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就在慕容雪沉思時耳邊響起了咳嗽的聲音。
咦?這是誰?慕容雪向前看了看,眼前站著一個人,他身著一襲藍袍,帶著半副銀色麵具,他露在外麵的半張臉很好看,可慕容雪卻無法透過這半張臉,想象他的長相。
總之這半張臉……好看,卻讓人記不住。
慕容雪好奇著上下打量著他。
“咳咳”眼前的人又故意咳嗽了兩聲,提醒著慕容雪。
慕容雪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便尷尬的說道“不好意思,我擋你路了。”說著便拿起大掃把,站在了一旁,讓出了道路。頗有一副看門神的味道,隻不過顯得狼狽些。
此時那人,淺淺勾著唇角,笑痕清晰分明,卻無半分笑意,他黑眸若有所思地深深凝視著慕容雪,目不轉睛,她渾身都濕透了,沾粘的衣服緊貼在她,顯示了她纖瘦的的身體,她如此瘦小,好像一陣風就能刮走似得。水滴,不覺從她雜亂的發絲上落下,沾染了她修長濃密的睫毛。蒼白的臉龐,混著雨中的淩亂,左手在拿著一把大掃把,好一副淒慘狼狽的模樣。
很滑稽的一幕,可讓他卻怎麼也笑不起來。他的聲音帶著些微低啞,卻聽不出其間暗含著何種情緒“你是誰?”
“我是首……,哦,我是雲霧山的弟子,敢問你來我山派有什麼事嗎?”慕容雪本想說我是首尊的弟子,可一想到自己的狼狽樣,而且又沒有任何功力,傳出去,隻會讓人恥笑師父,便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我是江湖中人曾琪,隻是隨便來遊山玩水而已。”他眉尾斜斜地往上一挑,薄唇微揚,露出看似和善的笑。
“那你是怎麼破了本派結境的?”聽他這麼一說,慕容雪瞬間警覺了,何時江湖人士也能進雲霧山仙地了?
“我自小練過一些法術,所以誤打誤撞解了它,怎麼了嘛?”他語氣溫和,坦然的看向慕容雪,似在表明他沒有惡意。露在外麵的笑容簡直溫和得不帶半分威脅,仿佛值得任何人全心信任。
“沒什麼?我就是了解一下。最近天下不太平,我怕有別有居心者闖入。”雖然看著他毫無危險的信息,但事關山派之事,慕容雪可不敢大意,即使他再好看,現在也入不了慕容雪的眼。
“那你的意思是說……我是別有居心者了?”他故意向前走了幾步,拉近了與慕容雪的距離。
階梯本就窄,他這樣一走,弄得兩人靠的更近了,僅有三拳的距離。
慕容雪猛一驚,慌亂的伸出一隻胳膊來,擋在了他的麵前,示意他後退,“哦,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可是那人卻依然前進了一步,才站住,慕容雪緊緊的貼在山壁,背後一陣冰涼傳來,惹得慕容雪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隻見他不緊不慢的從慕容雪的頭上掃過。然後將草根放在了她的眼前,
“哦,原來是樣,”慕容雪尷尬的笑笑。他也隨即退回到了原來的位子。
“我看天也不早了,您也早些下山吧!”慕容雪看著眼前的陌生人,心想管你是好人還是壞人,反正打發你走就對了。
“我為何要下山?雲霧山的風景我還沒看夠呢!”他優哉遊哉地頷首微笑,仿佛能讓人感覺到他麵具下的笑容像冬日陽光一般慵懶。可是暗自卻在揣測,“你這小弟子為何如此急著趕我走呢?”
“您不是本派弟子,不能夠在這久待,要不然我送你下山?”慕容雪粲然一笑,心想這什麼破理由。
“雲霧山的風景遠近聞名,為何隻能本派弟子看?”他露在外麵的臉上顯示出了一絲淺淺的冷笑。
慕容雪聞聽,這可真是難纏的主,便耐心向他解釋道。“雲霧山是修仙之地,不是什麼人都不能夠進的,如果人人都像您這樣,那雲霧山豈不亂套了,就像是皇宮一樣,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隨便去參觀的。再說民間風景秀麗的地方多的是,您何必獨戀這一景呢?”
講了半天,可他卻毫不動容,慕容雪便繼續填火加油,“我看您也是講理之人,應該不會為難在下吧?實在不行,您過幾天來本派修仙也可以。”
“我可是千裏迢迢,慕名而來的,這下豈不是要失意而歸了。”說著,他微微頷首,眉睫也垂了下去,顯得有些失落。
“這樣啊?可是本派有規矩的,不好意思,我也沒辦法幫你了。”聽著慕容雪反而有些動容了,可是她也不敢大意。
“要不你陪我欣賞一會,我就下山去,這樣也好了卻我的心願不是?”他長睫一動,眼中一亮,好似想到了什麼。
“這個……恐怕也不行”慕容雪搖搖頭,感到很為難,“我做錯了事,現在在接受處罰,不能隨便去哪的,你看我剛才還在掃地呢,”說著便把一直握在左手裏的掃把晃了晃,以示她說的是真話。
“懲罰?你做錯了什麼事?”曾琪挑眉問道,一副像是看到了小孩辦錯事了一樣。
“我……我……這是我自己的私事,不方便告訴您。”慕容雪初時有些不安,不知道怎麼回答,但隨即腦子一轉,憑什麼要告訴一個外人。
“那好吧,不過你現在想讓我下山也不難,隻是有個請求,希望你答應。”曹琪淡淡的說道。
“你說吧,我會盡我的力量盡量滿足你的。”隻要你下山就可。
“可請你日後方便時,帶我遊覽一下。哪怕是一座小山也好,也算滿足了我的願望。”
“那好吧!”慕容雪抿了抿嘴,嘴角一斜便答應了。
曹琪未聞聽,泓潭一般的雙眸中有股幽亮的光芒在微微跳動,他笑容可掬,語氣輕柔,“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別賴賬的呀!”
