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不會放手

太虛之靈作為太虛碟的神靈,早已與冷黎沫血脈相連,當然知道冷黎沫的想法,聞言,連忙配合的點著巨大的龍頭,眼中竟流露出渴望的目光,太人性了。

黑袍頭領此時可是已經快崩潰了,臉色慘白的看著一人一龍,他不自覺得的想象出,自己靈魂被吞噬的可怕情景,頓時冷汗冒出。

冷黎沫眸光如寒冰一般停在他的臉上,見他麵色慘白,滿意一笑,一步步走向他,他那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冷寒之氣,正如一股排山倒海而來的威沉壓力,一種能叫人在他腳下瞬息化為螻蟻的強勢淩冽,“到底是誰?”

黑袍男子嚇得渾身顫抖,口吐鮮血,雙眼一黑,竟暈了過去。

而一直站在一旁的慕容雪則冷眼看著這一切,沒有絲毫的情緒。

“這就才是你費心安排的結果,對嗎?”

她從來都知道他冷黎沫行事絕非沒有目的,今日的種種都不符合他素來低調的行事作風,更遑論這還是身在塵世之中,今日他從帶著她踏上岸的那一刻起,她便清楚的知道他有其他的目的。可是她仍舊不願意去深想,也許他的柔情蜜意真的太動人,讓她在那一刻忍不住沉淪,也許是她私心裏,也有那麼一刹那的希翼,希翼他所給的一切都是最為純粹的付出,然而擺在眼前的事實卻容不得她為他找尋半分理由。

“雪兒,我對你的心,天地可鑒,日月可照!”冷黎沫聽到慕容雪疏遠的問話,立即將視線從黑袍頭領那拉了回來,收了太虛碟。

他敏銳的洞悉了慕容雪的想法後,沉著一雙漆黑幽深的鳳目凝視著她。

慕容雪笑了,笑容中帶著幾分蒼涼,幾分酸澀,幾分苦楚,“可你在付出真心時,仍然忘不了你的身份,你的宏圖霸業!你更加想要引出你魔教中的叛徒,不是嗎?所以,你不惜以身作餌,招搖過市,而後將他們引到此地。”

一場雨可以是浪漫的,也可以是殘忍的,就好像猜到那浪漫的開局,卻沒猜到那殘忍的結局。似乎呼應了慕容雪的現在的心情,毛毛的細雨突然落了下來,淅淅瀝瀝的,打在了兩個人的身上,

兩人之間明明隔的如此之近,卻依然被無情的細雨飛落,生生的在兩人之間隔出一道雨簾,模糊她的視線,也模糊了他的容顏。

冷黎沫深深的看著她,抿唇不語。那樣深刻的凝視,好似要看穿她的內心,直視她的靈魂。

“黎沫,我要的,你果然給不起。”言罷,絕然的轉身而去。

“你從未給過我機會,又怎知我給不起!”冷黎沫伸手,抓住她的臂彎,溫潤的聲音在微風中變得異常的冷,卻隱隱夾雜著一絲讓人動容的懇求,“雪兒,何時你才能用心公平的看待我?”

慕容雪聞言嬌軀一震。就在她要開口說話時,一道冰冷的寒光閃過她的眼眸,瞳孔一縮,伸手便將冷黎沫推開:“當心!”

然而一直注視著她的冷黎沫又怎麼會看不到,那寒光閃過她的眼中,在她推開他的那一瞬間,長臂一伸,再次勾住她纖細的腰肢,抱著她在漫天飛舞的雨中來了一個優雅的旋身,另一隻大手反身間已經抬起,冰冷的寒劍夾在他的兩指間。

偷襲的人正是剛剛吐血倒地的黑袍頭領,他不由的運氣提力翻動著手腕,可是不管他如何用力,那劍再進不了分毫。

一滴滴雨水緩緩的飛落,輕輕的掃過冷黎沫斜飛入鬢的劍眉,劃過他已經漫起殺氣的幽黑鳳目,當雨水滴落後,那修長如玉的兩指動了,但見他手腕優美的一轉,指尖鬆開劍刃,兩指在劍身上輕輕的一彈。

明明是清晰可見的動作,卻又快的令那人來不及反應,寸寸碎裂的劍片飛射回去,將那人擊斃於無聲。

“救命之恩,改日再報。”慕容雪推開冷黎沫就要離開,可是對方怎麼肯放她回去,他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難道你就不能聽我的解釋嗎?”

憤怒地抬眸,雙眸燃上火焰逼視男人,咬牙道“沒什麼好解釋的,你放開!”

“難道你就不想見見閻邪嗎?”冷黎沫抬起沉沉目光看著他,雙眸幽深似翻湧著波濤的巨浪,不過被他強行壓了下去。

閻邪這個人慕容雪自是想見到,她想知道閻邪為何要將蔣浩宇掠去,還給他下魔靈咒,甚至連蔣浩宇的哥哥,也不放過,到底是什麼樣的仇恨,他非要將這兄弟倆置人於死地;為何他那麼痛恨自己,幾次三番的也差點殺掉自己,她與閻邪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嗎?

