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墨勒令陸筱筱休息，離天亮還有幾個小時。而天亮後去見老貓又是一場硬戰，若是休息不好，隻怕是沒有精力堅持下去。
陸筱筱睡不著，褚墨就讓她閉上眼睛。可陸筱筱一閉眼就是王飛被人拖走的場景，他已經渾身是血，晚一步都怕是回天乏力。
一睜眼再沒辦法冷靜下來，“阿墨，我睡不著。”
褚墨看著她，“聽話，睡不著就閉上眼睛。”他不逼迫，如今這種緊急時刻，睡不著也不是什麼不可理解的事情。
陸筱筱隻能強迫自己閉上眼睛，她心中忐忑不安，問道：“王飛能等到我們去救他嗎？”
褚墨道：“能，王飛不是任人宰割的性格。他在生死線上掙紮了幾十次了，不會死在盧卡手裏。”
“王飛為什麼要做雇傭兵？”陸筱筱問，她對那個職業了解不深，隻知道是收人錢財的武裝力量。安全不受到保護，非常的危險。
她閉著眼睛，因此看不到褚墨的表情。隻有褚墨的聲音穿透耳膜，“不隻是為了錢，具體的我後麵再告訴你。”
當年王飛負氣出走，不僅是因為沒有錢，最重要的是他在國內待不下去。當日的水城就是他的傷心地，為了擺脫心中苦悶才出了國門。
陸筱筱不知道褚墨心中所想，又問道：“老貓會見我們嗎？”
“會”褚墨肯定地回答，“老貓也是華人出身，在統治這裏之前沒人在這裏見過他，也沒人知道他的背景。”
“據說他像是忽然間冒出來的，每天混跡於本地黑幫和街頭混混中，不要命的爭狠鬥勇。沒多久就坐到了現在的位置。”
“這片地區因為是華人聚集的地方，治安一向不是很好。但是自從老貓得勢，無意義的爭鬥就少了很多。他阻止別人的辦法簡單粗暴，是個以暴製暴的人。”
說到這裏，依然沒有回答陸筱筱的問題。褚墨停下來，撫了撫陸筱筱的頭發，“老貓有一個奇怪的癖好，這裏的人都知道。”
“是什麼？”陸筱筱問，腦內很自然的與毒品等聯係在一起。
她聽褚墨的描述，老貓就跟電視裏的黑幫老大一樣的。而電視裏的黑板老大都大多數跟毒品有關。
“別亂想”褚墨擰了擰她的鼻子，“老貓沒什麼煙酒嗜好，有的喝有的抽就行。他喜歡搜集的不是別的，是人。”
陸筱筱一個激靈，下意識道：“女人？漂亮的女人？”坐上了老大位置，可不就該醉臥溫柔鄉了嗎？
可剛才褚墨說的是“搜集”，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能說是“搜集”呢？心中一個不好的想法，陸筱筱猛地睜眼。
目光所及之處褚墨眸色深沉，緩緩道：“搜集女人的五官，隻要是他覺得美麗的女人五官，他都要得到。或許是眼睛，或許是口唇，他的喜好無人知曉。因為那些女人沒什麼共同的特點。”或許是有他們看不出來的共同特征。
陸筱筱身子都涼了，這不是變態嗎?褚墨口中所說的老貓簡直就是變態的終極形態的。哪有人什麼都不要，專門要女人的五官？
“那些被他奪走五官的人呢？”陸筱筱問，“她們死了嗎？”
“她們都活著。”褚墨回答，“老貓隻要五官，不要命。”
陸筱筱在心裏幻想了幾十個老貓的形象，每一個都是猥瑣大叔的模樣。禿了半邊腦袋，眼睛中滿含肮髒的欲望，大腹便便或者骨瘦如柴，根本不是個人類的模樣。
於是當她見到真正的老貓的時候，竟然不能將眼前的這個人與自己想象中的人聯係在一起。
麵前的老貓並不是大腹便便，或者骨瘦如柴，相反他還挺帥。看似有著他那個年齡該有的睿智寬和，完全不像是個變態。
褚墨和陸筱筱見到老貓的時候，是在當地時間六點。天剛蒙蒙亮，老貓就坐在他名下的一處酒吧裏等。因為是白天的關係，酒吧裏沒有客人，除了褚墨帶著的人，就都是與老貓有關的人。
陸筱筱穿的和之前一樣，黑衣黑褲馬丁靴，她現在的身份也還是褚墨名義上的助理。
此時此刻她就站在褚墨身邊，看向安坐在沙發上的老貓。他顯然是剛剛睡醒，或者是還沒睡，眼睛下麵有明顯的烏青。
老貓懷裏抱著個姑娘，想來是這家酒吧裏的人。他的酒吧當然不隻是喝酒的地方的，這裏美麗的女人眾多，若是客人需要，大概是會提供特殊服務的。
老貓清了清嗓子，看著褚墨笑笑，“不知道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褚墨冷眼看他，“貓老大，我們單獨聊聊。”這事兒關於王飛生死，他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
老貓端起一杯酒，晃了晃灌進肚子裏。他不說行，也不說不行，陰沉的視線聚焦在褚墨身上。
好半天才說道：“所有人都走了的話，豈不是隻剩你我？我這老胳膊老腿，打起來還不被你打死了？”言下之意，拒絕了褚墨單獨商談的建議。
褚墨道：“貓老大謙虛了，誰不知道你的身手。若是真的動起手來，隻怕我們這種小輩隻有被打的份。”
褚墨自稱小輩，熟悉他性格的人都知道，這已經是做了極大的讓步。他性子冷冽的很，若不是真的有求於人，未必給老貓三分麵子。
陸筱筱握緊了拳頭，時刻注意這件事後續的發展。
老貓和褚墨彼此看了一眼，對對方所思所想心知肚明。老貓看得出褚墨已經做出讓步，又覺得這事兒說不定會很有趣，他眼睛一眯。
“這樣吧，我這邊除了我再留一個人。你那邊也同樣，這樣的話打起來也還有個見證人。”
老貓說著就攬住身側女郎的肩膀，道：“我就留下她了，賽亞，這個酒吧最美的女人。”
他強者不留，留下一個女人，褚墨這邊當然也必須留下一個女人。他看了看陸筱筱，後者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
褚墨一指陸筱筱的方向，“小陸，我的助理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