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畢風雷聲大動,老長右雙手光芒大盛,此前已死在地上的李家兄弟竟然站了起來,扭動著奔向慕容雪。動作似乎比生前還要靈活。
慕容雪大叫道:“不好,蠱心術!蕭林你快護住耳目,別受老妖牽製!”
王蕭林聽到為時已晚,那風雷之聲突然變得極是悅耳,如琴瑟和鳴,聽起來無比舒爽。忍不住垂下眼皮,恍若入夢一般,眼見是受了蠱惑,一步一步走向慕容雪。
老長右獰笑道:“賤女人,讓你的朋友殺死你,可好?”
慕容雪大喊道:“蕭林,可聽見姐姐說話了?”
王蕭林已隻覺眼前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到身在何處,忽又聽見慕容雪的聲音,便又清醒過來。
老長右大吃一驚,雙目通紅,看著慕容雪厲聲道:“這小兒心魂不一,竟然不受我蠱心術的控製,你給他做過什麼手腳?”
老長右這麼問慕容雪,其實慕容雪自己也不知道,隻道王蕭林必然著了它的道,卻未料王蕭林竟然脫離了蠱心術的管製,自己醒來。
慕容雪轉念一想,想起前段日子那王長青給王蕭林還魂時,王蕭林胡言亂語的事,其實她自己也說不清原委,那著實是一件神奇的事,當時她看見那老頭王長青用地火令護住了他的心魂,才不至於心魂分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今日這老長右用蠱心術來蠱惑王蕭林,顯然是失敗了。應該是那件事在裏麵起了玄機。
王蕭林醒來,卻見李家兄弟已至身前,而阮絲離又祭起飛劍與老妖猴纏鬥在一塊兒。這飛劍有如生命一般,上下飛舞,配合阮絲離曼妙的身形,美妙非常。
王蕭林見機不可失,馬上揚出一道靈符,喝一聲:“定!”
李家兄弟腳底蕩起淡紫色煙雲,竟然無法前行一步,隻是雙手亂舞。
那老妖猴看自己的傀儡被王蕭林牽製住,馬上催動靈力使李家兄弟衝破了禁錮,李家兄弟二人如一陣風般各自拽住王蕭林的一條胳膊,欲將王蕭林活活撕裂。
慕容雪掙紮欲起,卻又是一口鮮血噴出,坐在地上,看來她受傷不輕。
正在危急關頭,一陣沁人心脾的香氣飄來,阮絲離如一團輕煙出現在王蕭林的麵前,伸手一揮,將李家兄弟打飛出去。她又回頭對王蕭林笑道:“小弟,別嚇得尿褲子哦。”
王蕭林舌頭一伸,扮了張鬼臉,揚起兩張靈符,化成兩團真火,又轉身看了看慕容雪。
慕容雪眉頭皺緊,說了一聲:“燒吧!”
兩團真火如離弦之箭,一接觸到李家兄弟便炸裂燃燒,頃刻間將李家兄弟焚燒成灰燼。
慕容雪看著烈火中的李家兄弟,心裏哀傷,歎道:“李家兄弟,待會兒我送你們回家。”
阮絲離身形極其靈活,那飛劍又很是難纏,再加上王蕭林的靈符時不時飛來一張,不是爆炸,就是冒煙,氣得老長右嘰嘰哇哇亂叫。
老長右受傷之下,已突顯敗勢。
它暴喝一聲,縱身跳到洞穴頂端,全身毛發變得硬如鋼針,發尖凝聚著刺眼的幽青色光芒,喉嚨裏哢哢作響,眼睛紅得要噴出火來。
慕容雪一看,驚道:“你們小心,這老妖怪要拚命了!”
阮絲離身形閃動,飛到慕容雪和王蕭林的身前,飛劍飄忽在身前,護住了三人。
老長右貼在洞頂,將全身靈力凝聚在發尖,發出劈劈啪啪之聲。這硬如鋼針的毛發竟然從老妖猴身上脫離出來,而且這全身皮毛不知有幾萬根,一旦射出絕無死角,而且極其難格擋。
瞬間,這毛發便激射而出,射向洞穴的每一分每一寸,底下三人絕無躲藏的可能。可憐飛劍雖然厲害,但絕難以保全所有人。
就在慕容雪以為大家要葬身於此的時候,奇跡出現了,那毛發竟然突然停滯在半空,射不下來。那老長右也嘭的一聲,從洞穴頂端摔落了下來。
不知是何故,卻見一盞發著金光的藥鼎,徐徐飄來,那些鋼針般的毛發竟如聽話的鴿子般,自己飛到了藥鼎裏,化成一絲絲白煙。
再看那老長右,卻是躺地不起,全身毛發被自己射得幹幹淨淨,仿佛被人扒了皮一般。
阮絲離看到惡心地說了一聲:“真醜!”
