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雪的心口突然隱隱作痛,這痛意並不明顯。但卻在心中紮根,慢慢滋生。
“我曾經偷偷溜去王寢找你,在屋簷上我聽到的。他不會許你整個青丘,但會以桃為聘,當時…我就有些震驚。之後,我與你一同離開,聽到了他的話,我不相信他會說出那樣的話,他的本意絕不是讓你離開。”玄麟皺眉說道。
“不相信又怎樣?事實已經擺在眼前。”鴻雪冷漠的說。
“你還想不明白?他是青丘的王,是整個狐族的王。他不能將狐族當做兒戲,也不能任由你操縱青丘。因為他對自己都沒有把握,更不能將青丘交給任何一個人。但他卻以桃為聘,用自己的命當做聘禮,來娶你。”玄麟慢慢的說。
“這樣的話,你覺得一屆帝王,能輕易的說出口嗎?他是狐族的希望,他的命有多重要,我想我不說你也該知道,從我所看到和聽到的角度來說。我覺得這件事另有隱情,雪兒,你不能妄下定論。”玄麟說道。
“那又如何?你還想我怎麼做?若有隱情,他為何不直接與我直說?難道隻想叫我去猜?我接下來就要去龍宮,青丘的事告一段落吧,我不想再去費腦。”鴻雪說道。
她甩開玄麟的手,繼續向著竹屋走去,就算是有隱情,可這是什麼樣的隱情?能讓曜的眼神都變化的隱情,改變了他整個人氣場的事情,到底是什麼?鴻雪心中不斷的想著,是不是她還遺漏了什麼?
她慢慢走回竹屋,關門的瞬間,看著玄麟說道:
“讓我休息會兒,晚些時候我會出來。你想轉轉就自便吧。”
說罷,將門關上了。她轉身看著床榻上熟悉的白色被褥,突然全部的心思都放鬆了下來。體會到這段日子以來頭一次的身心放鬆,她躺進被褥中,慢慢的閉上了眼睛。此刻什麼也不想去思考,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竹院中,玄麟抱著白狐看著鴻雪將門關上之後,玄麟逐漸的感覺手中狐狸的身子慢慢變得柔軟,他嘴角揚起了一抹詭異的笑。突然抓起狐狸放在眼前,凝視著它那雙冰藍色的眸子,說道:
“你是誰?”
狐狸的目光逐漸變成沉穩老成,毫不畏懼的盯著玄麟。玄麟的心裏更是明白了一分,他隻感覺這狐狸肯定與青丘有關,否則天帝怎麼可能在離開的時候,突然手中多了一隻狐狸?
狐狸也不掙紮,任由玄麟提著它看。正在逼問的時候,霓焰突然將狐狸抱過去,玄麟的眼光惡狠狠的盯著他,霓焰聳聳肩,將小狐狸抱在懷中,用水袖蓋上。
“雪兒呢?我找她有點事。”霓焰說道。
“她在房中休息,說晚些時候會出來。”玄麟不樂意的回答道。
“那你在這裏等等她吧,醒了再告訴我。”霓焰笑著要走。
“等等,你將我當什麼了?我憑什麼告訴你?”玄麟怒道。
“寄人籬下,要學的東西很多。若你還想住在這裏,你要學會尊重我這個叔父!”霓焰笑的詭異。
玄麟住了口,不願意與他過分爭執。本來在青丘就傷了他,而鴻雪當時的表現明明就傷心的不行,他更不能傷害霓焰了。這件事鴻雪也不與他過分追究了,他應該見好就收。
霓焰發現這招很管用,笑笑向著林子外走去。玄麟又擋住了他的去路,說道:
“把狐狸留下,我有些事要問它。”
“哦?虞妖的皇子好本事,都能跟畜生談天說地了?”霓焰的眼眸發著微光說道。
霓焰明黃色的眼眸很是漂亮,紅色的發與黃色的眼無意中形成了火的顏色,玄麟向後微微退開,那明黃色的眸子他總覺得似曾相識,在記憶深處,他記得有一雙明黃色的大眼,在他年幼的時候,經常伴隨他左右。
但隻記得眼睛,那眼睛明黃色的很漂亮,可其他的卻記不住。
“我先回勿生林了,一會兒會帶它回來,這段時間你好好守在這裏,別讓別人進來叨擾。”霓焰淡淡的說。
他的腳下慢慢升起火雲,玄麟追問道:
“以前,我們見過嗎?”
“你說的以前,是指?”霓焰笑著問。
“我小的時候。”玄麟說。
“嗬~虞妖全族消失了有萬餘年,我又怎麼能知道你們的下落?你我,隻不過在青丘初見罷了。”霓焰笑著回答。
玄麟後退兩步,看著霓焰慢慢的騰起,向著勿生林的方向飛去。玄麟心中的疑惑更多,他轉頭看了看竹屋,直接坐在躺椅上。現在有些事真的想不通,當時在青丘,他想將霓焰置於死地之時,就是因為他這雙明黃色的眼睛,所以沒有對他下手。
而現在,從他嘴裏聽說隻是在青丘初見,玄麟又不甘心。那記憶中的那雙眼睛,到底是誰的?他記得小時候,總有人護在他的身邊,在他還未孵化的時候,那人就護在他身邊。
勿生林
霓焰抱著狐狸落在了勿生林的海灘上,晟月急急的走來問:
“雪兒,怎麼樣?她回來了嗎?有沒有受傷?”
“看你,一沾她的事就這麼不沉穩。”霓焰笑著說。
“哎,你快點說啊。”晟月催促道。
“雪兒這次有驚無險,還撿了不少寶物回來。”霓焰笑著說。
“什麼寶物?”晟月問。
霓焰將水袖收回,白色的狐狸暴露在晟月的眼前。他有些奇怪的盯著狐狸,然而白狐的眼神極致成熟,像是睥睨著晟月。
“這是?”晟月問。
“嗬嗬,你知道或者不知道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它現在是雪兒的。”霓焰笑著說。
“你說對嗎?”
霓焰笑著低頭問著那隻小狐狸,白狐眨眨眼睛,抬手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表示認同。霓焰笑著將狐狸放在地上,說道:
“去島中的那顆大樹等我,我一會兒就過去,有話對你說。”
小狐狸深深的看了霓焰一眼,轉頭便向著勿生林中奔去。晟月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轉頭看著霓焰,像是詢問一般:
“它能找到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