想到這些,慕容雪自是點了點頭,不在掙紮了,也收起了自己眼中的怒氣。

冷黎沫輕輕歎了口氣,然後大掌一揮,寬大的廣袖揚起一圈銀光,一個小小的竹筒落在他的手中。將握著雕有茉莉花的竹筒掌心攤在慕容雪的麵前:“雪兒,可想看看雨夜煙火?”

慕容雪有些疑惑的看著他,可是卻是知道這是一個信號,於是也沒有多想,便順著他的意思,拿起小竹筒,在冷黎沫的示意下,施法點燃了那一個竹筒煙火,而後拋向高空。

“咻!”伴隨著一聲刺耳的響聲,慕容雪清楚的看到,一束火光直衝天宇,在大雪飛落的高空,嘭的一聲炸響,而後一朵絢麗優雅的茉莉花在高空中綻放,閃動了片刻才緩緩的消失。

然而隨著那一朵茉莉花的綻放,情況很快發生了翻天腹地的轉變。而京城許多人背後的身份也逐漸的揭曉。

譬如,某客棧店小二,在看到大雨紛紛的夜空中綻放後,他那愛財如命的掌櫃,瞬間丟下手上正在清點的銀票,一個縱身消失在他的眼前。

再譬如,某個勤奮好學的孩子,正捧著書請教於居住在他隔壁的柔弱斯文的夫子功課,當金色的光灑到他的書本上時,他親眼看到,平日裏走三步一踹,五步一停的夫子,縱身一躍就跳上了屋頂,隨後在他眨眼間消失不見。

再再譬如,某藥店一個跛著腿的農夫前來抓藥,正為著兩文錢與掌櫃的討價還價,可是猛然間一道金光隨著涼風中的雨水灑進來,那農夫立刻扔下好不容易談好價格的藥,拔腿就跑,那速度堪比撒歡的兔子,哪是一個跛子該有的能力,不禁惹得難得做了一次好人的掌櫃暴怒,“娘的,這年頭騙什麼的都有!”

諸如此類的現象不勝枚舉。

而郊外的大海岸上,慕容雪看著不斷前來朝著仍然高站在長廊之上的冷黎沫跪拜。

“屬下搭救來遲,請魔尊責罰。”那些人看著滿地的屍體,和孤冷的冷黎沫,心中是一陣發怵。雖然現在下著毛毛細雨,但那些血色依舊很濃烈,充斥著他們的鼻腔,告訴他們此戰是多麼的激烈。

“一盞茶的功夫確實慢了,”冷黎沫高高的站在屋頂,強烈的氣勢從他的身上湧出,此時他是霸道,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孑然獨立間散發的是傲視天地的強勢。他俯視著底下匍匐在染血的大地上百餘人。

“屬下該死,主子息怒。”即使是隔著那麼遠,慕容雪依然看得見他們微顫的身軀,聽到他們話中的惶恐。

“這麼多年沒有訓練,還能這般及時,也算是難得,將這兒清理幹淨後,各自散去吧。”

“是!”

慕容雪沒有聽他們在說什麼,她的一顆心第一次在加速的跳動,為的不是其他,而是恐懼,是的,她恐懼了!有生以來第一次有了這樣的情緒,她在想此刻擁著她的男人到底是一個怎樣的男人,他的一雙手到底遮蓋了多大的一片天空。在凡間的帝都,他都可以有如此強大的勢力,而不驚動凡間的高層,數年前就開始一點點的將他的手伸入凡間,他而今也不過五百多個春秋,就已經成為了妖魔之主,現在又侵入凡間,他的心機到底有多沉,他的沉浮到底有多深?這個男人,真的太過可怕。慕容雪不禁為仙派有些擔憂,不知他在仙派中又安排了多少眼線。

“雪兒,不許你怕我!”時刻關注著慕容雪的一舉一動,冷黎沫握住她開始變冷的柔荑,幾乎是霸道的命令著。

慕容雪將目光轉向他,看著他執拗的俊美容顏,絲毫沒有方才那殺伐果決的淩厲,突然間,慕容雪好似覺得剛剛的一切不過是她的幻覺,然而那隨著冷風拂過來的一絲絲腥氣,隨著細雨的一絲絲滴落,都在清楚的提醒著她,他,冷黎沫是怎樣的一個男人。

“放手。”鎮定了煩亂複雜的情緒,慕容雪掙紮著想要擺脫緊緊包裹住自己小手的那雙溫暖的大掌。

“雪兒,我不會放手。你此刻怨我,恨我,惱我也好;懼我,畏我,怕我也罷,我都不能對你放手!”冷黎沫將她掙紮的雙手握的更緊,死死的禁錮在他的掌心,認真而又慎重的說道,“我今天將最真實的我展現在你的眼前,便是要你知道,此生對你,我是認真的。若有朝一日,天下阻隔,我便是顛覆了天下,也不會負你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