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筱筱回答不出，甚至若不是顏胤坦言，她也根本就想不到第一個聯係到褚墨的會是他。
許書辛並不打算結束這個話題，他眼神深邃地在陸筱筱臉上轉，“或許褚墨從一開始就知道宋家會發生那樣的事情，他算好了時間，在那個重要的時刻出現。”
“或許顏胤跟褚墨都知道會發生那樣的事情，他們倆算好了時間，做一出戲。”
陸筱筱心裏的一股冷氣順著脖子蔓延到頭皮，她覺得自己不能思考，也難以呼吸。
“你的意思是，他們倆在算計你我？在利用你我？”她艱難地問，隨即果斷搖頭，“這不可能，這樣做一點好處都沒有。”
“有”許書辛嘴角勾著，溫和又冷酷，“一場英雄救美的遊戲，一個挽回你絕佳的機會。一次以命相搏的賭局，一個借勢而起的機會。”
“你說什麼？”
許書辛似笑非笑，“如果我以上的假設是正確的，那麼最開始就知道會發生什麼的不僅僅是我和宋老先生，顏胤和褚墨都知道。”
“你的意思，隻有我一個人被蒙在鼓裏？”陸筱筱冷笑，臉上懷疑的態度不變。
而許書辛也是笑著，“否則你用什麼方法來解釋？顏胤以什麼手段聯係到褚墨？”
“那有什麼好處？”
“我剛說過，褚墨是為了挽回你，自古英雄救美的戲碼就是屢試不爽。而顏胤是為了得到褚墨的支持。”
“他自回到宋家也有一段時日，當然知道宋家龐大的勢力裏，他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可是顏胤要掌權，要站在製高點上，就不能隻是一個人孤軍奮戰。”
“宋家的那些勢力他不敢用，所以借助於褚墨手下的人，以這次為契機，給褚墨一個挽回你的機會，換取他日後上位武力保證。”
“你不過隻是說說。”陸筱筱陰冷的眼睛裏倒映著許書辛的臉，她能感覺到自己渾身上下的血液流速緩慢，說話艱難。
而許書辛隻是笑，唇角和眼角的弧度都剛剛好，“沒錯，這隻是我的一個猜測。畢竟麵對著無法解釋的事情，我隻有以這樣的借口來說服我自己。”
陸筱筱喘口氣，“我不信，就算是你和宋老相互約好了，阿墨和顏胤也不會是約好好了的。”她暗黑的瞳孔縮了縮，“阿墨不會傻到以為英雄救美就能挽回我，顏胤也不會和阿墨有那樣的交易。”
許書辛表情不變，他知道自己剛才的那個假設尚有不成熟的地方，可是利益麵前，人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本就無從考證。
“姑且不論褚墨，我和顏胤相識這麼多年，我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類似的事情他以前並不是沒有做過，他利用過的人何嚐是你一個？”
陸筱筱便笑起來，伸手指著許書辛的胸膛，“他是你這麼多年的好友，你竟然也會說出這樣的話，怪不得顏胤要跟你保持距離，這不是他的錯，而是你的淺薄無知和疑神疑鬼。”
許書辛眉梢輕挑，“你這麼相信他，就不怕自己信錯了人？”
“我寧願自己信錯了人，也不願意在這裏聽你的挑撥離間。”陸筱筱說著起身，看也不看許書辛，抬腳就走。
許書辛急忙喊道：“等一下。”
陸筱筱原地站著，並不回頭，她挺直的背影和冷酷的聲線被許書辛接收到。
她說道：“我知道人心險惡，表裏不一、口蜜腹劍者大有人在，隻是人不能活得沒有一點信任。你說你了解顏胤，那也不過是你一廂情願地以為。”
“陸筱筱！”
“許書辛你聽著，顏胤不是你口中那麼陰險的人，或許他的成長環境特殊，但是他從小是被宋老先生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宋家的殘忍血腥他觸及到的不過爾爾，不可能養成你所想象的那麼無情殘酷。”
“枉你做了他十幾年的朋友，你何嚐去真正的了解過他？”陸筱筱冷笑，“別用你自以為是的了解去解釋你不明白的事情，我相信這件事還有別的理由。”
“至於阿墨，你確實是不了解他。別說是算計我，就算是算計別人，他也斷不會拿著人的性命去開玩笑，你以為褚家的人個個都是都是冷酷無情，視人命為草芥，我現在就告訴你，絕不是這樣。”
“不管褚家以前的家主是什麼樣子，做過什麼殘忍的事情，褚家現在的家主褚墨不是那樣的人。他或許是看著冷酷無情，但是他從不會看不起任何一條生命，所以你剛才說的，我根本就不相信。”
陸筱筱才剛說完，隻覺得肩頭一沉，她垂眼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許書辛已經起身，並且已經來到她的身邊。
“回頭陸筱筱。”許書辛道，此時此刻他聲音裏的溫和寬容盡數消失，反倒是有一種氣急敗壞的感覺。
陸筱筱一咬牙，她倒是要看看許書辛還能出什麼花樣？
轉眼，許書辛慍怒的一張臉近在咫尺，陸筱筱道：“我不知道你竟然也會生氣。”
許書辛抓著她肩膀的手一鬆，瞳孔裏快速地閃過什麼，種種情緒稍縱即逝，被他掩飾的很好。
“陸筱筱，我的第二件事還沒說完。”
陸筱筱這才想起，許書辛的關於郝雨的事情就停在一半，剩下的一半尚未開口。
她原本想說的是，郝雨的死活並不關她的事，可是心底裏偏生有一個繼續聽下去的聲音。
陸筱筱斂下剛才爆發的情緒，對許書辛道：“我等你說完。”
許書辛臉上寬慰的神色一閃而過，他往後退回自己的位置上，對陸筱筱道：“關於郝雨的事情，有兩種可能性。”
“第一，她死在宋家，被悄無聲息地隱瞞死訊，那麼在這種可能性之下，並不會給任何人帶來威脅。”
“第二，她沒死，她的消失是被綁走，或者是出於自己的主觀想法而溜走。在這種可能性之下，她的存在就是一種威脅。”
陸筱筱冷漠道：“她一個沒權沒勢的人，能威脅到誰？”
“顏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