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當的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音在她的身邊響起,震得她的耳膜都快被刺穿了,在地上,手上一鬆,虎口撕裂,腰間也瞬時傳來一陣劇痛。
就在慕容雪以為自己要陰陽相隔了的時候,她突然感覺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是那樣的舒適,那樣的迷人,那樣的安全,她感覺很甜蜜,又有些迷戀,她不願意醒來,直到耳邊響起低沉冰冷的男性嗓音“你是誰?”
慕容雪心一顫,難道是閻王來審判她了?傳說閻王長得分外恐怖,反正死都死了,難道死後還要讓人經曆驚嚇,給人一種視覺上的衝擊嗎?
她懶得睜眼問道“到了陰曹地府了嗎?再說死都死了,也不用搞那麼麻煩,我膽子小,不敢看牛頭馬麵。我生前沒做過錯事,呃,是沒做過大的錯事,當然也沒什麼善事,您看著辦吧!投胎到哪裏都成。孟婆湯呢?我喝,不用灌我那麼麻煩。看,我乖吧?那麼我可不可以投胎到有錢人家?”
慕容雪說了那麼多,不就是想直接投胎,卻不見有人理她,迫不得已睜開了眼睛。
她一睜眼,愣了“原來閻王長這麼好看?”他有一雙桀驁飛揚的長眉,深邃似寒星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輪廓分明的臉。哪怕是瞧上一眼,都讓人感覺是極大的罪過。雖然他的臉上掛著冷霜,冰寒的眸子深邃的讓人望不見底。但依舊舍不得讓人挪不開眼。
“那現……現在我可不可以投胎了?”慕容雪弱弱的問道,眼睛一眨也舍不得眨。
“你是誰?”閻王老爺繼續冷冷的俯視著她,斜長的濃眉輕輕蹙著,顯得極不耐煩。
“我是……啊?你就是那個……”慕容雪住了嘴,因為她意識到麵前的男人不是閻王老爺,而是那個要殺了這裏所有人的魔頭!
她呆呆地看著他,看著他的臉、他的刀、他如冰錐一樣的眼神、他僅束著一根腰帶、穿著式樣簡單的長袍,不知道是不是這位魔頭產生了一念之仁,想過來補給她一刀,給她來個痛快的。
周圍靜極了,似乎所有人都為這幕驚呆了,而青衣人就那麼瞪著慕容雪,後者則好奇又迷茫的望著這個堅硬如磐石的冷酷男,心裏想著,他為何要這樣做呢?
“首尊回來了!”一個嘶啞的嗓子打碎了這定格的一幕。
慕容雪嚇了一跳,身體下意識地一挺,劇痛又從腰處傳來,伸手一摸,又是喜又是憂。喜的是她的下半身還在,並沒有被腰斬;憂的是她估計她的腰可能傷的不輕了,不然不可能疼得這樣厲害。
“鞏師伯,墨鑫師叔,舒師姑也回來了!”那個啞嗓子再次喊道,像一隻報時鳥一樣。
“真麻煩!”冷黎沫略略皺眉,似乎相當厭倦,恨不得眼前的一切快點結束,與那些雲霧山弟子臉上的激動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冷黎沫,看你這魔頭還能跑到哪裏去!”鞏師伯拿著劍對準他說道。
眾人一聽,皆嚇破了膽,慕容雪也暗自驚訝他就是傳說中的魔尊,那個令天下人聞風喪膽,殺人不眨眼的魔尊冷黎沫!可為什麼我覺得不是這樣呢?
因為冷黎沫很少出現在眾人的眼前,所以大多數弟子也沒有見過冷黎沫本人,當時五大長老也是後來才趕來的,一來就投入了戰鬥中,哪還有時間給弟子解釋這些,所以也難怪他們不知道。
冷黎沫冷哼一聲“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隻見他像一個鬼魅一樣化為一淡銀色的光芒直衝天際。但同時四大師尊也疾速追過了過去。
天空上,一陣劍芒橫飛,刀光霍閃,矛戈如雨,光波四射,火光熊熊……幾個回合下來,大家打的是難舍難分。
最後冷黎沫,揚手一道白色的罡氣向四大師尊卷去,他們用劍發出一束紅光向冷黎沫的罡氣迎去,隻聽“嘭……”一聲,紅光迎上罡氣,天空中一陣光芒激爆,五光十色,分外好看。他們踏踏踏地往後退了三步,方能穩住身形,冷黎沫也趁此逃之夭夭了。
“該死又讓他逃走了!”舒詩蕾氣的直跺腳。
“算了,我們還是回去吧。”首尊眉頭微皺,看了看冷黎沫逃跑的方向便轉身離開了。
很快四大師尊就回到了陸地上。地上一片狼藉,死傷人數眾多,沙石也散落的滿地都是。慕容雪扶著自己的腰部,勉強的站在那。
那五大元老也是傷的傷,昏迷的昏迷,
墨鑫趕忙上前來察看他的病情。此傷一時半會也治不好,首尊若有所思的看了慕容雪一眼就離開了。
待首尊走後,慕容雪喊住葉思源問道“師兄,你們去哪了?怎麼現在才來?”
