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夏並不知道那張卡裏會有多少錢,但是她覺得反正是送給孩子的,應該不會很誇張。然而,她想錯了,晚上,當大家都散開了,涼夏出於好奇,扯著恩澤的小手走到提款機旁查詢的時候才知道,那裏麵竟然有一百萬!一百萬!
涼夏垂眸問:“恩澤,剛才冉叔叔除了告訴你密碼以外,還和你說了別的嗎?”
“嗯,說了,”小恩澤點了點頭說:“可是他說這是我們的秘密呀。”
涼夏抿緊了唇,思鐸了一瞬後,覺得相比於警察來詢問,不如她先問清楚的好,於是,她道:“可是我是媽媽,在你十八歲之前,有了自己的判斷力之前,媽媽都是有權利和義務知道你的很多事情的。”
恩澤覺得他說的也不無道理,於是點了點頭後,朝著涼夏勾了勾手指,涼夏微微彎下身體,而後小恩澤踮起腳尖湊到她的耳畔說:“冉叔叔說,這個是他作為父輩送給我的禮物,讓我不許給任何人,隻能在十八歲的那天自己留著用。”
父輩的禮物?
為什麼說是父輩?
恩澤說完後,一臉神秘地問:“媽媽,父輩是什麼呀?”
“是爸爸的一輩人。”涼夏解釋道。她越來越覺得,冉菁華其實是知道恩澤身份的,不然不會有這樣的禮物。她有一些猶豫,這部分錢財應該交給警察嗎?還是留給恩澤?
正當猶豫之際,小恩澤拿著卡迎上外頭的路燈,笑嘻嘻地說:“哦,爸爸那一輩人的呀,那麼冉叔叔真的是個很好的叔叔,代替父輩人送給我的禮物。”代替父輩人的,是他拿來贖罪的嗎?涼夏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會冒出這樣的想法。
如果這真的是他用來贖罪的,那麼就理所因當歸恩澤所有,她的爸爸死在了冉菁華的手裏,她的媽媽還在因為這件事四處躲藏著,甚至有可能饑寒交迫,食不果腹。所以,這部分錢是恩澤應當得到的,不應該交給警察的。
想到這裏,涼夏攥起恩澤的小手,蹲下身子,柔聲告訴她:“既然這是冉叔叔送給你的,你就一定要保存好,知道嗎?不允許給任何人,要自己留起來。”
“可是媽媽,我想叫你幫我保管,可以嗎?我怕弄丟了。”恩澤委屈地撅著嘴巴商量著。
“不行,這個東西必須要恩澤自己保管,這是媽媽不能插手的禮物。”隻要她沒有接手,這東西就理所應當是恩澤的了。
小恩澤無奈地搖了搖頭後,十分不開心地說:“那好吧,你們大人好麻煩,這個禮物萬一要是丟了可怎麼辦呢?”碎碎念的小姑娘回首將卡塞進了自己的小背包中,又擔心地查看了一下拉鏈後,伸手拍了拍,這才放心地放開了手。
“恩澤啊,這個禮物一定不能丟,知道嗎?回家以後你立刻把它鎖在你的百寶箱裏,好不好?”涼夏提醒著,畢竟這裏麵的數目並不小,涼夏可不希望一百萬就這樣不翼而飛,這是冉菁華給恩澤的賠償和補助,是贖罪的錢,說什麼也不能丟的。
小恩澤用力地點了點頭,她還太小,不知道這張卡內有多少錢,她原本以為的,這其中應該有幾百塊,最多幾千塊,足夠她半年學費的。但是,她自己根本不會想到是一百萬。所以,隻能等到她十八歲的那一天,再去探究這張卡內的金額吧。
所謂的百寶箱是穆浩軒送給恩澤的小禮物,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箱子,能夠把很多重要的東西都裝進去,而後有一個密碼鎖,以及一把帶著鑰匙的小鎖頭,鑰匙永遠被恩澤放在小箱子的頂端,幾乎所有的時間都是依靠密碼將這個箱子打開的。
那個小箱子裏麵有一塊糖,是恩澤說的在學校裏麵一個特別好的朋友送的,約定好了要留存;還有一根鉛筆,是恩澤第一次自己動手用小刀削好的,穆浩軒將它鎖起來,留作未來的紀念;還有一張恩澤,穆浩軒以及涼夏的全家福,那是恩澤三歲的時候,他們在羅馬街拍攝的,彼時身後的白鴿飛舞著,他們的臉上蕩著幸福的微笑......
每一樣東西都是這樣的,小卻很有意義,不值錢又十分珍貴。現在,又多了一個如此貴重的東西。
這是上一輩人恩恩怨怨之後,對這個小姑娘應該給予的賠償。
涼夏希望這筆錢將來能夠幫助恩澤,讓她順利地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這算得上是死去的爸爸以及逃亡中的媽媽送給她的成人禮吧。從小變沒有借到父母光的孩子,在十八歲的那一天,一次性地收起了這些禮物。想來,也是一種浪漫。
隻是,涼夏更加的懷疑了,冉菁華可能知道的要遠遠比她想象的多得多。
正想著,涼夏的手機響了,她打開微信看到冉菁華給自己的留言,簡簡單單隻有一句話:“後天是我的生日,我想請你和我一起過。”
涼夏回複:“好的。”
她隱約覺得,那個生日,她應該會知道狠多問題的答案。就算不能,就當做自己是阿楓,為這個即將滅亡在自己手中的男人圓個夢。想來這麼多年,他一定一直期盼著自己的阿楓能夠醒過來,和自己一起過一個生日,或者其他,隻要她在,就好。
想到這些,涼夏才安靜地扯起恩澤的手回家。穆浩軒不敢走遠,隻等在外頭,瞧見涼夏後,他趕忙迎了上去,穆浩軒有自己的溫柔,他不去追問涼夏和冉菁華的關係,也不問現在他正在做的事情,隻是守護在她的身邊。
一家三口走回到樓上,一路上都在提防著周圍的動作,涼夏擔心那個女人會突然衝出來,她怕恩澤會知道太多,那樣她的童年就會被毀掉。一個孩子是不應該懂得太多的恩怨的。
好在,一直到他們走到了樓上,也沒有人出現。涼夏和穆浩軒匆忙閃身進了房間,將恩澤勸到房間裏寫作業,兩個人才湊到一起,小心翼翼地展開了恩澤媽媽留下來的字條。
隨著字條上的內容呈現在眼前,兩人漸漸瞪圓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