“當然!不過我們何時見?在哪見?”既然答應了,這些基本的問題慕容雪還是得問清楚。
“這好辦,給你這個”隻見他拿出了一隻海螺,“你閑暇時可以通過它和我講話,你想見我時,你就可以吹一下,我隨後就到。”
“好,”慕容雪高興的接過海螺。隻見它外的形像釘子,上麵有著各色的花紋很好看。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曹琪的眼眸突然變很深邃,讓人不知道他是何情緒。
“我叫慕容雪,那我們以後見。”看見他眼裏的變化,慕容雪有些困惑,但也沒多想,便急忙打發他下山了。
“好,”說完,曹琪便離開了。
慕容雪把海螺放了起來,扛著大掃把就上山交差去了。
曆時兩天半終於打掃完了。葉思源便帶慕容雪回冷瀟山了,不過她回去當然是去抄三千遍的經書了。
……
房間內,慕容雪非常思念自己的床,恨不得立馬撲上去大補一覺,可是看著桌子上的經書,慕容雪還是乖乖的坐了過去,抄了起來,實在是困得不行了,便在上麵趴了一會。
就在她沉睡之時,師父拿了一張毯子蓋在了她的身上,看著她瘦弱的小臉,首尊輕聲歎了口氣,這樣對她是不是太不公了?她畢竟那麼小,那麼無辜。許久搖了搖頭,便離開了。
天一亮,慕容雪發現了自己身上毯子,感覺心裏暖暖的,以為是師兄幫她蓋得。於是撤下毯子,繼續寫了起來。
經過三日沒日沒夜的抄寫,慕容雪終於完成了,捧著小山高似的一摞書,朝書房走去。
“師父,我已經完成了三千字的抄寫,請您驗收。”慕容雪畢恭畢敬的把一摞書,放在了書桌上。
“可否記下了?”首尊淡淡的問道,用白皙的手匆匆翻了翻抄寫的經書。
“記下了,師父。”慕容雪顯得很自信的,她當初就怕師父來這招,所以寫時用心看了一眼,更何況還抄了三千遍呢!
“那好,為師考考你。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下麵是?”
“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慕容雪答口便來,一氣嗬成。
……
最後師父滿意的點點頭。
“師父,我以後可不可以讓師兄帶我到霞靈山玩?我保證不惹其他弟子的,”慕容雪看師父高興之際,又想到與曹琪的約定,便趁機提了出來。
“可以”首尊點了點頭,慕容雪畢竟是本派弟子,終不能一直躲在冷瀟山,況且平常和其他弟子在一起了解一下,時間長了,大家也許就不會那麼排斥她了。
“謝謝師父!”慕容雪沒想到師父會答應的這麼爽快。當下喜笑顏開。
“那徒兒退下了。”於是慕容雪快速的回房睡大覺去了。
慕容雪連睡了三天三夜,方才醒來。桌子上也早有葉思源給準備好的飯,慕容雪吃完後,精神好多了。
當下無聊,她便拿出小海螺來把玩,它很精致,讓慕容雪有些愛不釋手了,慕容雪把它放到耳邊,聽到大海的浪濤聲,聞到大海的氣息……仿佛大海就在她眼前一樣。這讓她很放鬆,心情也愉悅了起來。突然她想起海螺可以通話,便對著海螺說了起來。
“喂……”聲音悠長而綿遠,可對方卻絲毫沒有回應。再一次“有人嗎?”但依舊沒有回應。
看來這個海螺根本就不能傳音,他原來是騙慕容雪的,當下就生氣了起來,朝這海螺大吼了一聲,便打算丟掉它。就在慕容雪準備丟的一刹那。
緊接著海螺裏傳來了殺豬般的尖叫聲。慕容雪聞聽高興的笑了起來。
“嚇死人不償命的,你不用那麼大聲,我聽得見!”海螺那邊傳來了曹琦不滿的聲音。
“我剛才已經向你打過兩次招呼了,可你沒理我,所以……”慕容雪捧著海螺說道。
“那你也不用這麼著吧!,差點把我的耳膜震碎。嚇得我從床上滾了下來”對方的曹琦依舊在發著牢騷。
“呃,這個……那好吧是我錯了。”聽到對方不滿的抗議,慕容雪也不好意思再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