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沒管住自己

陸筱筱看著勞恩用匕首的刀背將蘭恩銘的手從機關按鈕上放挑開,心裏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不到二十分鍾的時間裏,獵人與獵物的角色轉換來轉換去。

幸好,最後贏的是他們。

“我去看看一樓怎麼回事。”眼下二樓已經沒什麼用得到自己的地方,陸筱筱心裏還掛著王飛他們的安全,扭頭就要走。

“等等!”她還沒邁出去步子,褚墨的手就撈住了她的腰,“還不確定到底怎麼回事,你一個人過去冒什麼險。”

蘭恩銘這個時候突然冷哼了一聲,看似很有底氣的說道:“你們以為這就算贏了我了麼?我給你們贏的機會,隻要你們覺得為此放棄樓下那些人的生命也值得,我無所謂。”

褚墨眼神危險的看著蘭恩銘,突然伸手朝著陸筱筱說道:“耳釘摘給我一個。”

陸筱筱知道他是想用聯絡器和馬爾龍他們對話,趕緊摘了一個給他,自己留了一個可以聽到雙方的討論過程。

“馬爾龍,王飛進來以後和你們有沒有過聯絡?”精致的鑽石耳釘被褚墨拿在手裏,像是個昂貴的小玩具。

“沒有,我們是從一樓側麵突入,但是他們進去以後,窗戶再度封死,如果要暴力破開的話,很可能影響這棟樓的安全性。那群王八蛋給的消息沒有錯,這棟樓年久失修,根本經受不住那個爆炸強度,會徹底塌陷,你們也會被砸死在裏麵的。”

馬爾龍的聲音裏透出幾分晦氣,估計要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早就直接上炸藥了。

這房子原來的主人的確曾經是個在洛林街風光一時的人物,可惜後繼無人,連房子的定期保修都沒錢弄,最後這房子輾轉好幾手,賣給了外來人的蘭恩銘。

他也算是被人狠狠地坑了一筆錢。

後續援兵無法進來,前期援兵困在樓下不知生死,就算是已經製服了蘭恩銘,這個情況也是糟糕到底了。

“馬爾龍,你們試過二樓的窗戶了嗎?”陸筱筱腦海裏靈光一閃,想到之前蘭恩銘勸她離開時候說過的話,立刻對馬爾龍說道。

馬爾龍笑了笑說道:“正在試。”

他話音才落下,就有兩個全副武裝的人從被拆卸掉的窗戶一躍而入,隨後跟著兩個,又是兩個……

很快,二樓走廊上就站住了十二個自己人。

“褚先生,我們現在去一樓查探,留三個人在樓上策應你們。”帶頭的人摘下自己的麵罩,正是馬爾龍。

“去吧,小心一點。”褚墨點了點頭,轉而看向剛剛還自以為仍有籌碼的蘭恩銘,“還有什麼把戲,一起用了吧,不然,你就沒有機會了。”

蘭恩銘沒有說話,他被匕首刀背挑著的手腕顫抖著,像是對眼前的局麵無法相信。

在他看來,這一切都是計劃的如此完美,怎麼到最後就會是這樣的結果?

沒人解答蘭恩銘的問題,馬爾龍很快回來,帶回了一個讓褚墨和陸筱筱都鬆了口氣的好消息。

王飛他們沒能上樓並不是因為遭受到了嚴重攻擊,而是因為遭遇了早就被預設好的催眠瓦斯。

現在樓下所有人都在呼呼大睡呢,當然不會有人能有能力上到二樓。

“你們打算怎麼處理他。”勞恩單手持槍,但是那手臂穩的不可思議,這麼半天了,都沒抖過一下,穩穩的指著蘭恩銘的太陽穴,毫不放鬆。

褚墨麵色陰沉的看著蘭恩銘,好半晌沒說話。

隻是,他不開口,蘭恩銘卻是有話要說了,而且,是對陸筱筱說。

蘭恩銘聲音發啞,低聲問道:“你想不想知道,豁口鎮爆炸起火那天,你是怎麼被我帶走的?”

這件事一直以來都是一個謎,褚墨他們這邊其實始終都沒弄明白,當時蘭恩銘到底耍了什麼把戲。

本來以為謎底會跟著蘭恩銘一起就這樣進了棺材,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突然說起來。

眼下局勢已定,陸筱筱並不認為蘭恩銘能在這件事上翻出什麼浪花來,於是點點頭說道:“你說,我聽著。”

勞恩手裏的槍還指著蘭恩銘的太陽穴,刀還挑著蘭恩銘的手腕,他卻像是什麼都不在乎了一般,動作輕巧的摘下了臉上的麵具。

隨著那詭異森白的麵具被摘下,陸筱筱倒抽了一口涼氣。

記憶中那張英俊斯文的麵孔早已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張滿布燒傷的猙獰麵容,看著活脫脫就像是個從油鍋裏爬出來的厲鬼。

陸筱筱的反應讓蘭恩銘眼神閃了閃,他似乎想要扭頭避開陸筱筱的視線,可是想想,扭開就能避開了嗎?他這副皮囊,如今有哪個地方不醜陋?

想到這裏,蘭恩銘一下子就放開了,他麵部肌肉扯動了一下,像是在笑,看不太真切,因為那樣一張臉,不論什麼樣的表情看起來都顯得有些恐怖。

蘭恩銘直直的望著陸筱筱,一字一句的說著那天晚上的事情。

“我讓他們找個辦法,將褚墨引過去。但是我沒想到,他們會選擇炸死你,激怒褚墨。”

“其實,這樣也不錯,沒準還能讓褚墨喪失理智,露出破綻。”

“我應該讓他們就這樣做的,我沒有理由反對。”

“可是,我最後還是沒管住自己。”

“那天晚上,我連夜找了個重病將死的女人,到了那房間的時候,你已經昏迷過去。時間太緊了,我到的時候,定時炸彈就炸了。”

“我把你從後窗扔了出去,自己卻被走廊裏翻倒的油漆撒了一身,成了引火自焚。”

“當時你們都在找一個進了賓館後把陸筱筱帶走的人,可是你們怎麼可能想得到,她是被我送到等在外麵的屬下手裏,又怎麼想得到,被送到醫院救治的重傷患者,會是我?”

“就連我自己都不會想到的。”說到這裏,蘭恩銘突然自嘲的笑了一聲,他看著褚墨,毀了的一張臉上唯有那雙眼睛依舊明亮。

蘭恩銘不屑的說道:“如果不是我重傷,那次那麼好的一局,怎麼會讓你那麼輕鬆的就破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