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卡的頭向下栽去，上半個身子都向著沙發深處傾斜。王飛想都沒想，照著他的屁股就是一巴掌。
盧卡臉都氣紅了，掙紮著就要起身。王飛朝著他的膕窩踹了一腳，力道不大，可膕窩是最脆弱的部位，盧卡繼續往沙發裏栽去。
王飛來了興致，在他眼裏，盧卡就算是長得再高，也跟當年的那個小男孩一樣。小孩子做錯了事、冥頑不靈，就該教訓一下。
想到這兒，反手又是一掌。
“啪”的一聲，清脆的不行。盧卡眼一紅，回頭憤怒地盯著王飛的臉，王飛一挑眉看著他，向前傾身按住王飛的下巴。
“叫哥哥”
盧卡紅著眼，“你神經病啊！”
“我讓你叫哥哥”王飛笑的像個無賴，扳著盧卡的臉讓他正對著自己。“我說了，叫哥哥。”
盧卡腦子裏都是漿糊，反手就是一掌，他的手臂被王飛握住，王飛也不客氣，別著關節將他的手往一邊扯去。
“你小子，怎麼就不聽話呢。”
陸筱筱走下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個場景。以她的角度來看，此刻的王飛和盧卡就是抱在一起，親密的幾乎臉對臉。
一個老流氓一般地笑著，一個羞紅了臉。
“你們……”陸筱筱站在原地不動了。褚墨跟在她身後，見她不動了，也就不動了。
王飛一轉眼，還沒開口，陸筱筱急忙別開臉，“我懂，我知道，非禮勿聽，非禮勿視，非禮勿言。”
她邊說邊退，“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小嫂子！”王飛差一點蹦起來，“你說的是什麼話！我跟他不是那種！”
“沒關係，沒關係，我和阿墨都是開明的人，就算是你的性取向與我們不同，我們也不會有什麼奇怪的想法。”
“隻要是真心喜歡，我祝福你們。”
陸筱筱一連串說了真麼多，最後一拉褚墨的手，“我說的對吧？阿墨，我和你會支持他的。”
褚墨失笑，在陸筱筱臉上捏了一把，“你啊”
“我是直的！我喜歡女人！”王飛咆哮一嗓子，差一點將肺給嚎出來。
褚墨攬住陸筱筱的腰，直往沙發上坐去，“好了王飛，我知道，你是直的。”褚墨的視線在盧卡臉上晃了晃。
“王飛，你現在還是先解釋誤會吧。”
王飛撓撓頭，在沙發上坐下了，他薅著盧卡的領子讓他坐好，警告他，“你小子別跟我動手，你要是在不知好歹地跟我動手，別怪我不客氣。”
盧卡坐的筆直，現在一對三，他可不敢輕舉妄動。再加上，他看褚墨還是挺順眼的，至少看起來品行端正，不跟王飛一樣像個痞子。
盧卡心裏歎息，他當年真是瞎了眼，竟然跟在這個人身後叫哥哥。
王飛說開了：“阿墨，小嫂子，我之前有些事一直沒有跟你們說。我家裏條件不好，有個哥哥，哥哥比我聰明，比我有出息，我爸媽都很喜歡他。”
“我那時候沒什麼心思上學，就會打架生事。可我哥哥是個好人，他學習好，是個老實的不能再老實的人。”
“後來我們漸漸都大了，我越來越頑劣，高中上下來就不上學了。我父母拗不過我，直接斷了我的生活來源，讓我自生自滅去。”
王飛一抹眼，“我那會兒能活下來都是我哥的支持，他那一會兒都上班了，他把他的工資都給我，讓我繼續過悠閑的日子。”
陸筱筱往褚墨身邊坐了坐，隻覺得王飛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可憐。他一向是不會露出這種表情的，如今露出這種表情來，讓人想象得出他過去的生活有多悲傷。
他不從自己當雇傭兵講起，而是從再早之前開始，這說明那是一切的開始。
王飛說著傻笑一下，“你看我在說什麼啊。”他歎了口氣，繼續道：“總之後麵出了一些事，我在水城待不下去，就出了國。”
“當時我活不下去，隻有一身的力氣，我打過黑拳，在地下拳擊場裏被人帶走，就做了雇傭兵。比起打黑拳，雇傭兵給的錢更多。訓練很辛苦，淘汰率很高，但是我堅持下來了，跟我同時堅持下來的還有他的哥哥。”
王飛指了指盧卡，“那時候他還小，我跟他哥有時候去他家的時候，這小子就圍著我們轉，非要跟我玩，跟我學漢語。他們家是美籍華人，這小子在美國出生，當時漢語一點不會說，都是我跟他哥教的。”
盧卡紅著眼打斷他的話，“別說這些廢話，我隻問你，為什麼要殺了我哥?”
“如果我說是他讓我殺的呢？”王飛的笑容比哭還難看，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你以為我就願意殺掉自己的兄弟？我是沒有辦法，我是沒有選擇。”
“你沒選擇？”盧卡冷笑道，“你明明是選擇了讓自己活下來！”
“你住口！”王飛一把扯住盧卡的領口，將他拉向自己，“你以為活著就是好事嗎？我做了整整三年的夢。”
“隻要我閉上眼，滿世界都是紅的，都是粘稠的化不開的血，你哥哥就站在紅色裏對我笑，他的身上也是紅的，眼睛也還是紅的，他求我殺了他！”
“當時的情況，我要是不動手，他就會死在敵人的手裏。”
王飛紅著眼，幾乎是在咆哮，“對，是我殺了他！我一槍就爆了他的頭，讓他徹底結束了被折磨的命運。”
“是我殺了他，也是我救了他。”
“騙子！”盧卡罵道，抬腳就踹。王飛躲開，薅著盧卡的頭發讓他與自己對視，說道：“你這智商，連你哥一半都達不到。我要是你哥，遲到被你給氣死！”
王飛冷笑著，反手一掌甩在盧卡臉上，“你哥要是看到你走上現在的這條路，不知道有多生氣。我現在就替你哥好好的教訓你一下！”
王飛動了真怒，看出來他十分厭惡盧卡現在和社會上的混混們混在一起，連續幾巴掌甩在對方臉上，盧卡的臉瞬間就有了紅印。
陸筱筱在一邊看的心驚，適時開口道：“我覺得差不多了王飛，你別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