一道光影閃現,一位鶴發童顏的老者站在洞穴中央,大笑道:“這老妖怪我也尋他很久了,多虧慕容雪給我傳信啊!你們看這毛發絕對是煉藥上好的材料,尤其是凝聚靈力的毛發更是難得,想不到今天它竟自己全拔下來了!”眼中滿是驚歎得意之色。
那老妖猴躺在地上,全身動彈不得,知道自己是被高手禁錮住了。暗想自己的毛發可開碑裂石,而且殺人之後,便可召回來,自行複原。卻未料半路來了個壞事的,眼見自己的毛發被那藥鼎盡數吸去,自己又變得赤條條的躺在地上,這老長右竟然情不自禁流下了眼淚。
慕容雪看到老者出現,臉上閃現出喜色,忍著疼痛道:“白長老,今天弟子給你送的禮物你可喜歡?”
白緣淺聽見慕容雪的聲音,笑道:“喜歡喜歡,慕容雪,你這個倒是很懂事嘛!”
慕容雪嗬嗬一笑,說道,“那是自然,凡事想著本山派嘛。”
當時白緣淺正在雲霧山的仙藥閣修煉丹藥,卻見一紙鳶破空飛來,伸手一抓,紙鳶便變成一團紅霧聚在他的掌心。
白緣淺瞧著這團紅霧,輕撚白須,自言自語道:“白道長,海棠溝這有妖,來收獲吧。”隨即他便拿上煉藥鼎,動身下山,才遇到了剛才的這一幕。
此刻白緣淺拿出一顆丹藥,扔與慕容雪,道:“慕容雪何不嚐一下我新煉製的丹藥?”
慕容雪把丹藥放在口中吞了下去,一臉皺眉道:“這什麼怪味道!”
王蕭林看見慕容雪已無大礙,忙跪地謝恩。
那白緣淺見了王蕭林,眼眉處露出一絲笑意,道:“小後生不必多禮。”
然後他伸手將王蕭林扶了起來,卻並不鬆手。王蕭林覺得有股溫暖的靈力順著手臂像流水一樣流淌進經脈,侵染了全身。
王蕭林不明就裏,前些時候阮絲離就這麼摸自己,現在白緣淺也這麼摸自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緣淺忽然眉頭緊鎖,對慕容雪道:“慕容雪,這情況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慕容雪道:“王蕭林前些日子掉進河裏,救上來就變得胡言亂語了,他爺爺幫他收攝心魂,總不成功,那白道長有何見高見?”
白緣淺眼前一亮,閃過一絲狡黠之色道:“何不讓我帶他回去治療,雲霧山的神功丹藥繁多”
慕容雪一聽此言,有些急了,“白道長,我認識你也三年了,你以為我看不出你的心思?你休想帶走他!”
“那你忍心他這麼下去?”白緣淺突然厲聲道,“他若跟著別人,不出三載必亡!就是他祖宗從墳裏爬出來,恐怕也醫不好他。”
慕容雪也一臉正色道,“他爺爺已經打算讓他去武當山了。”
白緣淺聞言,眸中的亮光愈來愈黯淡了,顯得有些惋惜,“可惜了,有人捷足先登了!”
慕容雪則在心裏暗道,若王蕭林被白緣淺帶去雲霧山,免不了吃白緣淺那些狗屁丹藥。而且又恐怕會被雲霧山那幫小弟子們欺負。
白緣淺知道事情已無望,就不再糾纏。催動煉藥鼎,藍色光芒驟盛,灼人肌膚,緩緩籠罩在大小兩隻長右的身上,隻聽得那老長右哀鳴一聲道:“好毒的手段,竟讓我屍魂不留!”說完便沒了動靜。
慕容雪看到這情形眉心緊皺,看起來很不忍心。
片刻之後,再看洞穴之內,兩隻長右都消失無影。那煉藥鼎卻悠悠冒著幾絲白煙,竟然飄出類似檀香的味道。
慕容雪咳了幾聲,道:“白道長,你倒是收拾得幹淨!”
白緣淺笑道:“這兩隻長右是難得的靈物,丟棄荒野太過可惜,不如讓我收回去造福蒼生罷了。”
言畢又看了看阮絲離,笑道:“小靈狐生得如此可人,不如也讓我一並收去吧!”
阮絲離躲到王蕭林的背後,嘻笑道:“你們雲霧山的人最講道理,我自己是勤苦修煉,不做傷天害理之事,你若非要收我,隻怕晚上睡覺時會有一絲不掛的老長右來找你!”
白緣淺哈哈大笑,道:“好厲害的一張小嘴,不收你也罷,隻是以後你定要謹遵修行之道,莫踏上邪路,否則這兩隻長右就是你的下場。”
阮絲離做出一個受驚嚇的表情,眨著清澈的眼眸,看著白緣淺。
白緣淺則哈哈大笑,然後化作一束光亮離開了。
慕容雪示意王蕭林收拾了李家兄弟的骨灰,便出得洞來。
此時慕容雪身體已無大礙,他心裏暗忖:“這白老道的丹藥竟然如此神效。”,
收拾好這些,慕容雪才有精力去打探那阮離絲的來曆。
“你為何會出現在此地?”慕容雪看著軟絲離說道。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阮絲離撲朔著眼睛,緊緊地盯著慕容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