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睿瑤順著呂芳雅的視線,才意識到,現在自己的手被徐明渠攥著呢。她急忙甩開了徐明渠的手,往旁邊一閃身,同徐明渠拉開了半米的距離。
這是當場被捉奸,理虧心虛了?呂芳雅的嘴巴勾起一個苦澀而氣氛的弧度。
徐明渠看出了呂芳雅的情緒不對頭,他知道這是工業部呂司長的女兒,可不是一般的服務人員。他再轉目一看,展台四周圍聚著不少的人。在這裏一舉一動都在公眾視線之下,說話辦事都不方便。
“我們還是到那邊去吧。”徐明渠大手一指,示意可以去一個無人的休息間裏。呂芳雅手裏拿著損壞的手環,一瘸一拐地走了過去。
徐明渠和鍾睿瑤跟在她身後,也走了過去。
關上休息室的門,屋子裏麵就剩下了三個人。
徐明渠對呂芳雅客氣地說:“手環壞了,這個確實沒有辦法,你報個價,我可以賠償的。”
“這跟你沒有關係。”鍾睿瑤沒有想到徐明渠會這麼說話,這個事情其實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手環是自己摔壞的,如果要賠償,也是自己出錢。
“不能這麼說,邀請你來這裏的人可是我,所以說,我是有責任。”徐明渠倒是不見外。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我是上級,你必須服從我。”雖然話語不容置疑,但徐明渠卻把這句話說得分外溫柔,他臉上帶著笑,親切和藹,完全是一副寵溺的樣子。
見到徐明渠對鍾睿瑤一往情深的樣子,呂芳雅就更為生氣了。
“徐長官,你真是多情啊,可惜,你不問問這個鍾睿瑤是什麼身份?”呂芳雅緊緊捏著手環,臉拉得很長,顯得更為瘦窄了。
“她是我們今年招收的新兵,所以說她惹出了禍事,還是應該由我這個長官來負責。”徐明渠還在這裏解釋,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攬。
“她是陸淮寧的女朋友。”說出這句話,呂芳雅感覺到痛心。她多麼希望,陸淮寧女朋友這個頭銜可以放到自己的頭上。
徐明渠一怔,他轉過頭來看著鍾睿瑤,他眼中是詫異和愕然,他此刻多麼希望鍾睿瑤可以將這個說法給斷然否定。
一開始遇到了鍾睿瑤,她就給他留下來很深刻的印象,她美麗,她堅強,甚至她登台打拳時候的那一抹狠戾,都讓徐明渠過目不忘。
在軍營中重新再見,徐明渠倍感幸運,以為是命中注定。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鍾睿瑤居然是別人的女朋友,而這個別人又恰恰就是自己的死對頭—陸淮寧。
“她說的沒錯。”鍾睿瑤坦然承認下來。
按照事先的約定,她在軍營中,不跟陸家掛上任何關係的,但是現在,形勢所迫,她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
在聽到了鍾睿瑤的答案後,徐明渠那明亮的雙眼一下子就黯淡下來,紅亮的雙頰也失去了光彩,一瞬間就好像有冰霜覆蓋在了他的臉龐。
呂芳雅見到這個情形,心裏產生了報複成功的快意。腳踩兩隻船,最後必然翻。現在徐明渠已經知道了真相,她還要把事情告訴給陸淮寧。
“這手環壞了,但是你賠不起,我直接跟陸淮寧說話。”呂芳雅輕蔑地看著鍾睿瑤,此刻在她的眼中,鍾睿瑤就是為了金錢和權勢,可以隨便攀附男人的狐狸精。
“我的事情我自己解決,跟陸淮寧無關。”要是呂芳雅去找到了陸淮寧,自己今天偷著溜出軍營的事情,就徹底被揭穿了。而且,自己無意中又給陸淮寧添了一樣麻煩。
鍾睿瑤的拒絕,反而讓呂芳雅更堅定了自己的判斷。
鍾睿瑤害怕陸淮寧知道事情的真相。
“這事情由不得你了。”呂芳雅跛著腳,往門口走去。
鍾睿瑤一下子就攔住了她的去路。
“怎麼你還想對我動手麼?”呂芳雅知道,鍾睿瑤可是曾經動手打過陸莎莎的。不過,這次她不理虧,何況徐明渠還站在一邊,她可不相信鍾睿瑤敢對她動手。
眼見雙方僵持不下,徐明渠一步就走到了兩個女人的中間,用自己高大的身軀,把兩個女人給屏蔽到了兩邊。
“你走吧,這裏的事情我來處理。”徐明渠對鍾睿瑤說,看到鍾睿瑤似乎還想跟自己辯解什麼,他立刻就補上了一句,“這是命令,你留在這裏,隻會讓事情越鬧越大,你不是不希望這個事情被陸淮寧知道麼?”
徐明渠是何等老練,他一下子就看了出來,呂芳雅生氣的原因,根本就不是因為鍾睿瑤弄壞了一個手環,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針對鍾睿瑤是別用他意。
讓鍾睿瑤離開,就能把問題給化解一半。
鍾睿瑤一抬眼,就看到徐明渠一雙劍眉之下,那兩隻黑亮的眼睛,正注視著自己。
她不得不承認,徐明渠說的話非常有道理。呂芳雅對自己心中有氣,無論自己如何的辯解道歉,她也絕對不會原諒自己,反而會增加她心中對自己的憎惡。
雖然她同徐明渠接觸不多,但是她知道,這個男人對她沒有惡意,不會幹什麼不利於她的事情。
“好吧,我走。”鍾睿瑤接受了徐明渠的建議,自己轉身離開了休息室。
呂芳雅似乎還不解氣,想著要追出去,然而徐明渠一伸胳膊,攔住了她:“冤有頭債有主,鍾睿瑤之所以會來到會場展廳,都是源自於我的邀請,你有什麼不滿或者需要我辦的事情,盡管提。”
呂芳雅真是難以置信,自己都已經明白無誤地告訴了徐明渠,鍾睿瑤是陸淮寧的女朋友,他怎麼還這麼死心塌地維護著她?他難道一點都不介意麼。
“她是誰的女朋友,這個不關我的事情,我現在關心的事情,是呂小姐想要怎麼處理這個手環的問題。”徐明渠根本不按照呂芳雅預想的方向去想,他直截了當,就是想著要解決問題。
呂芳雅一時間沒有了主意。
在她心裏,原本就沒有想過要怎麼處理這問題,她就是一時氣憤,想著要為難鍾睿瑤。
現在鍾睿瑤離開,她就頓時失去了目標,腦子變得空白茫然,不知道下麵該怎麼說,怎麼做了。
“你讓我想一想,回頭再告訴你。”呂芳雅拿著破損的手環,一瘸一拐地走出了休息室。
轉瞬間,休息室中,就剩下了徐明渠一個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