
他將她曼妙的嬌軀,狠狠地壓製在了牆上,他低下了頭朝著她玫瑰色的紅唇狠狠地吻下來,同時,一手扣著她的雙手高舉過了頭頂,另一隻伸到了她的兩腿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