“啊?師妹你受傷了?”葉思源看到慕容雪腰部已浸出了血,身上也是髒兮兮的,不禁嚇了一大跳,自顧自的問道。
“我沒事,師兄,你先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你們去哪了?”慕容雪一臉慘白的問道,但表麵上故作輕鬆。
“我被派去守禁地了,師父和三大師尊則出門辦事去了。”葉思源說道。
這時候出門辦事,可見事情比較緊急。看樣子葉思源也不準備告訴她。
葉思源安排了兩個女弟子攙扶著慕容雪去葉蓉那了。他則帶領幾個弟子,打掃戰場,清點傷員去了。
醫賢居:
“你怎麼受傷了?”葉蓉見到慕容雪俏臉的眉都皺在了一起,然後快速打開那個藥盒,裏麵又是針又是刀,還有好多裝藥的瓶瓶罐罐。
“我跑去後山碰到冷黎沫了!”慕容臉色有些慘白,麵部看起有些痛苦,額頭上都布滿了大珠的汗水,看來傷的不輕。
葉蓉聽到冷黎沫三個字,手不禁都抖了一下,但很快就恢複正常了。
慕容雪痛的要命,也就沒注意這些細節了。
葉蓉掀開她的衣服,不禁皺了一下眉頭,“你腰上沒一塊好肉,但幸好是皮外傷,當時雖然很疼,但並無大礙,隻是傷你的不是凡物……。”
慕容雪看著她,最後好像預言又止的樣,便強扭著頭,轉過來看,隻見血肉一片模糊,看來以後可能得留疤了。“是不是日後得留疤了?”
“恩。”葉蓉一臉難色的點點頭,畢竟這麼年輕,就留疤,可不是什麼好事,再說哪個女孩不愛美呀,所以頗有些擔心。
“沒事,隻要腰不斷就沒事,留疤就留疤吧!反正在腰上,也沒人看見。”慕容雪咬牙擠出了一絲笑,卻不想比哭還難看。
葉蓉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她,便趕緊給她上藥了。
她手法又輕又快,讓慕容雪感覺似乎有蝴蝶落在了她的腰上,尖尖的毛腳輕刺了一下她的皮膚,之後腰上就又暖又漲,舒服極了,“葉蓉,你的醫術又精進了!”
聽後,葉蓉隻是淺淺的笑了笑。
“那個冷黎沫是誰?”慕容雪趴著,挑眉問道,為什麼他長得極美,但卻又極壞呢?還殺了本派那麼多弟子,他與有本派什麼深仇大恨嗎?
“那個冷黎沫,是魔界的君主魔尊,聽說他是五百年前,突然在魔界中崛起的,沒有人知道他是從哪裏來的,隻知道他擁有超凡的力量,後來他憑借一己之力,三天就血洗了妖界,這才讓妖界對他俯首稱臣,所以現在妖魔兩屆共侍一主。”
“看來他還是一個傳奇。可是他為什麼會突然去後山呢,還傷了本派那麼多弟子?”慕容雪微眯著眼,有些疑惑。
“後山?後山布有羅啟陣,那一般人是進不去的。具體的我也不清楚。”葉蓉將上藥的動作改成了紮針。
“哦”看來再問葉蓉也不知道,於是慕容雪幹脆不再繼續打聽了。隻是那大魔頭為何會救我呢?慕容雪原本清澈的黑眸披上了一絲迷霧。
葉蓉打擾見狀以為她在傷感留疤事件,便也未作打擾,便去給她準備藥浴了。
過半晌,葉蓉即起針扶慕容雪下床,慕容雪驚喜的發現自己確實行走無礙,不過是走一步酸一下而已,然後去洗藥浴了。
一個時辰後,首尊讓葉蓉將慕容雪帶進了大殿……
才一入殿,慕容雪就聽到了啪啪啪的清脆聲響,原來是是鞏師伯在親自手執竹杖鞭打一個人。那人靜靜伏在地上,叫也不叫,手裏兀自抓著一個黃銅酒壺,若不是鞏師伯人每打一下,他抓在酒壺上的手指就一緊,慕容雪還以為鞏師伯人正在鞭屍。
慕容雪張口想問那人是誰,卻見葉蓉回過身,對慕容雪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悄悄帶她走到那六人小隊之後,乖乖地站好。慕容雪低著頭,但眼睛卻向外偷瞄,就見大家都安靜的站著,雕塑一樣一動不動,大家也都垂著頭,有的女弟子還偷偷地哭泣,也不知道是嚇的,還是心疼地上的那人。
“浩渺,你知罪了嗎?”坐在木椅上的墨鑫收起了自己平日裏的慵懶之氣,此時正端莊的坐著。他問這句話的時候,臉上一點責備的意思也沒有,倒有三分焦慮,似乎想為浩渺解圍。
“知罪。”浩渺抬了抬頭,簡短的回答,握著酒壺的手向回縮了縮。
不知為什麼,慕容雪覺得這位師叔的聲音裏殊無悔恨之意,他那個“知罪”聽起來感覺像“知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