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掐著慕容雪的脖子高高地舉著她,準備讓她赴黃泉之路。起初慕容雪拚命的掙紮著,但意識到了掙紮無用,便準備接受命運的安排了,雙眼一閉,顯示出了對死亡的不懼,不再掙紮,不再反抗,就任他掐著自己的脖子。黑衣人對她這一舉動有些好奇,從他手底下死的人,哪個不是畏懼的,為何她沒有?為何她不畏懼?於是慢慢地鬆開了手。
慕容雪撲通一聲掉了下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能呼吸原來是這麼幸福的一件事,為什麼自從經曆了僵屍戰之後,我總要接受窒息的考驗呢?這很不好玩,真的一點都不好玩。待慕容雪恢複意誌之後,便惡狠狠的瞪著他,然後白了他一眼,很不客氣的說道“你想要死,別死在我屋裏,要死死外麵去。”
黑衣人感覺好笑,剛才要死的人,是她好不好,何時變成自己了。同時又有些疑惑。但天生冷淡的他不容許表現自己的情緒,於是眼神裏依舊透露出了千年寒冰一樣的孤傲與狠辣。
慕容雪不理會他眼裏射出的危險信息。用手指指他的胳膊,然後再指指桌子上的藥,然後艱難的爬起來朝放藥的地方走去。
原來她是要給我拿藥,黑衣人這才明白過來,看著自己流血的胳膊,心裏暗嘲道“她以為我會死,真是可笑,我怎麼會死。”
慕容雪將上次未用完的藥拿了過來,然後遞給他,發現他卻不接著,她以為他會認為自己下毒,便用手將藥塗在了自己未全好的傷口上。見他還是不接,便眉頭一皺,轉身就想走,什麼人呀,好心當成驢肝肺。
黑衣人站著一動不動,底下已聚集了一團血水,胳膊上的血仍一滴一滴的滴著,濺起小小的漣漪,發出“叮咚,叮咚……”的聲響。
慕容雪邁著沉重的步子,聽著血的懸音,頭皮一陣發麻。轉過身去,黑著一張臉,有點考碳豬的味道,壓著嗓子,“你要麼從我屋裏出去,要麼我幫你塗藥,今日之事,我絕口不提,”
黑衣人聞聽一愣,但急速而逝,仍是一副傲世,冷淡的姿態。
“你憑什麼命令我?”語氣有些燒焦的氣味,好像包含些許的怒意。
“這是我的房間,我有權說話,你一個大男人可真不害臊,難道還要跟我爭房子不成?”慕容雪雖是恭敬的樣子,但語氣卻毫不客氣。
果然黑衣人還真不好意思跟她一個小女子爭房子,於是沉默了起來。
現在還不能出去,外麵的人肯定在到處在抓我,可在這裏竟然讓一個小女子給拿住了,多多少少失了麵子。殺了她,也許會給自己造成不必要的麻煩。唉,想到這黑衣人決定還是忍忍吧!以後再找她算賬。
“想呆在這,就乖乖坐在桌子旁,我給你上藥,藥也沒毒,剛才你親眼看見我試藥了。”慕容雪急速而清晰的說著,聲音不大,但足令對方聽清楚。冰冷冷的話一出,激了慕容雪一身。看來雲霧山真是個寒山之地,呆了才幾天,自己說出的話竟也成冰語了。
黑衣人竟然鬼使神差的走到了桌子旁,坐了下來。慕容雪本想出去打盆清水替他擦洗一下傷口,但看這情形,還是算了吧,於是她走過去,拿起剪刀準備剪開他傷口處的衣服。
這一舉動,令黑衣人迅速警覺,在他看來慕容雪定是要刺殺他。便立即奪下剪刀,順勢一轉抵住在了慕容雪的脖子上,隻聽見“噗”的一聲,尖刃地割破了她的皮膚,慢慢的刺向了裏麵,溫熱的血順著脖子往下流。
痛……慕容雪的身子瑟縮了一下,眼瞳一緊,但依舊強撐著,“我隻是想要替你剪開傷口而已,你不要以為我時時刻刻想要殺你好不好?是你主動闖入我房間的,我沒逼你!”慕容雪被這舉動嚇得後背已經浸濕了汗水,心嘭嘭的跳著,但抵在她脖子上的痛,時刻提想著她要清醒,否則小命不保。
“別耍任何花樣,我有一千種辦法,讓你生不如死!”黑衣人皺了皺眉,冰冷的眼眸掃視著慕容雪,隱含殺意。
“你別瞪我了,我知道你要殺我,隻是動個小手指那麼簡單,所以我不會亂來的。”慕容雪平靜的回答著,好像很不在意他的威脅。你個臭混蛋,竟然還不忘威脅我,等以後我學得了法力,看你還敢不敢欺負我!
