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顫抖著手掏出手機撥打電話,可電梯內將信號屏蔽掉了。
涼夏趕忙用電梯中的電話撥打求助報警電話,可是,電話竟然是壞的?涼夏不敢亂動,隻好蹲在電梯一角處。年前的時候她剛看了一些關於電梯年久失修中途壞掉後造成影響的新聞。其中有一條說,一個婦女,在自家小區中的電梯裏被困住,足足困了一個多月,等人們發現她的時候,她已經死了一個月了。當時電梯的四麵梯壁上全部都是抓痕,和捶打的痕跡,女人的指甲全部掉落,可見她生前有多麼的無助.......
還有一條新聞說,同一家公司中一行三人一同乘坐電梯下班,可是電梯中途壞了,停在了一半,當時他們嚇壞了。直到第二天清早才被人發現,當時他們已經因缺氧窒息,全部死亡。
越想越害怕,涼夏不敢再想下去,她慢慢挪動步子,走到門邊,她奮力敲打門板,揚聲問:“有人嗎?請問外麵有人嗎?救命啊,我困在電梯裏了,救命啊。”可是明顯的,根本沒有人聽見她的聲音,怎麼辦啊?時間不多了。
涼夏正在想出去的方法,突然,電梯動了。但不是緩緩的滑行,而是迅猛下墜。這種類似的新聞涼夏也見過的,電梯迅猛下墜,人活生生的死在了電梯裏,被砸死,被摔死,死相更慘。
她嚇得連連尖叫,離死不遠了,根本不像電視裏說的那樣,快要死的時候會想很多很多很多事情,懷念許多許多人,如今輪到她了,她才知道,那都是騙人,臨死前根本就什麼也不敢想,明明就什麼也不能胡思亂想的啊。
涼夏抱頭尖叫,直到電梯停了下來,涼夏驚慌地喘著粗氣,顫抖著瞧了瞧,電梯該是停在了三樓和四樓之間,這下,她真的無法再淡定了。
涼夏崩潰了,所有恐怖的場景在腦中連環上演,她建立起的心理防設徹底崩塌,她蹲坐在電梯一腳啜泣起來。怎麼辦?什麼時候才能被人發現她被困住了?
涼夏緊握住手機,她很奇怪,她第一個想到人竟然是:顧晟睿。為什麼會是顧晟睿?
“顧晟睿,你大爺的。嗚嗚。”涼夏低沉地啜泣著,抖著聲音再罵了一聲:“顧晟睿,你大爺的,你大爺的,顧晟睿,嗚嗚,你大爺的。”直到最後,泣不成聲。
他不是和這句話有魔咒的嗎?他不是會因為這句話而出現的嗎?為什麼不來?為什麼不出現在她身後了?
涼夏抱緊了膝蓋,將頭埋在膝蓋之間,不停地念叨著:“顧晟睿,你大爺的,顧晟睿,你大爺的。”
而就在此時,被咒罵的人正在進行視頻會議,他之前進行的教育行業項目分析做的很不錯。以顧晟睿為領頭人創辦的壟斷式課後輔導機構計劃正式啟動,他與一眾人員討論後決定一次性在各所高校附近全部設立機構,並開始廣泛招聘有資質的補習教師,培訓期和招聘期之間隻間隔了一個月的時間。
顧晟睿在會議最後強調:“所有的商機都和新聞相同,時效性是最重要的一點。我們的辦公大樓開盤當天,我要求直接開業,但凡晚了,思路就會被竊取。我們前期的所有努力都會白費,所以各位辛苦。一旦在執行過程中出現任何問題,直接向我彙報。”
會議結束,顧晟睿揉了揉太陽穴後,疲憊地摸過手機說:“今天涼夏的胳膊是不是要上藥啊?你待會接她過來。”
“不是今天,是明天,你記錯了。”阿諾抽了抽唇角,真搞不懂他這個人,明明很關心,還總是要欺負人家。
“哦,這樣啊,”顧晟睿伸了個懶腰後說:“那你繼續跟進白鷺畫廊和電影公司的簽約事宜,我回家睡覺。”
“可是,你昨天好像答應陪單小姐理發的吧?”阿諾繼續抽了抽唇角,感歎某人該記得的記不住,不該記住的又記得一塌糊塗。
“啊,有這種事情嗎?好吧,那就去涼夏他們公司樓下的那間,很大型,地點也不錯。”
“唐諾一般不在公司坐班的,顧少。”那間公司,豈不就是唐諾的公司?他們家顧少爺又在打什麼注意?帶著第一任緋聞女友去追求目前喜歡的姑娘?腦子果然打了中國結。
顧晟睿收了手,仰頭憤憤地瞧著阿諾,最後抿了抿唇說:“要你管啊,就去,打電話給唐諾。”
阿諾接過他的電話,還沒撥通號碼,便聽到顧晟睿說:“誒,這樣,你先打電話問問涼夏,看她在幹嘛,她的發型,”說到這裏,他臉上透漏出一種“簡直難以接受”的神情後,繼續道:“會影響她追求蘇黎昕的,我保證。”
關你什麼事啊,切!
