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指指點點,老助理的幾句話成功地勾起了所有人對過去事件的記憶。當時涼夏確實被傳出倒貼蘇黎昕,不過幸好蘇黎昕立場堅定,現在在片場對涼夏也沒有任何好臉色。
涼夏什麼都沒有做過,可她卻連頭都抬不起來。
“你為什麼拿我的東西?嗯?”終於,唐諾又步步緊逼了,她追著這一個問題不放,隻一遍又一遍地問著:“為什麼要拿我的東西?!”這句話,在唐諾的心裏,是意有所指的。
“我沒有拿。”涼夏終於抬起頭來,臉頰上已經泛起紅紅的手掌印,她正對上唐諾的雙眼,強調:“我再說一次,我沒有那拿你的手鏈,就算它在我包裏,也絕對不是我拿的,我還要問一句,你的東西為什麼會在我這裏?”
她的反問讓眾人更加驚訝了,看熱鬧的人就是牆頭草,哪一方強勢就隨著哪一方倒,一時間,議論聲四起:“難道是唐諾故意陷害涼夏的?”
“不會的吧?”
“她那麼大的腕不會做這種無聊的事情吧?”
“誒,也說不定啊,誰叫涼夏不識好歹,偏給蘇黎昕做助理呢。”
“嗬嗬,你的意思是我自己把東西放進去的?我在台上拍戲,你看不見嗎?”
涼夏輕輕地吸了一口氣,思緒漸漸清晰了,唐諾,是因為蘇黎昕吧?所以你才想要對付我?對付我的事情 你做過多少了?從前的那些哪件是和你有關係的?電梯?機場?吊燈?草原?哪一件是你想把我趕走,所以費盡心力做的?
想到這些後,涼夏反倒不怕了,她自信地站直了身體,將手緩緩地從臉頰上挪開,紅腫的臉頰恰好對著蘇黎昕的方向,他瞧著那巴掌印,突然有些心疼。
“既然我們都沒有十足的證據,那不如就報警吧,就讓警察好好查一查,到底是怎麼回事。”涼夏態度堅決,無所畏懼。
此刻的她,與方才的她判若兩人,一個迷迷糊糊不知所措,一個卻理智清醒有勇有謀。
職場圈內的鬥爭,對嗎?不能怕。她突然想起昨天蘇黎昕對自己說過的,陳姐曾經的所有經曆,想來這種事情她也一定撞上過,如果是她,一定不會屈服。
“誒,報什麼警啊報警,這麼點事情有什麼好吵的,東西都已經找回來了,就這樣吧。所有人都散了,準備下一場,別在這耽誤大家時間好嗎?”導演在這個圈內混了太久,誰有問題誰沒問題跟看戲一樣,心知肚明。
剛剛趕到的薑思遠瞧了半天的熱鬧後,勾唇笑了,對著一旁的跟班說:“誒,有意思,嗬嗬,看來以後不會悶了呢。”
“不行!我不能平白無故被人冤枉。”這一次,不能再讓了。上一次關係到蘇黎昕,瞎說也就算了,但這一次完全是她尊嚴的問題,話說的那麼難聽,如果不調查清楚,以後還怎麼工作了?
所有人都被涼夏的目光感染,那裏麵充滿了堅定和無所畏懼。單單這個眼神,大家便心中有數了,一部分人已經覺得這件事情恐怕真的不是這姑娘做的了,而另外還有一部分人持懷疑態度。
終於,一直站在一邊的蘇黎昕發話了:“涼夏,算了,這件事情過去吧。”
涼夏偏頭看向他,目光疑惑,為什麼?又這樣?一次又一次?到底要讓她受多少委屈才夠?
大抵看出了涼夏眼中失望的神色,蘇黎昕的聲音壓低了,將她扯到身邊說:“我知道不是你。”他隻用了隻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
唐諾瞧著他的嘴唇,再看向他的眼神,他卻根本不願意與唐諾對視。
他什麼都知道,可他知不知道,唐諾這樣做是為了誰?
涼夏伸出手,抵在蘇黎昕的胸口處,輕輕地將他推開。
算了,相信,可是不願意作證,這和不信又有什麼區別呢?因為身在劇組之中,所以一切要為劇組考慮,個人利益永遠小於集體利益。她緩緩後退,終是邁著疲憊的步伐坐到了一旁去。
委屈,憋屈,心酸,失望,各種心情都有。
蘇黎昕遠遠地看向涼夏,她的發剛好垂到肩膀,涼夏微微垂著頭,柔順的頭發遮著了她的臉,看不上那上麵的神色,可是,她應該在難過吧。顧晟睿微微歎了口氣後,朝著唐諾看了看,又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新助理,最終,將目光挪開。
他終是走到了涼夏的身邊,隻安靜地坐在她的身邊,他說:“對不起。”
又是這句話,涼夏最討厭的話。
涼夏別過頭去。
“你跟著我,好像總是在吃苦受累,涼夏,對不起。所以我們都變得更強吧,行嗎?強大到隻說出一句話別人就都相信。”蘇黎昕勸慰的聲音十分好聽,傳入耳朵中,像是在聽戲一般,淡淡的沙啞,搭配起柔和的語調,讓人心底發酸,似乎還有那麼點催淚的作用。
一滴淚自眼睛裏流出,涼夏不動聲色地伸手拭去,真的不開心,真的很委屈。
“這裏是劇組,是在法國,第一你喊不來警察,其次,劇組也不會讓你把這件事情鬧大。所以就停在這裏吧,這就是職場。我曾經也受過類似的事情,但是,時間作證,最終所有人都會信任你的。”
涼夏將頭轉過來,對上蘇黎昕,帶著哭腔地問:“可是你不能嗎?你幫我作證不行嗎?”說著話,一滴淚又流了出來。
蘇黎昕伸出手去,溫熱的手掌輕輕地按壓在她的臉頰上,他為她擦拭掉眼角流出的淚,可是仍然一滴接著一滴,她真的委屈壞了,在職場之中,她就隻是個孩子,所以才會如此不開心,才會這樣容易就被激怒。
“我沒有證據,”蘇黎昕的嘴唇微動:“可是我信你。”
涼夏抽了抽鼻子,看著蘇黎昕好看的臉喝真誠的眼神。
“你看,我和唐諾認識了那麼多年,我都能信你。那其他人呢?都不會懷疑你的,這樣想有沒有舒服一些呢?”蘇黎昕不會勸人,不懂得怎麼安慰一個女孩子,這些話,算得上終極了。
涼夏終於緩緩地收住了眼淚,停止哭泣。她自己揉了揉眼睛,手指觸碰到一直停留在自己臉頰上的蘇黎昕的手,觸電一般地將手挪開,而後緩緩地點了點頭,勵誌:“我一定會強大起來的。”
遠處,唐諾瞧著二人的樣子,狠狠地握起了拳頭,指甲嵌入手掌之中,疼的她微微咬緊了牙關。為什麼?為什麼蘇黎昕就那麼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