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離開我~”鴻雪哭著說道。
他又何曾不想？但這哪能是他不想就可以的？他現在能做的就是不再自私的留在這裏，讓她與茗陽幸福的生活在這裏。
“晟月不要離開我，不要！”鴻雪哭著喊。
她離開了他的懷抱，雙手撫在他的雙頰，他的五官是極好的，但可能是因為氣質上的原因，整個人都溫柔的不像樣子。鴻雪心強烈的抽痛著，哭的有些發腫的雙眼緊緊的盯著他的眼睛。
“不要離開我~”鴻雪哭著乞求道。
晟月半天沒有開口，就是那樣麵露愁色的看著她。眼前的她讓他心疼，讓他又有了留下來的衝動。不想離開她身邊一步。可千年之日，他還是要死去。若到那時，給鴻雪的衝擊就太過巨大，上一世的鴻雪，在他死的時候，那絕望的那樣子，他直到最後一刻都看在眼裏。
還不如此時陪她渡過這艱難的日子，讓她接受自己的死，然後真正的千年之日到來，他也就能放下心了。
“我…死了…”晟月艱難的說道。
鴻雪的手一抖，墜落下去。看著晟月隻剩下流淚，淚流了滿臉她可能都沒什麼知覺。就那樣看著眼前的男子，為何他死了？而將自己扔給茗陽？茗陽到底是不是那個陪她一生一世的人？
“茗陽…到底是不是我的那個人？”鴻雪哭著問道。
目光灼灼的盯著晟月，晟月心下雖不願承認，但還是慢慢的點點頭。鴻雪不說話，淚仍舊流著。晟月不忍她哭著，手擦去她臉頰上的淚。鴻雪哭著笑了，手撫上晟月的手背，握在手中。
“為何不是你呢？”鴻雪自言自語道。
晟月的心瞬間暖了起來，但這暖是苦澀的，含著很多的不能之事。
“他對你不好嗎？”晟月心疼的問。
“…我原以為，一生一世一雙人，那就是相愛的人，走過一生。”鴻雪喃喃的說。
“我也認為，我們之間會有愛，我也相信。而我甚至認為我已經找到了，但並不然。”
“我以為我找到的東西，一瞬間就消失了。”
“是什麼？”晟月問道。
“是愛情，我以為的那種相伴一生一世的愛情。”鴻雪沉寂的說。
“好像消失了，我雖愛，但他隻當我是妹妹。”
“好像突然就一切都失去了方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鴻雪笑笑。
“你愛茗陽嗎？”晟月有些怔忪。
鴻雪想著這個問題，思考著。她想看到他，她會想著他，她也會擔心他。很是依賴他，看到他的時候就會覺得心動，突然又想起那一吻，就算到現在為止，都是記得那麼清晰。那時的心情如果蔓延到現在，也會是不一般的心動。
鴻雪想的很認真，便慢慢的點點頭。
晟月的心撕裂了一個口子，但這正是他最希望的，但不願看到的。可是他又在不斷的責備著自己，若她愛茗陽，這就是最好的情況。上一世她愛上的霓焰，也不知茗陽是如何做的，還是讓她將青鳥下世給懷上了。他能想象到鴻雪那時的恐懼，他看過太多的世間事。
若鴻雪是自願為之，那一切都會簡單很多。說不定她之後的萬年也真的會幸福，一生一世一雙人。鴻雪點頭之後，就在想著茗陽，他今天在做什麼？為什麼一天都不見他的人影？難道都跟炎裳在一起？鴻雪有些發怔，盡量甩開頭裏的念頭。
醉意更加深重，她又抬起頭看著晟月，隻覺得眼前的他渾身都透著一股子悲傷。這悲傷也將她感染，他為何會這般悲傷？晟月笑了，可他此時的笑，比哭還難看，他那臉上的表情，讓鴻雪感覺從沒見過。
晟月伸出手，在她的頭上慢慢拍了拍。之後，慢慢的將她拉進懷中。鴻雪看著晟月臉上那一絲要哭的表情，可晟月就是不讓她看，將她的頭按在懷中…
