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睿瑤的父親是個化學老師,在鍾睿瑤的童年記憶中,父親生前經常用筆在紙張上勾勾劃劃的,畫出稀奇古怪的圖形出來。後來,父親告訴鍾睿瑤,這些就是化學分子式,是一種非常神奇的符號,近乎於是一種天書文字,世間上萬事萬物都可以用這樣神秘的符號給表示出來。
幼年的鍾睿瑤無法理解父親對化學的一片癡迷和狂熱,在她的眼裏,這些符號有的蜂巢,有些像四角錐,就如同她的圖畫書上的圖案一樣。這個分子式,她曾經在父親的筆記本中看到過,當時她還把它給戲稱為是“長腳的小蜈蚣”。
當鍾睿瑤看到了陸淮寧寫在紙上的這個分子式的時候,那本來深藏在過往歲月中的記憶,一下子就蘇醒過來。
鍾睿瑤的父親生前曾經是化學老師,這個陸淮寧都知道,但是他卻絕對沒有想到,這個分子式在很多年前就已經被鍾睿瑤的父親給記錄在了筆記本中。
按照時間推斷,鍾睿瑤的父親去世已經近二十年了。如果說他那個時候就已經發現了這個種物質,為什麼說到今天為止,電腦卻顯示出來,這是一種未知成分呢。
陸淮寧本以為自己是朝著答案邁進了一步,現在看來,原來自己確實陷入到了更深的一個疑問中。
最後,他決定,還是把這個事情跟高勁說一下。對分子式他可以進行推測分析,但對整個案情的把握,那還是專業的刑事偵緝人員更懂得如何處理。
高勁聽到了陸淮寧的電話,顯然也是頗為意外,他沉吟了半晌才說:“這個事情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這還涉及到了多少年前的一樁懸案,我回頭召人開個討論會,然後我們再商量下一步的事情。”
陸淮寧放下了電話,得到了高勁的回複後,他可以丟開了那個已經困擾自己一整天的分子式,一身輕鬆地下班回家了。
“走吧,我們回家去。”陸淮寧站起身子,拉著鍾睿瑤的手走到了辦公室的門口。
這個家顯然指的是他自己的家。
“不行啊,我行李現在哪裏我還不知道呢,而且我還沒有跟前任生活秘書進行交接工作呢。”
鍾睿瑤對自己以後的工作具體是什麼內容都不清楚,她混沌而迷惘,今天跟著陸淮寧回家去,明天該幹什麼,她就傻眼了。
“身為生活秘書,你的工作就服侍領導——也就是我,我怎麼高興,你就怎麼來,懂麼?”陸淮寧眼中帶著狡黠的笑意,將鍾睿瑤給拉出辦公室中,“你現在的工作就是,陪著我回家,扮演好一個老婆的角色。”
鍾睿瑤長歎了一聲,自己當初一看到那張誌願填報表,馬上就知道了,以後她的人生是何等的黑暗和悲劇,以後的生活將永遠是在騷擾和反騷擾之間進行搖擺了。
“我回到陸家我可以扮演個好老婆,好兒媳,那麼在軍區的時候,我可不可以隻是扮演好一個生活秘書就行了。”
鍾睿瑤感覺陸淮寧仿佛搞不清兩者的界限,隻要他情緒一旦上來,就不管場合和地點,隨時隨地將那色迷迷的眼光和雙手放到了自己的身上。總之隻要靠近陸淮寧,這樣的事情就不能被避免。
“當然可以了。”坐在車子上的時候,陸淮寧幹脆地回答。
不過鍾睿瑤卻知道,王子和野獸,其實就是一層衣服的距離。眾人之前,穿著這身衣服,陸淮寧就是個清冷華貴,魅惑無比的一個王子。但是脫下了衣服後,他就徹底化身野獸,粗暴而直接,恨不得能夠把她直接一口吞進肚子裏麵去。
想到了這裏,鍾睿瑤突然想起來,那天發生醫院爆炸的時候,自己從樓上墜落下去的時候,在回望陸淮寧的時候,他當時好像是沒有穿上衣,精赤著上身,蜜色的膚色泛著健康的光澤,棱角分明的肌肉好似雕塑一樣的凸出緊實,還有他下腹部那漂亮而排列整齊的八塊肌肉。
陸淮寧身體這麼健壯有力,那麼腹肌下麵也一定是非常讓人賞心悅目的一種呈現,可惜,鍾睿瑤卻並沒有看見,現在隻能靠著想象去在腦海中延伸想象。
說實話,男人的那個部位,鍾睿瑤從來沒有見過實物,都是靠看島國片子裏麵那些高清無碼的鏡頭去認識和了解的。她純屬於是沒有吃過豬肉,但看過豬跑的類型。
所以當她不斷地靠著想象力,把各種尺碼和形狀的零件安放到陸淮寧下半身的時候,發現好像每一種組合都很和諧,卻又都非常不和諧。
想到了這裏,鍾睿瑤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如同火燒雲一樣。
她究竟是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啊,她怎麼突然之間就變得這流氓起來到了。
這個不能怪自己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己本來是單純無邪、積極向上、有理想有道德的一個年輕人。現在都是被陸淮寧給帶壞了,每次隻要挨到他身邊,不是貼身壁咚,就是壓床壓身的。
鍾睿瑤就算是守住了身體的最後底線,她的心靈和精神也被腐蝕得差不多了。嚶嚶嚶,這可怎麼辦啊,莫非逼著她看島國愛情動作片子,來點以毒攻毒壓壓驚?
