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蓬萊—搬到竹林住

此時她舉起這簪子,對著陽光看去,那翠綠的簪子似乎是渾然一體。簪頭的碧綠與後麵的簪體似乎沒有任何鑲嵌的痕跡,翠綠的墜頭與簪身的白玉,是一塊漸變的美玉。而這美玉就像是天生長做這般,美而不浮誇,很得她的歡心,越看越喜歡。

她看著這個簪子,若這是她失蹤回來後插在頭上的簪子…那麼這與她的失蹤有沒有什麼關係呢?或者是在失蹤的這段時間內,她得到的這簪子。可究竟是什麼人送給她的?這簪子一眼肯定不可能注意到,都要細細的去看,才能發現別有洞天。

而持有這簪子的人,定是知道這簪子價值不菲,而又能將這簪子給了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鴻雪想著,不禁又笑了起來。難道這真是她那個所謂的什麼成親夫君給她的?那這可就太不可思議了,這是定情信物?不會吧?鴻雪自己笑了起來,有些難以捉摸的看著那簪子。

甩甩頭也不再想,這簪子一定要留著,說不定哪天就能找到失主,然後還給人家。於是又將簪子插在了發間,精神抖擻了一下,搬起床上的羽毛毯子和那半碗的雲母粉走出了金羽殿。

竹林

晟月就一直在竹屋的頂子上曬著太陽,隻不過這邊處於陰麵,太陽不會直接照射,但也是暖融融的一片。他正舒服著,卻聽到一陣腳步聲,當他悄悄坐起身,卻看到了那一個驚豔的身影。怎麼是她?她來做什麼?

鴻雪直接走進了竹屋中,此刻她好好的看著這個竹屋,才發現,原來晟月才真正是個過日子的人,他這裏的東西一應俱全,就隻是沒有鏡子。到底是為何呢?他為何不需要鏡子?鴻雪想不通,但也沒有再去想什麼,將羽毛毯和半碗的雲母粉輕輕的放在床上之後,又走出了竹屋。

晟月看她消失後,才急急忙忙的從天井處跳進竹屋,看著竹榻上的那羽毛毯子心下疑惑。隨後又聽到了腳步聲,晟月又躲了上去,看著鴻雪往返幾趟,拿來了她的所有東西,這之中還有自己送給她的鏡子。晟月心發慌,她到底要做什麼?

鴻雪自是沒有發現他,她往返金羽殿幾次,分撥將衣服、鏡子全部搬來。從今天開始她就想住在這裏了,雖然不知道茗陽會讓炎裳住在哪裏,但這竹林是萬萬不能給她的,但是空著可能會被茗陽質問。這樣的話,索性自己搬來,將金羽殿騰出來,給炎裳住也不錯。

鴻雪如是這般的想著,心中也沒有什麼不甘,隻是這裏不能給她,不能讓她涉足。金羽殿有沒有也無所謂,也隻是個居住的地方。這間竹屋內還算是很精致,跟凡間普通男子的房間還是有一些差別。竹榻很大,鴻雪在上麵滾來滾去都可以,晚上是不會掉下來的。

竹榻在屋子的正中間,在天井的下方,晚間視野是非常好的。也不用擔心會下雨,蓬萊的濕度適中,不會出現極端天氣,空氣中的水分就能足夠植物生長,所以也不必擔心睡在天井下麵,會被雨淋濕。這竹榻是晟月自己搭起來的,很是牢固。

在門對麵的那麵牆旁,有兩個櫃子,一個櫃子中放著他平日裏穿著的外袍,而另一個櫃子中放著他的內襯。而大櫃子的旁邊還有兩個小櫃子,一個櫃子中放著他的茶具與存放的茶葉,而另一個小櫃子裏麵就是他的酒具與釀酒的設備,除此之外在小櫃子旁邊還有兩個高凳。

