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複雜

“你說什麼?”洪玫瑰控製不住自己的行動,她向前一步抓住了王飛的衣領,整個人因為震驚而顫抖著,她覺得無數的血液都充盈在腦子裏,讓她有一種頭重腳輕的感覺。

“陸老死了,筱筱怎麼辦?”洪玫瑰已經問出來了,事實上陸老對她而言也隻是個普通的老人,關鍵是陸筱筱,陸筱筱一直把陸老當成自己最重要的人。

這一次好不容易將他老人家找回來,還沒高興幾天呢,就得到這樣的噩耗,她一定受不了的。

洪玫瑰臉色發青,她把王飛往邊上推開,“王飛你讓開,我得進去,我必須進去。筱筱現在是個什麼情況我不清楚,我必須要見到她。”

王飛不讓,他一向很聽洪玫瑰的話,這一次卻鐵了心得決不讓步。他的衣領被洪玫瑰揪到變形,可他隻垂著眼,一遍又一遍地重複:“對不起,這次我不能聽你的。”

洪玫瑰仰著臉看他,眼睛深處燃燒著熾熱的火焰。王飛已經不敢跟她對視,他側著眼,後背緊緊貼在門板上,不讓洪玫瑰有任何的動作。

洪玫瑰急了,高跟鞋錐子似的踩在王飛腳上,王飛吃痛,彎腰的瞬間,洪玫瑰用了極大的力氣去推他,因為痛的站不穩的關係,王飛竟然被推開了。

隻見洪玫瑰的指尖已經觸到了門把,隻要用力就能打開。可王飛撲了回來,他抓住洪玫瑰的手臂往後狠狠一拉,自己一下子擋在門前。

洪玫瑰朝他吼,“為什麼不讓我進去?陸老死了,你要筱筱怎麼活?我要進去,我要去她身邊。”

她說著撲打在王飛身上,王飛紅著眼,咬著牙,一聲不吭,一步不讓。洪玫瑰紅著眼看他,反複問道:“為什麼?”

王飛不說話,他紅通通的眼睛一直在洪玫瑰身上,看她發飆發怒,看她急得快要落下眼淚。

“對不起,裏麵的情況很特殊,你不能進去。”他重複著這句話,眼睛從洪玫瑰身上移到地上。

洪玫瑰看他死活不讓的樣子,心裏也漸漸冷硬下去。

她蹲在地上猜測,陸老死了,王飛身上粘的有可能是陸老的血。王飛不讓她進去,有可能這件事是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一門之隔的房子裏,陸筱筱正經曆著她活到現在最震驚的時刻。

她看到陸老就躺在地上,脖子上的皮肉翻卷著,露出裏麵發紅發黑的大血管。他的身上都被血染紅了,血淋淋地躺在那裏,沒了生機。

而褚墨就坐在沙發上,他身上也是刺眼的血色,帶著一種罪惡的紅在昭示著眼前的一切非常真實。

陸筱筱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她沒有朝著陸老的方向,反而朝著褚墨的方向走。她伸出自己蒼白的手指,端起褚墨的臉。

“阿墨,這是怎麼回事?”

褚墨盯著她,他張了張嘴,陸筱筱忽然後退一步,她笑著說:“這是夢,這一定隻是個夢。”

“筱筱”褚墨站了起來,他深沉的目光定在陸筱筱身上,伸出手去抓她。陸筱筱往後一躲,聲音暗啞地尖叫。

“別動我,別動我,這是假的,這隻是一個夢而已,根本就不是真的。”她邊說邊退,被腳下的東西絆倒,整個人摔在地上。

褚墨急忙過去扶,陸筱筱的動作比他更快,她飛速地站了起來,眼珠子轉著去看自己腿上的淤青。

“不可能啊,這隻是個夢,我怎麼會感覺到疼?”她喃喃著,機械性地轉頭看向地上陸老的屍體。

褚墨隻見她的臉上有輕微的表情變化,陸筱筱忽然跪了下去。她的膝蓋重重地磕在地上,發出一聲極大的悶響。

陸筱筱覺得自己眼睛花了,她出門的時候一切都還是好好的,怎麼一會兒功夫就變成現在這樣。

她顫抖著去抓陸老的手,他的手上是紅色的血,掌心中一點溫度的都沒有。

陸筱筱抬眼往褚墨的方向看,“阿墨,你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

褚墨沉默著,他上前去抓陸筱筱的手,觸手是死人一樣的冰冷。陸筱筱一把甩開他,再次看向陸老的屍體。

“我爺爺是死了嗎?”她問,就好像她自己無法判斷眼前的事實一樣。

“是”

“他死了,他又死了……”陸筱筱喃喃著,忽然用了極大的力量去拽陸老的手臂,她尖叫著。

“不可能!不可能!上一次就是假的,這一次肯定也是假的!我爺爺不會死!他還活著,他一定還活著。”

褚墨將她抱在懷裏,陸筱筱的鼻子嗅到他身上的血腥氣,她往前用力推開褚墨的胸膛,“阿墨,你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假的,我爺爺還活著,我爺爺沒有死。”

褚墨禁錮著她的雙手,不讓她有任何的動作。她現在情緒激動,他真怕她會傷害到自己。

“筱筱,你冷靜點聽我說!”褚墨扳過陸筱筱的臉,正視著她的眼睛,“陸老死了,就死在我麵前!”

陸筱筱愣了會兒,扯了扯嘴角,“就死在你麵前?”她問道:“是你殺的?”

褚墨的臉色瞬間變了幾次,陸筱筱隻覺得自己好像是聾了。她聽不到褚墨的話,隻能憑口型判斷他說的話。

“陸老他情緒失常,要殺了我們所有人,所以……”

陸筱筱忽然暴起,她抓著褚墨的手臂用力,“所以什麼?所以你就殺了他?”

“是自衛”

“你放屁!”陸筱筱狠狠推了褚墨一把,褚墨並不反抗,他的眼神一直注視在陸筱筱身上,眸中皆是受傷的情緒。

陸筱筱不看他,她起身就走,往陸老身邊移動。

那些赤紅色的血就像是一根根針,深深地紮在她的心裏。褚墨剛才的話更像是一把刀,將她的心髒捅得支離破碎。

陸筱筱往地上跪下,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剛才還情緒激動的無法控製,現在卻一下子冷靜下來,冷靜的就好像是這件事的局外人。

她審視著陸老脖子上巨大的傷口,眼睛裏潮潮的。

“褚墨,我要聽實話。”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