“好”黑衣人把剪刀拿下了,立刻朝她的脖子上點了幾下,幫她止住了血,否則慕容雪的脖子會像噴泉一樣,到處湧出完美的弧度,到時候那慕容雪可真是要死翹翹了。
慕容雪接過剪刀,用手帕擦幹淨了上麵的血跡,才開始輕輕地剪開他的袖口,隻見他的胳膊被劍刺得傷痕累累,一個個向外翻著白肉,還不時的冒著血,慕容雪看著皺了一下眉頭,這個人是有多想死,這麼不愛惜自己,沒由來得有些生氣,但一想到他剛才還想殺我,於是很快恢複了平靜。連忙拿出那散發著清香的止血粉輕輕地灑在他的傷口處,專注而冷靜的緊盯著傷口,一邊又一遍的散在上麵,確保能止住血。她白皙修長的十指甚是靈活,那樣的輕微觸碰,就像是蝴蝶落在掌心一樣的溫柔。
藥粉觸碰到傷口有一種火辣辣的疼痛感,可對方好像沒感覺似得,好像傷的人不是他,可是如果細細的觀察,他的額頭上定會布有細小的汗珠。
慕容雪知道塗藥時的感覺,疼痛難受死了,便憑著自己的感覺,小心翼翼的替他吹了吹傷口,動作很傻,可是能緩解一下傷痛。不久,一滴滾圓的汗珠兒掛在她濃密的睫毛上,像晨光裏的第一顆露珠兒,靜靜地待人擷取。
黑衣人就這麼安靜的看著她給自己上藥。竟然有些看呆了,原來這個狼狽的小豬頭還有這麼美的一麵,渾身散發著專注的神情。當她替自己吹了一下傷口時,好像有什麼東西撓了他一下,但很快就沉寂了。
不一會,就止住血,然後慕容雪又把金瘡藥幫他塗了上去。依舊是小心翼翼的,以著嚴謹的態度,全身心都傾注在了他的傷口上。
一個小女人,麵對他的傷口,不僅沒有嚇得尖叫,還能冷靜的張開那雙眼,而且神采奕奕地替他上藥,可見這位小女子還真有一定的膽識啊,黑衣人在心裏讚歎道。
“我現在去給你找些幹淨的布,”慕容雪可不敢再輕舉妄動了,所以事先告訴他自己要幹什麼,要不然又得小命不保,挑戰自己心髒的承受能力了。
慕容雪翻遍了箱子,卻發現隻有司徒鎮給她買的小裙子了,唉,慕容雪望著小裙子,愣了一會。如果剪那黑衣人的衣服,估計他得殺了我,唉……司徒哥哥,你可別生氣,我也舍不得這裙子,可是我總不能把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剪了吧!所以原諒容雪,我也很無奈。
黑衣人瞧著她一直盯著那裙子看,有些好奇,好像她很不舍似得,不過是件普通的裙子罷了,有什麼好看的。想想時間也不早了,不能在這麼耗下去,所以有些生氣,“還準備看到什麼時候?”
“哦,哦,這就好,”慕容雪無奈的癟癟嘴,用剪刀把裙子剪成了一條一條的。
黑衣人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這個女子還真小氣,不就是一件裙子嘛。
慕容雪抱著布條,小心翼翼的幫他包紮了起來。
“好了,換另一隻胳膊吧!”慕容雪很開心,終於上好了藥。
“你怎麼知道我另一隻胳膊也受傷了?”黑衣人自認為自己表現的很淡定從容,隻是這支胳膊傷的太重了,要不然定也會掩飾住自己受傷的事實。
“很簡單啊,你這麼一個孤傲冷靜的人,怎麼會把自己的傷暴露在外麵,隻是你這支胳膊傷的太重,掩飾不了,所以我能看見。但至於另一隻胳膊嘛……如果你那隻胳膊沒受傷,你為何不接我手中的藥,答案可能是你受傷了,也可能是你不願意,但為何剛才又同意我給你上藥了?你那樣一個防範別人的人,怎麼會同意,所以答案很明顯,你另一隻胳膊也受傷了。而且即使你同意了,還不停地威脅防範著我,甚至不惜刺傷我,這就更加證明了。”慕容雪一板一眼的解釋的很清楚。
“哼,自作聰明”黑衣人表麵上很嚴肅,但黑布下卻不自覺的揚起了一個弧度,就連他自己都未發覺。沒想到還有點腦子,看來我小看你了。
“想繼續待在這裏就讓我給你繼續上藥,要麼你可以去院子裏涼快會。”慕容雪雖氣憤,但也知道把握度,既能表達自己的意見,又能不把對方逼急惹毛了。
說也怪,黑衣人竟然把胳膊抬了出來,“謝謝你信任我呀!”慕容雪對他這一舉動有些出乎意料,以為他會甩袖而走。看來讓人信任也不容易的,有時會付出生命的代價。
黑衣人沒說話,隻是開始沉默了,這個人幹嘛謝我?我剛才還想殺她的呀!真是搞不懂。
慕容雪依舊小心翼翼的幫他剪開傷口處的衣服,但顯然比第一遍熟練多了。隻見胳膊上依舊有不少的傷痕,雖然比那隻胳膊好點,但也好不多少,再加上剛才用勁來對付我,所以情況也不是太樂觀。你這是得罪了多少的仇家呀,他們下手可真狠,但再一想你也下手夠狠的,看來都是半斤八兩,誰也不比誰好哪去。
……
很快就處理好了,慕容雪鬆了一口氣。到了杯水想給自己喝,卻發現對方盯著自己,於是連忙說道“要不先給你喝?”
“不渴”其實黑衣人早就渴的嗓子冒了煙,又流了那麼多的血,不渴才假。
慕容雪不理會,端過來自己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你就嘴硬吧,渴死你算了,我可不管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