“呃…”鴻雪想說話，卻被按著。
“雪兒，你喜歡就好。我都支持你。”晟月慢慢的說道。
鴻雪才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多大的錯，經過剛剛的那些，她怎會不知他對自己的感情？怎麼能在他麵前說這些？可這若是夢，那這一切都會是泡影？
“這是夢嗎？”鴻雪緊張的問。
“是~”晟月過了半晌後說道。
鴻雪慢慢的笑了起來，就算是夢，那又如何。就算不是夢，他也是這般的溫柔，沒有什麼區別。唯一不同的就是，現實生活中的他，也是對她這般的感情嗎？
“你對我的感情，是真的嗎？”鴻雪問。
這又是在夢中，怕什麼的，反正想什麼就問什麼了。她是不是太過貪心？心中愛著茗陽沒有錯，可是她很想聽到晟月對她的情話。很想很想，也許是她太過貪心。甚至剛剛有一瞬間懷疑自己對茗陽的愛，但此刻，她的心中住下了晟月。
她知道她的心裏是有晟月的，那種疼，不是失去兄長的疼。或者也因為他對自己的情，而讓她的情也改變了？她本就是這樣的隨意嗎？鴻雪心下有些不舒服，難道自己竟是這樣？因為他的愛，所以自己也會愛？
晟月沒想到她會這樣問，心中亂了方寸，但這可能是對她唯一說這種話的機會。該怎麼辦？要不要說？晟月心下掙紮著…晚風輕輕浮動，吹過他們身邊，那火堆越來越小，幾乎快要吹滅。
“你不用…”鴻雪剛想叫他不要說，卻被打斷。
“真的。”晟月說道。
鴻雪瞬間睜大了眼睛，她此刻在他的肩頭清晰的看到那片烏雲過後的，那一輪明亮的彎月。她的心頭竟是一種飛上雲端的感覺，醉意微醺。她聽錯了嗎？
“你…你說什麼？”鴻雪問。
“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晟月微微歎氣。
“是…是什麼感情。”鴻雪問。
“喜歡你。”晟月的臉微微潤紅。
無論什麼時候，在表露感情的片刻，都會使人幸福。這是晟月某一世聽到有人跟他說的，而如今他終於算是理解，此刻他對她的真情表露，讓他非常的幸福。暈紅開始爬上臉頰，嘴角也微微挑起。眼眸中，閃耀著平日裏不能看到的光。
鴻雪的心再次跳動起來，閉上眼，也笑了起來，倚在晟月的肩頭。攬著他的腰，柔聲道：
“謝謝，謝謝你在我的夢中，讓我有了被愛的感覺。”
晟月自嘲的笑了，這果然是一個夢，可就算在夢裏能對她說也好。她認為這是夢，但他會記得此時的這些。
“可就算是夢，我也會好好的記著。”鴻雪笑道。
“謝謝你。”鴻雪說道。
她倚在他的肩頭，逐漸的晟月發現她越發的重起來，呼吸也逐漸平穩勻稱，當他再將她從懷中拉出來的時候，便看到她恬靜的睡顏，那美麗的臉龐上有著滿足和幸福。晟月的心中也溫暖了起來，將她打橫抱起，逐漸的走進了竹屋之中。
為她蓋上了一層白色的被單，將她的頭挪到舒服的位置。此時就像他那時離開，要去找霓焰一樣。若時間能回到那時，那他不離開蓬萊，是不是又會不一樣？可世間沒有那麼多的如果。
他仔細的看著鴻雪，將她的臉又一次在腦中記牢。便從天井翻身上了屋頂上。
向屋內張望著，他就想這樣看著她，直到她幸福，她能忘記他的時候，他徹底的離開也不遲。其實是晟月在上一世消失之後，天帝為了補償他，便讓他進入了輪回之中，九千載的光陰，他不知道輪回了多少次。飽嚐人生的各種心酸與美好，當然其中各種味道，皆都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