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待價而沽

“有一些無聊的人在那堵著,想要采訪你。”

蘭恩銘說的隱晦,但是陸筱筱一下子就聽懂了。

估計是褚墨的車爆炸的事情傳了出去,那些媒體因為不敢去招惹褚墨,就把心思動到了她的身上。

陸筱筱一想到在褚墨那要受他的陰陽怪氣,離開褚墨還要因為他而被媒體圍追堵截,心裏就說不出的火大。

她深吸了一口氣,微笑著下了決定:“不必躲著,我們又沒做虧心事。而且他們願意給畫廊增加曝光率,也沒什麼不好的。”

蘭恩銘一看就知道陸筱筱是心裏有氣沒處發,溫聲勸道:“小陸,你冷靜一點,我們並不需要蹭這種新聞熱度。”

要說氣,陸筱筱的確是氣的,但是,她這樣做也有她自己的考慮。

陸筱筱一邊拉著蘭恩銘往畫廊走,一邊冷靜的對蘭恩銘闡述自己的想法。

“老蘭,畫廊開業的時候,褚墨就已經露過麵了,那也就等於畫廊不可能和褚墨做什麼分割。”

兩人遠遠的看到畫廊門口那些扛著攝影器材的記者,都不約而同停下了腳步。

“事到如今,就要想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讓他們明白畫廊不是褚墨的另一處產業,褚墨或者褚家的任何事情,都和畫廊無關。”

陸筱筱神情複雜,既有認命,也有想要徹底突破這個境地的決心。

她本來就沒想過要一直依靠褚墨,那就趁此機會,兩個人分一分彼此領域吧。

對於陸筱筱的這種想法,蘭恩銘有些擔憂。

“你想好了?這樣褚墨應該不會高興吧。”

從褚墨先前的態度來看,他明顯是更願意和陸筱筱以夫妻一體的身份對外露麵。

而且蘭恩銘也算是對褚墨的脾氣有些耳聞,這個男人想要的,不會那麼輕易就讓人打破局麵的。

“這是我的人生,為什麼要看別人臉色?”陸筱筱自信一笑,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裏盡是讓人目眩神迷的豪氣。

蘭恩銘看著這樣的陸筱筱,不由的晃了個神,心跳加速了幾拍。

等他回過神來,陸筱筱已經踩著高跟鞋,儀態從容優雅地站在了那些記者麵前。

“褚夫人,請問您對昨晚褚先生的座駕發生爆炸一事有什麼要說的嗎?”

“褚夫人,有人說爆炸事件其實是你在背後策劃,這是真的嗎?”

“褚先生現在身體情況如何,有沒有受傷?”

陸筱筱低眉看了一眼快要戳到她臉上的話筒,並未回答這些如狼似虎的記者的提問,而是無聲的抬起手,在半空中虛壓了兩下,示意他們安靜。

這樣一個冰美人,渾身氣勢混著寒氣直接凍著了在大太陽下等待已久的每個記者。

他們訥訥的向後退了一些,陸筱筱臉上完美得無可挑剔的笑容,反而讓他們更加不敢造次。

陸筱筱滿意的點了一下頭,微微抬著形狀小巧的下頜,矜持而傲氣的向他們表明自己的想法。

“這裏是我以個人名義開的畫廊,並不是阿墨的分公司或者褚家的後院。褚氏的事情,自然會有褚氏的新聞發言人來解答。不管是今天還是以後,我都不會幹涉褚氏發言。我想,諸位也該明白,這是身為褚家媳婦,對褚家規矩最基本的尊重。”

見記者們一個個都麵露不滿,還有人小聲嘀咕質疑她是不是因為不受寵才什麼都不敢說,陸筱筱心頭一緊。

她和褚墨的確關係沒好到哪裏去,但是,絕對不能讓外人都認定她不受寵。

還不到時候,在外,她還要適當借用褚家和褚墨的名頭。

陸筱筱心思轉了兩圈,看似善解人意的說道:“阿墨同意我開這間畫廊,就是想讓我能自由一點,不要一直被褚家兒媳的身份捆著。如果諸位有什麼不滿,可以去找阿墨說,我不會有任何不滿。”

記者們全都苦了臉。

誰敢去找褚墨投訴,說他做的決定有問題?

那不是找死麼!

“褚夫人,是我們冒犯了,還請您和褚先生見諒。”

“無妨。”陸筱筱大度的一擺手,她一邊邀著記者往畫廊裏去,一邊振振有詞的說,“報道開天窗總是不好的,不如各位進畫廊看看,畢竟有不少名家之作,也許能寫出點報道呢。”

蘭恩銘聽到她這句話,忍不住扭頭捂嘴笑了好幾聲。

娛樂版和財經版的記者,進一個畫廊能采訪到什麼?

偏偏這些人還不敢不進去,怎麼說提出邀請的人也是目前大家都默認十分受寵的褚夫人啊!

招待完那些強顏歡笑的記者們,陸筱筱有些疲憊的回了自己在畫廊的私人畫室。

蘭恩銘跟著她身後進去,看到陸筱筱眼角眉梢流露出的憔悴,忍不住問道:“你和褚墨有什麼不愉快嗎?”

正在往調色板上擠顏料的陸筱筱若無其事的聳聳肩:“沒什麼,隻是有些早就該明白的事情,卻到了現在才想通而已。”

就像是褚墨可以隨隨便便就因為心情不好而把她從車上轟下去,未來的某一天,他也隨時可以一言不合就把她從這段婚姻裏趕走。

所有的主動權,從一開始就都掌握在那個男人手裏。

“老蘭,最近我可能都不太能抽開身,畫廊就還是要辛苦你了。”

陸筱筱執筆在畫布上鋪灑上一層層絢爛的色彩,心情也逐漸平靜下來。

怎麼就忘了呢,最初這婚姻就不過一場待價而沽的交易,褚墨要一個完美的妻子,她需要的是走向自由的跳板。

僅此而已。

蘭恩銘能走到今天這個地位,除了高超的手腕之外,對藝術超凡的感知力也是他吃這行飯的一項天賦。

陸筱筱每一筆的色彩都是那樣大膽又絢麗,可是那片如烈火延綿至天盡頭的晚霞,看上去卻隻會讓他覺得異常孤寂。

“沒什麼好辛苦的,這本來就是我的工作。你要是愧疚,不如多畫些好畫給我。”

蘭恩銘神色輕鬆的和陸筱筱看著玩笑,心裏想著,陸筱筱這個嫁入豪門的婚姻,也和其他大多數豪門媳婦一樣,並沒有表麵上那樣風光吧。

“筱筱。”

半路把陸筱筱趕下車的褚墨開著車在城區轉了好幾圈,最後還是覺得不放心,得知她去了畫廊後,驅車前往。

隻是,畫室裏陸筱筱和蘭恩銘那副互為知己,相談甚歡的樣子,著實刺痛了他的眼睛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