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慶洲存在的作用就像是一個班主任,他不在的時候,同學們就亂作一鍋粥,但是隻要他在,就能鎮守住整個辦公室,所有人都能夠安靜地工作,認真地完成自己的事情。他剛一推開門,辦公室內瞬間鴉雀無聲,就好像剛才的狀態完全是一場夢一樣,速度之快,涼夏都勉強跟得上。
一時間整個辦公室陷入了緊張的工作氛圍中,涼夏昨晚上在微博中埋得線也終於釣到了魚,有四個作者已經回應了她的請求,分別加了QQ。涼夏負責將約稿函等事宜發送給那四個人,熱心地與對方聊天後,又獲得了介紹來的三人。
現在她手裏好歹也有七個作者了,其中甚至有兩個是專職,其中一個還是出版過了三本書的老作者。真的是撿到寶貝了!涼夏高興的不得了,這樣看來,工作才有希望嘛。
除去這些以外,涼夏開始校對起其他員工收齊的稿件,一麵分析小說脈絡一麵修改錯別字和錯誤符號。這些工作和原本的新聞工作裏有類似之處,做起來也算順手。
中午,吃完了午飯後,涼夏接到了馮叔打來的電話,顧晟睿的媽媽張欣竟然前來探望。可能這幾天想通了,說是要來看一看,彼時家中有恩澤與一貓一狗,老太太看著這三個小家夥開心,打電話的時候都是帶著笑聲的。
涼夏趁機說:“媽,要不然就留下來多住幾天?”
“好哇。”張欣高興地回應著。看來人老了,還真的是喜歡和孩子在一起玩。涼夏通過微信將這個好消息告訴給顧晟睿,顧晟睿自然也是開心的,聲稱自己要早些下班,買些禮物帶回去。
涼夏忙完了一個下午的工作後,開著車子回家了。車子從地下停車場開出來的時候,正巧遇上了步行往回走的於慶洲,涼夏禮貌地拉開車窗問:“主編,你住哪裏,我帶你一段吧。”
本以為於慶洲會拒絕的,她主要也是客氣一下,卻不成想,這家夥竟然反常地拉開了車門,坐在了副駕駛位上。從他一進車門開始,整個車內的空氣就仿佛凝結了一般,有一種瞬間進入了冬天的錯覺,微微透著些清冷的寒意。
“往前開吧,待會兒我提前喊停。”仍舊是冷漠的模樣,於慶洲係好了安全帶後說。
“好的!”反正涼夏也是要一直往前走的,無所謂,倒是順路。
車子平穩地開動,於慶洲突然問:“還適應這裏的工作吧?”
突入起來的關切語句讓涼夏倍感不適,她想了想後,禮貌地回應:“嗬嗬,對,大家都很友善,我挺喜歡這裏的環境的。”
“聽大家說你剛來的這兩天工作特別認真,”於慶洲突然扭過頭來看想涼夏,這讓涼夏有些發毛。於慶洲長得很好看,斯斯文文的,可偏是那種麵無表情,說話淡漠型的冷漠型男人,屬性冰族,總能讓一切瞬間結冰。多和他對視幾眼涼夏都覺得周身一陣冰冷,她連忙說:“沒有沒有,還不夠認真。”
“嗬嗬,”於慶洲卻突然笑了,笑容恬淡,竟然有些美好。從前涼夏還以為他不會笑呢,天啊,原來他竟然會的啊!
涼夏尷尬癌犯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麼接下去。
於慶洲卻道:“繼續保持下去吧,應該可以順利轉正的。”
“嗯,謝謝主編。”
於慶洲指了指路邊的一個咖啡店說:“就停在這裏吧。”
“哦,好的。”涼夏將車子平穩地停在了路邊後,等待著於慶洲下了車,才重新上路。
涼夏剛到家門外,便聽到屋子裏頭笑作一團的聲音,整個大廳內熱鬧非凡。阿諾、穆浩軒、恩澤、張欣以及顧晟睿,還要照看著的馮管家,以及一貓一狗,真實地像個家的樣子。
涼夏剛將車子停好,巧克力、公主及恩澤便迎了出來。涼夏將恩澤抱在懷裏,她已經長大了,越來越抱不動,隻是走了幾步後,涼夏便將恩澤重新放回到地麵上,牽起她的小手,一麵朝著屋內走,一麵問:“今天有什麼好玩的事情嗎?”
“有的,奶奶帶我一起做了蛋糕還有很多好吃的,她在廚房站了一下午,給爸爸熬了湯,給你做了好吃的。”
“這麼好!”涼夏彎下腰捏了捏恩澤的小臉蛋後,推門而入。
“涼夏,過來坐這。”顧晟睿朝著涼夏擺擺手,這一家人像是在說過去的笑話,大家剛剛笑過,臉上的餘味未盡。
涼夏坐過去跟著聽,原來是穆浩軒在講述他們在美國這五年中發生的趣事。
現在說的這段,是他們離開後的第三年,撿到恩澤的第二年一天午後。涼夏和穆浩軒帶著恩澤到醫院體檢,可是回來的路上後頭一直有個女人心事忡忡地跟著他們。涼夏當時嚇壞了,抱著恩澤的手緊了又緊,她壓低了聲音問一旁的穆浩軒:“不會是恩澤的親生媽媽吧?”
當時,穆浩軒垂眸看了眼繈褓中一歲半的女童,皺著眉頭說:“後麵那個是美國人,咱們這個.....純中國寶寶,應該不會是吧。”
那一路,他們走的戰戰兢兢,快到家的時候,涼夏突然說:“不行,咱不能回家,萬一她跟回去了就知道咱們住在哪裏了。”就因為這一句話,飄著雪花的午後,他們在大街上走了兩個多小時,直到那女人實在忍不住,追上來問:辦保險嗎?
一屋子的人聽完,哈哈大笑起來。
涼夏也跟著抿唇笑了,那幾年,恩澤像是她的寄托一樣,她甚至想想過,如果身後這個女人真的是恩澤的媽媽,就算花錢買,也不能把孩子還給她的。她甚至還想過趕緊和穆浩軒逃跑,不想讓恩澤被搶走。
誰知道畫風轉的那麼快,一個剛剛入職,沒有太多經驗的保險推銷員,竟然跟了他們走了兩個多小時,涼夏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冷。
顧晟睿將手搭在涼夏的肩膀上,沒說什麼,可笑容略微有些幹澀。
阿諾揚了揚手說:“那算什麼呀,你們不知道咱們顧少的精彩往事呢,看見公主和巧克力被放在院子裏的時候跟瘋了一樣,幾乎可以用連滾帶爬來形容當時的動作,別說是看到一貓一狗,那神情根本就是找回了失散多年的親人一樣,哈哈哈哈。”
隻是,這一次,隻有他一個人在笑,其他人隻是垂了眸下去,瞧著腳邊那一貓一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