現在鍾睿瑤走進陸家的時候,不僅是陸奶奶喜笑顏開的,就連陸青山對她的態度也變得親切和藹了,雖然沈曼和陸莎莎母女依舊把鍾睿瑤視為眼中釘,但卻又對她無可奈何。
“你們兩個要抓緊點啊,怎麼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動靜啊。”陸青山在吃飯的時候,不滿地朝著陸淮寧叨咕了起來。
現在軍區中好像仍然有人在胡亂傳播謠言,說陸淮寧喜男不喜女,所以,他這個當父親的就恨不得馬上可以抱到孫子。這樣好給兒子正名,還能夠在一幫老戰友麵前炫耀下自己榮升爺爺的喜訊。
以前,兒媳婦因為軍訓任務在身,肚子裏一直沒有傳好消息出來,這個也就罷了。現在,她已經結束了新兵期的訓練,轉到了後勤崗位,擔任兒子的生活秘書,兩個人朝夕共對,日夜不分,這正是個造人大好的機會啊。
陸青山忍不住就催促起來。
“爸,我知道了,明天我帶著她去醫院檢查下。”陸淮寧從筷子夾起菜,往嘴裏放了一大口。
“還要去醫院?”鍾睿瑤如今聽到醫院這兩個字,精神就高度過敏。
“找個專家大夫,給你好好補課,真的,你看一副懵懂無知的樣子,就知道你初中的生理衛生課肯定沒有好好聽課。”陸淮寧歪過頭來,貼著鍾睿瑤的耳朵,一本正經,大言不慚地說了出來。
陸淮寧斜地瞥了鍾睿瑤一眼,父親催促的這個事情,跟他沒有關係,他對於造人一直是分外上心,格外努力的,有機會要上,沒有機會創造機會也要上,就是這個丫頭不肯配合,每每臨門一腳的時候就發生變故,要不然,早就播種成功,喜訊四傳了。
“你胡扯,你怎麼知道我當時沒好好上課?”鍾睿瑤不想背鍋,立刻拍案而起,反駁回來,“我初中的時候還是我們班生理衛生的課代表,我又什麼不明白的。”
為了掙回麵子,鍾睿瑤還刻意強調:“我告訴你,不要小瞧別人。島國片子,知道麼,我也是看過的,說我懵懂無知?可笑,我正經是老司機呢。”
陸淮寧嘴邊掛著冷嘲熱諷的笑容;“哦,島國片子都看過了。”
“……”鍾睿瑤一下子反應過來,這裏並不是隻有他們兩個人,而是在陸家的飯廳中。陸奶奶、陸青山,沈曼什麼的人都在場。
她剛才就光顧著激動了,跟陸淮寧說話忘了壓低聲音了。
鍾睿瑤環顧了下周圍,從沈曼到陸青山,再到陸家一幹上下的仆人,都用瞠目結舌地看著她,目光中是一片震驚。
無數烏鴉淡定地從鍾睿瑤的頭頂飛過,她感覺窘得要死。
客廳中一片靜謐,每個人都沒有說話。
第一個開口打破沉悶的人是陸奶奶。
“你看的島國片子,是啥內容?”陸奶奶雖然是個小潮人,但很顯然,她對於年輕人時下流行語其實掌握的並沒有太全麵。島國片子,老司機這樣富有內涵的詞語,陸奶奶還不怎麼了解。所以,她很奇怪,為什麼當聽到鍾睿瑤說出這麼一番話來的時候,大家表情是這麼樣詭異,說實話,陸奶奶還真是沒有聽懂,鍾睿瑤話裏的意思是什麼。
啥內容,都是不可描述的內容。
鍾睿瑤對著陸奶奶一笑,結果看起來真的是比哭還難看呢。
“你告訴我啊。”鍾睿瑤越是笑而不語,陸奶奶反而越是好奇,還現在追問。
鍾睿瑤被逼無奈,轉眼就看到了陸淮寧一邊裝成吃飯的樣子,一邊在那裏暗中發笑,心裏就生氣,這不是見死不救,還在旁邊撿笑話聽麼。桌子下麵,鍾睿瑤飛起一腳,給了陸淮寧一記狠踹。
“島國片子也沒有啥,就是抗日題材的。”陸淮寧把筷子放下了,斯文地用手帕把嘴巴一擦,對陸奶奶說。
“對,對,還是老公了解我,就是這個內容。”陸奶奶正是親身經曆過戰爭年代的人,所以這樣說法,最投其所好,鍾睿瑤瞬間就對陸淮寧產生了膜拜。瞧人家這個拍馬屁於無形的功力,果然不是她能夠與之比擬的。
“你們年輕人,尤其是軍人,確實應該多看看的片子,忘記曆史,就等於是背叛。”陸奶奶果然情緒高昂了起來。
“她現在就很抗……日。”陸淮寧在一旁神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