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睿瑤就當自己什麼都沒有看見,若無其事地跟陸淮寧一起走進了陸家的大廳中。鍾睿瑤再看過去,隻見陸莎莎正坐在那裏捧著一本時尚雜誌,肩頭夾著電話,正跟什麼人熱切地討論著關於訂購時裝的問題,一杯鮮豔誘人的草莓奶昔被她捧在手裏。就仿佛剛才從窗前閃過的人影不是她一樣。
“我去給你倒點水來。”陸淮寧看著鍾睿瑤的嘴唇發幹,才想起來她在軍營中折騰了半天,也沒空喝水呢。他也來不及換衣服,轉身去給鍾睿瑤到廚房裏麵去拿奶昔。
看著鍾睿瑤走了過來,陸莎莎板著臉,發出輕蔑的哼聲。
她把身子一抬,仿佛是嫌棄鍾睿瑤很髒一樣地躲開了地方。
鍾睿瑤並沒有管那麼多,反正有地方就可以坐著,總比站著要舒服啊。
“今天的射擊考核,你通過了?”陸莎莎把手中的雜誌甩到了一邊,語氣囂張地問鍾睿瑤。
其實,陸莎莎閉著眼睛也能知道,鍾睿瑤現在受了這麼嚴重的傷,根本不能開槍打靶,她被淘汰出局妥妥是鐵板釘釘的事情了。
看到鍾睿瑤的右手被紗布裹得那麼厚,陸莎莎的心裏就產生一種快意。這個還是由她授意,讓安琳琦幹出了的漂亮事情。如今這個家裏奶奶、大哥什麼的都要把鍾睿瑤給捧到了天上去,連一貫對家人要求頗嚴的父親都開始對她刮目相看了。現在怎麼樣,鍾睿瑤還不是被淘汰了,要卷鋪蓋從軍營滾出去了。
看到了這個時候,究竟是打了誰的臉。
不過,即便是鍾睿瑤的手受傷這麼嚴重,也沒有妨礙她昨晚搶自己的披薩餅吃,害得自己昨晚一夜都忍饑挨餓,胃餓得都開始發痛了。
想到了這裏,陸莎莎更是想抓著眼前的機會,對鍾睿瑤好好羞辱一番了。
看著陸莎莎跟自己沒話找話說,鍾睿瑤就明白了她的用意,她是幸災樂禍呢。
好啊,既然你想著要開心,我也沒有什麼事兒,咱們就玩玩唄。
所以,鍾睿瑤收起了臉上的興奮,擺出沮喪的樣子,“我右手現在這個樣子,去到那裏什麼也幹不了,光看人家打把射擊了。”
聽到了鍾睿瑤的話,陸莎莎立刻就上當了。陸莎莎用眼睛剜了鍾睿瑤一下,心中暗道,活該。誰讓你跟我不對付,我就是要讓你接連二三地倒黴。
“我當初也是新兵考核沒有通過,不過回到家裏,家人並沒有責怪我。像我這樣的女孩子本身就較弱,拿不動槍也是應該的。沒事,我們家人,尤其是我爸本身開通,都很理解這個事情。”陸莎莎安慰著鍾睿瑤。
這話聽上去,表麵看起來沒有什麼問題,但是陸莎莎卻並沒有說實話。當初她沒有通過新兵考核,拖著行李回到家的時候,陸青山氣得把她大罵了一頓,說她是個隻會吃喝玩樂的廢物點心。
陸莎莎知道,自己的父親對於陸家的軍事家風很是重視,現在鍾睿瑤也走上了自己的老路,連新兵考核都沒有通過,看她以後還有什麼臉在家裏耀武揚威的。
說不定,父親勃然大怒,就此把鍾睿瑤給轟出家門呢。
看著陸莎莎那副言不由衷的樣子,鍾睿瑤就知道她沒有安好心,不過鍾睿瑤決定配合著她將戲份進行到底,看她能搞出什麼鬼花樣來。
“算了,還是別讓奶奶他們知道了,我感覺……很難過。”說到了這裏,鍾睿瑤還真的就仿佛受到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一般,雙眼含淚,搖搖欲墜的樣子。
陸莎莎一見,心裏就更為得意起來,看到鍾睿瑤無助的樣子,她反而更有一種踩上一腳,徹底將之踐踏粉碎的衝動。
“爸,奶奶,你們正好下來了,快過來安慰下吧,我們家有史以來,繼我之後,又一個沒有通過新兵考核的人誕生了。”陸莎莎抬眼就看到了陸青山和自己的奶奶正從樓梯上走下來,她急忙出言喊住了他們。
陸莎莎嗓門還挺高的,說得又很快,旁人如果不仔細聽內容,還有以為她在報告什麼喜訊呢。
不過,這個消息對陸奶奶和陸青山來說真算不上一個好消息。
陸奶奶同情地望著鍾睿瑤,說:“還是沒有通過麼……盡人事,聽天命吧,奶奶當初就告訴過你的,這事努力就可以了,無論結果如何,你不用太計較的。”
陸奶奶的雙眼中都是痛惜,這可不是表麵上的敷衍,陸奶奶對鍾睿瑤真的心疼。
想起來,在過去的幾天,鍾睿瑤為了能夠抓住留在軍營中的最後一線希望,跟著自己每天駕車出去,到射擊俱樂部中,練習左手持槍射擊。她所留下的汗水,承受的辛苦,讓陸奶奶也不由得不佩服,這個女孩子,真是個堅強的人。
你付出了未必能夠成功,所以當陸奶奶聽到了這個不幸的消息,她感覺傷心失望,但卻並沒有產生什麼懷疑,因為盡管鍾睿瑤進步神速,但是要想在短短幾天之內掌握左手用槍射擊並通過考核,這個難度非比尋常。
陸青山聽到了這個消息後,麵沉如水。陸家是軍事家庭,並以此為榮耀,他就希望陸家的每個人都能是軍事過硬,素質過硬的合格戰士。
不想,鍾睿瑤竟然也沒有能通過新兵考核。不過,陸青山看了下她手上纏著的白紗布,考慮這個事情也是情有可原,因此就沒有說什麼。他邁步坐到了餐桌上,沉吟了半晌說:“明天我派車去軍區把女兵營把你行李給拉回來吧,反正留在那裏也是沒有用了。”
雖然他沒指名道姓,但這個話明顯是對鍾睿瑤說的。
“你在說什麼?去女兵營拉行李?”此時,陸淮寧端著奶昔剛從廚房走了回來,才到了鍾睿瑤的身邊,就聽到陸青山說這句話。
陸淮寧還挺奇怪的,父親這話是跟誰說的。
“大哥,你還裝什麼愣啊。”陸莎莎以為陸淮寧是在給鍾睿瑤打掩護,所以擺出一無所知的樣子。她幹脆站起身,指著鍾睿瑤,把所有的話都挑明了說:“你的心肝寶貝兒沒通過新兵考核,馬上就要灰溜溜地回家了,爸準備安排車子把行李給她拉回來。”
“什麼?你沒有搞錯吧,她沒通過新兵考核?”陸淮寧難以置信地看著鍾睿瑤,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手傷這個樣子,跟個殘廢人一樣,能通過考核?大哥,你這不搞錯了吧。”陸莎莎都要笑出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