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飛光是被褚墨那眼神一看，就知道這事兒絕對還沒完。
褚墨是那麼好騙的人嗎？
這人就是因為洪玫瑰和陸筱筱的關係擺在那裏，加上出於風度，所以沒有當著洪玫瑰的麵繼續追根究底的去問人家的八卦而已。
但是等到單獨麵對王飛一個人的時候，褚墨可就絕對不會那麼好說話了。
回褚氏公司的路上，褚墨還抽空在車裏開了個小型的視頻會議，王飛被晾在一邊，沒人搭理，自己又心虛，顯得局促而尷尬。
“自己說吧，有什麼事情瞞著我。”進了辦公室，褚墨將外套脫下來掛在衣帽架上，一邊走向辦公桌一邊對王飛說道，說話的時候連回頭看一眼王飛都沒。
王飛自己糾結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選擇了頑強抵抗。
“這件事其實現在還沒有定論，要不我還是等出定論和你說吧，現在說也沒太大意義。”
簽字筆在褚墨白皙修長的指尖飛速轉了個圈，落回他的掌心，褚墨犀利的視線落在王飛的臉上，一語揭穿道：“能讓你覺得有必要對我隱瞞的事情，會沒有太大意義？”
褚墨把話說到這個份上，王飛自認再演下去這件事就辦的沒意思了。
思及此，王飛隻得在心裏給洪玫瑰道了個歉，然後對褚墨說道：“洪玫瑰以前結過一次婚，這個你應該還記得吧。”
“繼續說。”褚墨點點頭，當初調查陸筱筱的時候，洪玫瑰的資料也都一並送到他這裏來了，自然是都記得的。
“但是有一件事，我們都不知道。她那個丈夫是個富家子弟，離婚的時候，對外說是感情不和。實際上是因為……”王飛有點咬牙切齒的說道，“她前夫是個變態。”
那個男人早年受過傷，導致沒辦法和女人發生關係，和洪玫瑰結婚以後她才知道這件事。但是她也沒說什麼，愛情至上的年紀，以為有情飲水飽。
可是那個時候年紀輕輕的洪玫瑰怎麼會想得到，一個沒有性能力的男人每天看著貌美如花的妻子的時候，心裏想到的都是些什麼齷齪心思。
那個時候的洪玫瑰並不像現在這般豔麗綻放，她像是個乖巧的小妻子，每天圍著丈夫打轉。即便是這樣，她的前夫還是慢慢的開始認定了她一定會紅杏出牆，她隻要和別的男人說一句話，她前夫都會用最下流肮髒的詞彙去侮辱她，甚至是毆打她。
洪玫瑰唯一和其他受到家暴的女人不同的是，當她前夫第一次對她動手，她就鐵了心要離婚。
最後，憑著一段她丈夫毆打辱罵她的錄像，洪玫瑰換回了自由身，以及前夫家賠償的一大筆錢。
也就是在那以後，洪玫瑰才開了現在的這家會所，成了所有人眼中那朵豔光四射，潑辣難惹野玫瑰。
褚墨聽完了王飛的敘述，也是沉默了一會，光是看著平時的那個洪玫瑰，誰會想像得到，她曾經有那麼一段淒慘的過去。
隻是，同情歸同情，正事還是要說的，褚墨對王飛問道：“她以前因為受到前夫虐待，所以造成了心理陰影。最近被綁架，被威脅，讓這些陰影舊病複發了？”
緊接著，褚墨又說道：“如果僅僅就是這些，你不至於一開始就決定瞞著我。”
“洪玫瑰在被蘭恩銘抓走的時候，很可能就已經被深度催眠過。這種催眠需要的就是一個觸發契機，這個契機不出現的話，這個催眠永遠都不會影響她的正常生活，可是一旦被觸發，事情就很難解決了。”
王飛很清楚，褚墨想要知道的事情，就算是今天他堅持不說，褚墨也早晚會知道。
到了那個時候，或許還不如他自己把事情說清楚後，能讓結果好一些。
現在想想，王飛總算知道為什麼上一次他們為了抓內奸而給畫廊的人做催眠的時候，洪玫瑰會顯得那麼不容易被催眠，又為什麼會在被催眠後出奇的配合。
估計就是因為那個時候蘭恩銘剛給她下了深度催眠，才會有那樣的反應。
褚墨是怎麼都沒想到，都到了這個時候，蘭恩銘竟然還能給他們留下一個新的麻煩，並且看樣子有些棘手。
“蘭恩銘給她下的催眠指令是什麼？”褚墨說這話的時候，表情不大好看，他定定的看著王飛，隻希望不要涉及到陸筱筱。
然而，這一次王飛不得不讓他失望。
“殺了陸筱筱。”
王飛剛說完這五個字，就覺得室內的溫度都陡然降低了下去，褚墨的臉色如同是風暴來臨時候黑壓壓的那片雷雲，隨時都可能掀起一場風暴將一切都卷入其中，粉身碎骨。
“觸發的契機應該就藏在了那些寄送給她的電子郵件裏麵，從收到郵件開始，洪玫瑰就已經有一些精神恍惚的症狀。一直到你們回國和她見麵以後，洪玫瑰開始感覺到自己對陸筱筱有莫名的敵意。”
這些都是今天洪玫瑰和王飛詳細說過的，隻是她那時候精神恍惚，有些語無倫次，用了不少時間才說清楚。現在王飛轉述起來，就輕鬆多了。
褚墨沉著臉一言不發，看不出到底在想什麼，但是王飛覺得他可能想把蘭恩銘找出來鞭屍。
“洪玫瑰今天早上的時候突然給我打電話，說讓我給小嫂子身邊增加安保人員，我追問之後她才告訴我，她是害怕自己會殺了小嫂子。”
王飛其實不太願意回憶早上的那個電話，或者說不太願意回憶早上的那個洪玫瑰。
認識這麼久，那是他第一次看到洪玫瑰那樣驚恐萬狀。
也是，換誰在一大清早的時候發現自己拿著水果刀站在門口，上一秒想的還是如何殺掉自己最好的朋友，都不會心情平靜。
“我沒打算把這件事告訴你，是因為我擔心壓力太大，又一時間找不到解決辦法的話，洪玫瑰可能會走絕路。”
王飛筆直地望進褚墨眼裏，難得無比嚴肅的告訴他。
“洪玫瑰曾經想過要自殺，以此保護陸筱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