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鷺自然沒有注意到她的神色,繼續說下去:“也許你聽了我的話不會相信,可是我知道,阿睿人很好。他幫助過我,為了幫我,被一群人打。事情鬧得太嚴重,甚至進了派出所。當時他爸爸很生氣,把他打得半死.......”
那一年,白鷺讀初中。當時的孩子們都小,大家把白鷺評為校花,白鷺少言寡語,日常不喜歡和別人交流,再加上人長得好看,學習成績又好,總是受人排擠,連個朋友也沒有。
當時的男同學向她表白的有許多人,每次下課總會擠在她們班級門外堵著,很多時候他們朝她吹口哨,在半路上堵截她,就連課間去廁所,身後都總是會跟著一大群。
白鷺雖然不好意思,可也沒什麼辦法,內心孤僻膽怯,就隻能垂著頭匆匆忙忙地走。
高年級有個學長,當時在校算得上“老大”一樣的人物,手底下跟著一群小嘍囉,突然看上了她,沒事兒的時候會跑到他們班,一呆就是一天,白鷺也沒辦法,隻能躲著。
可有一天,那學長帶了一群人,堵在校門外不遠的路上,放學時,他們將白鷺堵住。大概那些年受一些影視劇的影響,孩子們總覺得酷酷的男人都很帥,那一股風氣流行過很長一段時間。
對方攔下她後,笑意濃濃地說:“做我女朋友吧。”
白鷺膽怯,搖了搖頭後繞開他繼續向前走。那男生絲毫不打算放棄,快走幾步追上她,竟然直接扯了她的袖子,再問:“做我女朋友又不丟人,有什麼不樂意的啊?”
白鷺用力拽出自己的袖子,柔著聲音回答:“就是不樂意,不喜歡。”說完後,帶著微微的蘊怒,繞開他,加快了步伐。
“哈哈哈哈.......”她身後傳來一陣響亮的笑聲,他一笑,一群人都隨著笑起來。那男人揚聲道:“攔住她!我想追的女生就沒有追不上的,剛才是跟你商量,現在可不行了,我的耐性都耗完了。”
一群男生圍成一個圈,將她堵在正中央,這下,白鷺生氣了。乖巧的孩子被逼無奈也總是會動怒,更何況被一群她根本不喜歡的人,白鷺氣憤地問:“你到底要怎樣?讓我過去!”
那男孩子也來了興致,索性湊近了,嬉皮笑臉地回應:“我想讓你做我女朋友啊,不是說的很清楚了?”
“我不做,我也說的很清楚了!”白鷺強硬地回答。
“那也行,但你初吻可得給我。”這是什麼怪異的癖好白鷺不知道,但那男孩子說著便作勢壓了下來,她嚇壞了,廝打尖叫著,周圍的同學都朝著這邊投來目光,可根本沒人上前幫忙,白鷺廝打著,最終已經跌坐在地上,一群男同學嬉皮笑臉地起哄,那男孩子更加張牙舞爪起來。
就在這時,人群被扯出了一條縫隙,一張好看的臉探了進來,他的聲音淡淡的,語氣輕輕地,像是在開玩笑一般,可卻讓一群人頓時安靜了下來。他就是那時候的顧晟睿,當時他的個子就已經比同齡人略高一些,長相更是出眾了許多,站在人群裏,顯得出類拔萃。
他說:“誒呦,這麼一群人欺負女同學呢啊?”
打頭的男同學還沒受到過這種質問,高傲地仰起頭回應:“是啊,你是想加入啊,還是要多管閑事啊?”
他扯住嘴角瞧了瞧說話的人,而後陪著笑說:“當然是加入哇。”
正當對方洋洋得意之際,顧晟睿卻一拳砸了過去,順道補充:“我是說加入她的行列,你們這一群人欺負人家小姑娘,都不嫌害臊?”拳頭正砸在對方的眼睛上,那男同學當即沒站穩,朝後退了幾步,隨後痛苦地捂住眼睛,用另外一隻眼睛憤怒地看向歪著頭挑釁的顧晟睿,揚聲道:“給我打他。”
那一群男同學,將近二十個人,見到自己“老大”被人打了,本就躍躍欲試,聽見命令,更是一股腦地撲向了顧晟睿。本就是衝動叛逆的年齡,打起架來哪管得了三七二十一,抓住了便往死裏打。
顧晟睿還算有點本事,大概是練過跆拳道和防身術的,一開始以一抵十也並不落下風,可漸漸的,體力不支,再加上對方真的人太多了,一群不要命似的孩子拚了命的跟他撕扯,絲毫不講規則,不論戰術,目標就是把他撂倒,狠揍一頓。最後,顧晟睿就真的被撲倒了,一群人將他圍在中間,踢打狠踹。
白鷺從地上爬起來,當時那麼溫婉的一個小姑娘,竟然不顧一切地撲上去,和一眾男同學撕扯起來:“讓開,讓開,放開他,放開他,啊,放開他!”她好像從小到大都沒有如那天一樣如此尖銳的嘶吼過,刺耳的尖叫聲吵得人心煩。
後來,看熱鬧的同學報了警,警察來的時候,顧晟睿已經被人打的半死,他們一群人被帶到了警察局,問為什麼打架的時候,顧晟睿舔了舔唇角的血漬,仰著頭說:“他們欺負我女朋友,我當然不能看著啦。”
那一刻,白鷺頓時紅了臉,瞧著身旁痞裏痞氣的小子勾了勾唇,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就是對他印象極好。
雖然,從小到大,隻有在那一刻他說白鷺是女朋友,可白鷺卻為了這一句話,堅持了那麼多年。她和單晨曦不同,單晨曦像火,炙熱且火爆,真的喜歡就去追;白鷺更像是水,溫柔的化作一切,隻願能陪在顧晟睿的身旁。
涼夏聽著白鷺講完了全部,默然點了點頭,回應她:“可能......那個時候他還小。”言外之意,長大了的這位和你當年認識的真的不是一個人了,少女,回頭吧,不要執迷不悟了。
白鷺倒也不多說,隻是目光繾綣地瞧向病房,真有一種望穿秋水似的深沉。或許顧晟睿對於白鷺,真的是一個不一樣的存在吧,涼夏不動聲色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