除此之外,在門口的那裏,還有幾個矮竹凳,和一個放水的茶幾。有門的那麵牆上,有兩個矮窗,門的兩邊各一個。窗子都可以向外推開,清風便會徐徐吹來。鴻雪沒有著急去整理自己的東西,竟然發現在酒櫃中,還有一個小小的針線包,這真是意外驚喜。

她沒有想到晟月竟然生活的這般細致,茗陽就直接在懸崖上,日日夜夜不離開。那樣的生活很沒有趣味,而如今仔細看這竹屋,竟然比她的金羽殿都要豐富多彩。鴻雪心中讚歎的,同時慶幸自己找了一個好地方落腳。

之後她開始整理起櫃子,先將晟月的衣衫都整合到一個櫃子中,然後又將自己的衣衫疊好放進另一個櫃子中。之後將鏡子放在酒櫃上,這樣她正好可以坐在高凳上,看著自己的模樣。於是又向桌子抹去,發現這裏竟然沒有土,看來這些日子以來,土並沒有積的太厚,鴻雪慶幸。

可她不知晟月經常回來打掃才會這般的整潔。鴻雪出了竹屋,看到了屋子邊有一把掃帚,回想起來那時的晟月總會拿起掃帚,掃著這竹林中的葉子,然後堆成一個小堆,在夜間點起一個火堆,在這火堆旁喝著酒。鴻雪笑了笑,拿起了掃帚,開始從竹屋的附近掃起來。

這竹林平時並不大,沒想到此時真的打掃起來,卻是這般浩大的工程。隻是掃了一半,鴻雪便累的坐在一旁,喘著氣。

晟月看到這幅景象,心中更加疑惑。她是要住在竹林?怎麼會呢?她住在這裏做什麼,她的金羽殿呢?不會是要給上次那個女人住?這個茗陽竟然也同意?晟月心中湧起一絲怒氣,茗陽讓他越來越不明白,無論是做事還是想法,他都無法將茗陽摸透。

看著鴻雪累累的模樣,嘴角微微勾起,他從沒想過有一天,竟然能看到她自己親自來打掃這片竹林。晟月微微勾起嘴角,笑看鴻雪坐在林中的樣子。她的確很美,在一片墨綠色的竹子中,有一抹純白,而她的小臉上爬滿了汗水與紅暈。

晟月癡迷的看著,那竹林中的鴻雪,是活生生的她,不像萬年前那冷若冰霜的樣子。幾萬年前,茗陽看著鴻雪的樣子,就像此世鴻雪望著茗陽的眼神。覺得他高不可攀,高高在上一般。晟月回憶著,不禁又笑了。看著坐在那裏的鴻雪,心中就像住著一顆暖陽。

這個可愛的她、任性的她、刁蠻的她、活生生的她,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的靈動,那麼的鮮活。即使在他的腦海中,那漠視一切的她,仍舊在他心底深處的記憶裏生活著。可那也改變不了他認為她可愛的事實,無論她什麼樣子,他都是那麼的喜歡。

記得從上一世開始,記憶就格外的清晰,也許是將自己從茗陽的身體中分離出來的關係,變成了一個獨立的個體,那些記憶便隻存在於這個軀體中。他再也感受不到茗陽那些感受的,也懂不了茗陽的那些心思,更加不可能與他共同經曆著同一個鴻雪。

他看得出她對茗陽的依賴,那種依賴是幾萬年的積累,那種毫無條件的信任,是天生而就,從不需要培養。就算自己再努力,也不曾比過他在她心中的位置。從上一世開始,不知從何時愛上的她,便會天天都不想離開她的身邊,就那樣盯著她看,也能盯上一整天。

而這一世也是從她百年之際的落水事件,才感覺到自己對她異樣的感覺。那並不是兄妹之間該有的情愫,他被自己當時的想法震驚到了,誰也不敢說,誰也不敢表露。隻身一人離開了蓬萊,離開了她居住的蓬萊,躲了起來。而就在他把自己心中的那抹想法抹掉之後,他才又一次回到了蓬萊。

這個她住著的地方,就在這裏這麼近的看著她。陪伴她的日日夜夜中,他極其的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