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汁還是咖啡，這個問題是無解的，因為褚墨現在是哪一種都不想喝。
褚墨看向許樂，“是什麼客戶，這麼一大清早的就來了？”
許樂縮了縮脖子，想起自家總裁交代的事情，她和顏胤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討論，不管是誰來了，都得攔在外頭。
當時她多嘴問了一句，要是褚總來了呢？本是一句無心之話，她卻很明顯地看到自家總裁的眼睛裏暗了一下，不過也僅僅是一下，再次睜眼就又恢複成那個神采奕奕的總裁了。
“你說的沒錯，就算是褚總來了，也盡最大的力量給我攔在外麵。”
許樂知道自家總裁心軟，沒有說出必須這個詞語，不過她呢，打心底裏支持自家總裁做的每一個決定，所以就算是麵對著褚墨這樣讓人害怕的人物，也是一個勁兒的死撐。
想到這兒，許樂開始打官腔，“褚總，這個客戶確實是很重要，希望您能稍微的等一下。相信以您和總裁的關係，也不想在這麼重要的時刻去影響她的生意吧。”
褚墨盯著她，許樂臉上禮貌性的微笑都快保持不住了。她看著褚墨好像是還有話問的模樣，下意識地又往後挪了挪。
許樂盤算著，如果褚墨還有問題問出來，她應該怎麼回答。
正在這個時刻，褚墨的手機響了，褚墨看了眼來電顯示，到一邊去接電話。而許樂，終於可以鬆一口氣，腳下抹油就準備開溜。
“等一下。”褚墨冷冰冰的聲音響起來。
許樂腦子一懵，背對著褚墨站著，轉身也不是，不轉身也不是。
轉身吧，生怕褚墨再問出個她不能回答的問題，不轉身吧，這樣的態度明顯就是給大總裁找麻煩的態度。
心裏是天人交戰，許樂咬了咬牙，轉臉對褚墨道：“褚總，您還有什麼事嗎？”
出乎她意料的，褚墨沒繼續問裏麵的人究竟是誰，他問出的問題是，“你們陸總今天的狀態好嗎？”
這個問題倒是有一點問住許樂了，她覺得吧，陸筱筱最近的狀態都不怎麼好，總是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樣子，眼睛裏也經常沒有神采。
可若說她的眼睛裏沒有神采吧，有時候她的眼睛裏又會迸發出耀眼的光芒，在這時候那光芒的耀眼程度，似乎遠遠超過她以前眼睛裏的光亮。
許樂總結了一下，陸筱筱現在是在很多的時候都是狀態不好，偶爾有時候忽然爆發一下，展示出自己精神煥發的一麵。
她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回答的。
褚墨不知道什麼時候掛了電話，他接著許樂的話問：“她今早是忽然間就顯得比平時更加有精神了嗎？”
許樂點頭，“是的，今早的總裁跟平時不太一樣，有一種野心家的感覺了。”話音剛落，許樂馬上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她急忙改口，可是還是晚了一步。她看見褚墨的表情微微變了變，像是殘忍的野獸張開了嘴。
他說得緩慢而篤定，沒給許樂一點反駁的餘地，“非常好許樂，連我都差一點被你騙了。現在跟陸筱筱在一起的不是別人，也不是什麼重要的客戶，他是顏胤，對不對？”
褚墨說完淺笑一下，許樂還沒搞清楚他為什麼要淺笑，褚墨已經逼至眼前。
許樂發誓，自己這一輩子再也不想和褚墨對視了，這麼近的距離，她清清楚楚地看見褚墨眼睛裏肌肉收縮的動作。
她向後退了一步，隻覺得剛才在褚墨眼中看到的不僅僅是憤怒或者是悲傷這樣簡單的情緒，她甚至在褚墨眼中看到了譏嘲和不解，席卷著駭人的冰冷和殘酷壓了下來。
許樂彎了彎腰，以最快的速度別開眼睛。
褚墨哼了一聲，“還算是識時務。”他說得是許樂不是個愚忠的會死活擋在他麵前的那種人。
許樂縮著脖子，“我們總裁說過，要我盡量去攔住您。盡量的意思就是說，如果攔不住，我可以選擇性的放棄。”
“好”
在許樂還沒反應過來這聲“好”是在說誰的時候，褚墨已經打開陸筱筱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
因為之前和陸筱筱感情親密的原因，他們兩個人辦公室的密碼都是彼此知曉的，這樣一來就方便了很多，隻要是想進來，誰也攔不住。
陸筱筱在褚墨開門的瞬間抬眼，毫無表情的看著褚墨從進門到來到她的眼前。隨即她伸手，做出個請的姿勢。
“既然來了就坐吧。”
褚墨看到她的手上有包紮的紗布，潔白的紗布上一絲絲鮮紅湧現出來。他心裏一驚，順著她的手看上去，正對上陸筱筱的眼睛。
而此刻，陸筱筱也在看他。四目相對，不同之處在於，褚墨的眼睛裏有藏不住的情感，可陸筱筱的眼睛裏沒有。
她的眼就像是被人給掏空了，裏麵空空蕩蕩的，看人的眼神直白而通透，沒有任何的起伏。
“坐吧褚墨，我跟顏胤討論了一段時間了，我們的合同也簽好了，就差你了。”
褚墨看著她，心中揪痛，他想問陸筱筱為什麼會是以這樣的眼神來看自己，想知道陸筱筱的腦子裏到底是做了什麼樣的打算。
很多個問題都是來這裏之前就想好的，可是真正的來了，真正的見到陸筱筱本人了，很多個問題也就問不出來了。
褚墨終於還是坐下了，他正對著陸筱筱，接過陸筱筱手裏的文件。褚墨垂著眼看文件上的白紙黑字，這是他一向做慣了的事情，這一次也格外的快速。
紙上的內容很簡單，就是關於新能源和許書辛之間的事情，陸筱筱問他，“你看完了嗎？”
褚墨不說話，就算是一種默認了。
然後陸筱筱拿出紙筆來，“褚總，既然是合作，我們之間還是要走正規的程序，麻煩您在上麵簽個字好嗎？”
褚墨抬筆寫了幾個字，字跡工整利落，他將紙張還給陸筱筱，陸筱筱伸手過來拿，褚墨的手便握了上去。
觸感一如之前的完美柔滑，褚墨將陸筱筱的手轉過來，將紗布裏泛著紅色的那一麵露出來。
“這是不是因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