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歡這個名字?
那就叫這個罷。
麒麟小獸怎麼聽怎麼覺得它似乎是哪裏得罪了它天尊爹爹,可……哪裏呢?
沒有啊!
它撓頭想了半晌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真的要叫小火麼?”它霧眼萌萌,可憐巴巴地瞧著無名,瞧了一會兒不管用,又轉向鳳樂菱,它隱約覺得在取名字這件事上它天尊爹爹和菱兒,是菱兒說了算的。
獸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它幹脆低下它那驕傲的小頭顱十分討好地在鳳樂菱的胳膊上蹭了蹭,再蹭蹭。
鳳樂菱摸摸它的頭,“小火多可愛啊,你是一隻火麒麟,這名字正配你,你竟不喜歡?”
好吧,不喜歡她也不勉強,她又琢磨了下,忽然偏頭看它,“那要不然叫大火?”
麒麟小獸的動作驀然停住,隻有嘴角在微微抽搐,“那…還是叫小火吧。”
於是,從此刻起麒麟小獸便有了名字。
雖然有些淡淡的憂傷,但也有些小開心。
氛圍一下安靜下來,安靜得能聽到晚風拂過,菩提樹葉輕柔作響的聲音。
良久,無名緩緩開口,“百花宴上,你為何說那固靈果是你拿的?”
鳳樂菱心間一怔,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弄得有些發慌,但好在她思路還算清晰。
“那固靈果雖是天尊拿的,最後受益的人卻是我,我理應擔下這個責任。且…一個人承擔總比兩個人承擔要好。”
說完她發現無名臉上並沒有什麼反應,他一向沒什麼反應,所以她根本不曉得她找得理由有沒有讓他信服。
開始心虛起來,一心虛便想著轉移話題,一想著轉移話題便將心中所想問了出來,“那天尊為何要將那固靈果送與我呢?”
問完她就有些後悔了。
當她在百花宴上恍然過來,那晚天尊給她的果子便是小火口中的固靈果時,她的心猛然跳動了一下,既驚詫又悸動。
一個想法不可控製地從腦海裏冒出來,天尊是關切她的。
可他為何關切她,她卻不曉得。
無名看向她,且一直看著她,看得鳳樂菱心裏有些發慌,她閃躲開他的目光,“我,我就是隨便……”
“你覺得呢?”
她話還沒說完,無名清淺的聲音便傳過來。
鳳樂菱懵了懵,她覺得?她覺得什麼?為何要給她固靈果麼?
隨後有些緊張起來,“我,我覺得……”
她凝著眉,猶豫了片刻,糾結了片刻,終是沒將先前的想法說出來,撿了一個更加合理的,“大抵是因為我救過天尊吧。”
說完心頭竟染上些難過。
她救過他,他不想欠著她,所以將鳳血玉還給她,還異常爽快地許給她一個願望,如今又替她取了固靈果。
她垂下頭,低低道,“其實天尊不必如此的。”
無名瞧著她,心間生出些莫名的類似惆悵的感覺,他沒想到她是這般想的。
他對她好,她一直將這些當做是報恩。
頭頂的月亮驀地被雲層遮著,夜忽然變得落寞起來。
無名沒再說話。
鳳樂菱以為是默認,頭垂得更低,果然,還是她多想了。她就是這樣,總是愛多想。
麒麟小獸在兩人中間熟睡著,完全不曉得發生了什麼。
許久後,無名緩緩開口,“我要離開一段時日。”
鳳樂菱的心跌落得更加徹底,低著頭咬了咬嘴唇,輕聲“哦”了一句。
她根本找不到關切一句“天尊去哪兒”的理由。
無名心間的某種感覺被放大了些,起身,再看了看她,她的身影在夜色裏顯得異常單薄,他不由地開始想,他若走了,她是否能照顧好自己?
偏他又不得不走這一趟。
無名走下台階,在鳳樂菱的視線裏漸漸變遠。
她不知道下次再見他會是什麼時候。
便大膽地、貪戀地看著他的背影,她從來不曉得原來看著一步步走遠離開竟是這樣一件叫人心口發堵的事。
鼻子發酸了起來。
即便這樣,她也沒將目光移開,目送著他一直到院落門口。
無名卻忽然停了下來。
鳳樂菱驚嚇得連忙將臉上的情緒收起,等她掛上些笑意,無名正巧轉過身來。
他站在門口,瞧著她,唇瓣輕啟,緊接著鳳樂菱便聽到他那低低沉沉的聲音,他說,“等我回來。”
鳳樂菱渾身一怔。
心口壓著的情緒像開了閘的洪水一樣噴薄而出,她猛地站起來,向著無名跑去,撲進他的懷裏,將他一把抱住。
無名愣了愣,雙手環上她的後背,又撫了撫她的頭發,“好好照顧自己,我很快就會回來。”
鳳樂菱此時已是淚眼摩挲,卻是沒有哭出來,她不敢抬頭看他,隻靠在他胸口,“真的麼?”
聲音有些奇怪。
無名輕“嗯”了一聲。
她心口的酸澀和難過才稍稍消減些,但雙手仍摟在無名的腰上,不舍得鬆開。
良久,她已經將自己的情緒整理得很好的時候,才從他懷裏緩緩退出來。
低著頭,盯著他和她的腳尖,“方才,方才的那個擁抱是我們丹穴專有的送別禮節。”她信口胡謅道。
頭頂默默了,無名悠悠的聲音才傳了下來,“這禮節……”他停了停,“不錯。”心情甚好般。
鳳樂菱生出一種錯覺來,她方才那個拙劣的謊已經被天尊給看穿了。
她抬頭偷偷瞧了一眼無名,卻又不大像,便也放下心來。
天尊走了,鳳樂菱一夜失眠。
腦海裏一遍遍回放著她和天尊相擁的畫麵以及那感覺。
一會兒笑了,一會兒又難過起來,在歡喜和難過間不知反複了多少次才睡過去。
第二天早上,睡在一旁軟塌上的小火一睜開眼睛便嚇得從上麵摔了下來。
剛剛醒來還坐在床上醒神的鳳樂菱瞬間被它的慘叫聲驚得徹底清醒了。
“怎麼會摔下去呢?”她甚是關切地它,“你未免也太不小心了。”
小火一隻爪子揉著自己的屁股,一隻有些發顫地指上鳳樂菱,驚魂未定般,“嚇死寶寶了。”
鳳樂菱這才意識到小火從床上摔下去可能和自己有關。
她翻身下床,走到鏡子前,不看不知道,一看她也嚇一跳。
她眼睛下的兩個黑眼圈不要太可怖!
為了將它們遮住,她今日好好化了妝容,走出屋子比以往更加明媚動人,看呆了小火,也看呆了方巧來尋她的君讓。
鳳樂菱抬起手在君讓眼前晃了幾下,“少年,發什麼愣?”
君讓回過神來,臉色不由地紅了紅,他急忙轉過身去,背對著鳳樂菱,“今天要測試靈魂力,我……喊你一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