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在他的理解中就是:如果一次被一條蛇咬傷了,那麼以後寧可將所有的繩子都當做蛇來躲避,也一定不能夠再被咬傷。
顧晟睿無疑就是那條凶猛的蛇,無論如何,都不可以再跟他合作。回想一下,就是他把自己害的這麼慘,為什麼還要去相信他?難道是自己傻了?、
顧晟睿深知這一次的計謀失誤了,再如何堅持似乎都已經沒有任何作用。他身後的人已經將他自地上拉扯起來,任憑他如何踢打、撕扯,都沒有了作用。沒有人理會,現在大家顧得上的便是如何將他拖出去,而後,槍決。
上一次,DIEF還曾經想著處置顧晟睿的方法是:挖出來他的內髒,拍賣上一筆價錢。但是轉念一想,還是算了,對付顧晟睿這種人,夜長夢多,這一次就不做的那樣複雜了,不如直接槍決,還他一個全屍好了,權當對這個人的喜愛了。
畢竟,DIEF可從來沒有對任何人如此仁慈過。
顧晟睿掙紮著,嘶吼著,心裏期盼著。他不能就這麼死了,不能就這樣失去生命,他還有沒有出生的孩子,還有涼夏,還有大好的人生。他要陪著孩子一同長大,教會他如何做人,怎樣為人處世,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他會長歪。
不行,這樣不行,他得讓自己的孩子成為一個快樂的人,沒有父親怎麼能夠快樂呢?顧晟睿嘶吼著,蹬踹著,已經從兩個人的手裏掙脫出來,他反手奪過一個人腰間的槍,迅速握在手中,指著DIEF的頭顱,紅著雙眸要挾:“放了我,立刻!”
DIEF勾起了唇角,伸出手指蹭了蹭唇邊,漏出衣服嗜血的神情,嗯,果然呢,顧晟睿這個人,倒是永遠都有自己的性格,養不熟,且很危險,隨時都能夠反頭咬他一口。顧晟睿身邊的眾人已經全部舉起了槍,憤怒地將他和DIEF圍堵在中央,自然的,槍口全部對準了他,甚至有距離近一些的,槍口已經對上了他的腦袋。腦袋上被人頂著一把槍的滋味著實不好受,可是不喜歡又能怎麼辦呢?唯獨讓對方更加懼怕你,親自將槍口挪開才行。
“哼,放了我,我的命換你的命,你並不吃虧。”顧晟睿的聲音因為過度的緊張變得有些沙啞,但是卻仍舊鏗鏘有力,努力穩定心神,強調著:“我沒有在跟你商量,而是在提醒你。讓他們把槍放下,把槍放下!”最後一句,顧晟睿是嘶吼出來的。
小的時候,看電影中的警察和劫匪的場景時,自己曾經幻想過,就是一個為人名服務的,酷帥拽,誰也不怕的警察。有一天,能夠用槍指著犯罪分子的頭顱說:“哼,你已經無路可逃了。”這樣類似的場景在大腦中曾經設想過無數次。可是當真正發生的時候,還是沒有辦法和大腦中演練的場景一樣,原來,這件事情是這樣可怖的,這樣讓人望而生畏的。
他現在全部的,支撐自己走下去的就是涼夏和自己未出世的孩子。說實話,就連那個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他都不知道。他連孩子的名字都還沒有取好,一想到這些,他便覺得不再害怕。
能夠照亮自己漆黑的前行道路的,唯有愛。
不能等到別人來搭救自己,那就隻有自己救自己。
他不能等了,不能拖下去了。人生全部的力氣就用到現在,放手一搏。
顧晟睿握緊了槍,雖然極度的緊張,但是很慶幸,他的手並沒有顫抖。就在現在這樣的場景之下,被一群人用槍口對著的情況之中,他的心髒像是被人捏緊了一般,可是,由於多年的龔總經驗和臨場反應訓練,他竟然可以做到手上的動作幹脆利落,利落到像是受過專業訓練的特警一般。
“讓他們把槍放下,否則,我們一起死。我也值得了。”顧晟睿目光凶狠,光是周身散發出的氣息便足以震懾住眾人。
DIEF猶豫了一瞬,覺得顧晟睿並非危言聳聽,因為他這個時候分析的很對,大不了一起死。反正自己也是個將死之人,拖上一個墊背的又如何呢?自然沒什麼問題。
顧晟睿死了不足以讓人悲傷,但是DIEF還並不想死。即便看起來他是個很牛逼的人物,可更多的就是因為這份牛氣衝天的模樣,才越發的害怕死亡。越是有著豐富資產和強大能力的人,越是不願意輕易死去。因為他想要通過這樣的能力來讓自己更加強大,強大到無人能及的地步。這麼好的人生怎麼可以輕易結束呢?就像所有的古代帝王一般,窮極一生也要研究長生不老之術,不過就是因為這個道理罷了。
DIEF揚了揚手後吩咐:“把槍放下。”
眾人慢慢地收起了手中的槍,讓顧晟睿感觸最強烈的還是頭頂上的那一把,槍口緩緩移開的時候,突然感覺整個人都被陽光籠罩住了一般一樣,雖然隻是第一步,這塊烏雲並沒有飄散,但是已經有了很好的開端了,至少不會再被輕易地槍斃,多了一分躲閃的機會。
顧晟睿趁著大家收槍的功夫,猛然向前一步,單手將DIEF扯進了懷裏,手槍恰好能夠抵住他的額頭。這樣靠近死亡,那種滋味顧晟睿剛剛體驗過一次了,他很能夠理解那一絲自內心深處升騰而起的恐怖之感。
所以,他清楚地知道,DIEF現在可要比方才緊張的太多了。
他身邊的那群人迅速反應,將剛才好不容易放下去的槍重新舉了起來,不過這一次,還不等顧晟睿吩咐,DIEF已經緊張地揮舞著雙手,結結巴巴地用他生疏的漢語說:“放下,放下,把槍放下。”
比比速度是嗎?哼,顧晟睿勾起了唇角笑了。哪怕是已經受了一槍,他也能夠在最後關頭一槍打爆DEIF的頭,臨死也要拽著一個,在此刻才真正的能夠讓人感受到。
而DIEF顯然已經成功感受到,他略帶著哀求地掙紮著:“顧晟睿,你剛才提出的條件,我可以嚐試著考慮一下。不然,我們就談談合作的事情好了。”
“哼,現在嗎?”現在顧晟睿占據了十分有力的地位,那麼就由不得DEIF了,他悶聲說:“讓我離開,想要和我談,不能是現在。”
這種場合下,他能夠詐降,難道對方就不能同樣的詐和嗎?誰敢相信誰?誰也不能輕易相信誰!
對方猶豫了半天後,才緩緩開口:“好,我送你走。”
命要緊,什麼都沒有命更重要。
DIEF咬緊了牙關,麵上雖是服帖的態度,但是內心深處早就已經憤懣不已,他心裏想著:顧晟睿,你不會跑的太遠,下一次我就直接炸掉你的別墅,讓你再沒有可以還手的餘地。讓你們所有人,直接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