“電話不在服務區。”
“再打,她還能跑出服務區?”
阿諾重播後,將手機置於顧晟睿耳邊說:“就是不在服務區。”
“那就約了單晨曦直接過去好了。”顧晟睿朝著門外走去,阿諾緊跟在身後。
“救命,救命,有人嗎?”顧晟睿算是不會來了,可也不能傻坐著等死。涼夏從地上爬起來,用力捶打電梯門,嘶吼地求救著。萬一有人聽到了呢,萬一有人發現電梯壞了呢!
“救命啊,外麵有人嗎?有人被困在電梯裏麵了,救命!救命!”
“有人嗎?有人被困在電梯裏了,救命啊!”
“救命啊!”
涼夏一聲接著一聲,直喊到嗓子都嘶啞了。
不會真的就這麼死了的,她還有大好年華,美好人生呢,她還沒享受富貴榮華呢,她還沒有好好地談一場戀愛,還沒拿到顧晟睿欠她的錢,還沒有.......還沒將資料送去給蘇黎昕。所以,一定不能死。
涼夏繼續扯著嗓子求救,再嚐試著試了試電梯間的電話,又打了一遍手機。可什麼都不管用,隻有她呼吸越來越困難,越來越頭暈、乏力。
從前看別人拜神拜佛、信基督崇拜耶穌,就總是以我是一名優秀社會主義接班人自居,告訴別人我們是不能迷信的,知道嗎?可是如今,在這裏了,她突然明白了,你不信,隻不過因為你還不夠絕望,還沒有到沒有指望的那一刻。生死之間的那一刹那,但凡有希望的,全都會信。涼夏現在恨不得跪下來,潛心祈禱,一定要讓她活著,她想求神拜佛,想對著神明禱告,想她涼夏從小到大,除了小學一年級偷拿過家裏的零花錢,跑去買零食吃以外,這麼多年她也沒做過什麼壞事了。
再者說,就是不小心騎了顧晟睿的脖頸,害他丟人了,可該還的她也還清了,顧晟睿該報複的也已經報複過了,為什麼?現在不要讓她死好不好?
她的腦子很亂,很亂,她想到了許多諺語,比如:閻王叫你三更死,沒人留你到五更,比如:生死有命不由人。
她仿佛陷入了絕望,因為她覺得視線越來越模糊,好像睡覺。她已經在這裏呆了多久了呢?
而就在距離她幾百米以外的那間理發店中,顧晟睿看了看時間說:“已經四點了啊,涼夏怎麼一直無法接聽?她去外太空了嗎?”
單晨曦偏過頭去瞧了眼憂心忡忡的顧晟睿,揚聲道:“顧晟睿,你過來,看看我後麵修剪的怎麼樣,我瞧不見。”
顧晟睿側過臉看了看後,心不在焉地回應:“誒,不就是那樣嘛,你是短發,從小就這樣,還能剪出花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