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蓬萊—突發的疾風

鴻雪得到了特設一般,開始在他的肩頭大聲的哭起來,心中是萬分的悲傷,但這種傷感好像能隨著眼淚的流失而走掉。突然,茗陽聽到自上而下的一聲脆響,像是玉杯墜落的聲音,從屋頂的正上方滾落。

茗陽的神經一下子緊繃起來,心突突跳著,一方麵擔心上麵晟月的狀態,難道是發生了什麼事?一方麵是擔心懷裏的鴻雪,他聽到什麼。

“咳~”茗陽突然大聲咳嗽了一下。

鴻雪突然感覺到他的異樣,放開他一些,此時她的心平穩了許多。晟月死去這件事她在強迫自己接受,可這並不是一時的,雖然她哭的很久,也算是將此做了一個充足的發泄,但並不能讓她忘記。

“哥~我眼睛疼。”鴻雪嗚咽道。

此時她的心終於不再比眼睛疼了,然而就在這個時刻,她才感覺出眼睛如針刺一般的疼痛。又紅又腫加之眼周的傷口。似乎有一些早已與方巾粘連。

茗陽舒心了一瞬,她終於覺得眼睛疼了,這是個好征兆。也許晟月也是因為此刻感覺到眼睛的強烈不適,才會將酒盅無意落下,茗陽擔心的看了一眼上麵,又低下了頭。

“我去收拾一下,等我一會兒來幫你處理眼睛。”茗陽柔聲道。

“嗯好,我等你。”鴻雪全身的精力已被消耗了大半。

“雪兒累了吧?累了也先起來一下,這石床太涼了,現在你不可以再受涼!”茗陽柔聲道。

“好的~”鴻雪安靜的順從答道。

他扶著她下了石床,讓她安靜的待在殿內一角。之後他動作麻利的將那羽絨毯平整的鋪在石床上,棉絮與羽毛緊密的連在一起,沒有任何的縫隙,茗陽很滿意自己的手藝。

他轉頭看著鴻雪,她那臉上的道道血跡,也染得羽絨毯上一塊深紅。不過那些都不去在意了,也許之後這也會變成她的回憶,茗陽心中這般想著。

“雪兒,過來吧。”他拉起鴻雪的手說道。

鴻雪心中有些異樣的感覺,這與晟月為她做的似乎一切感覺都不一樣了,那時晟月為她做的所有,她都是激動的、興奮的、喜悅的、甚至是心動的。而如今還是一樣的羽毛,還是同一張石床,隻是這些都換成了茗陽。

讓她感到了無比的溫暖與安心,有的是感動。

“哥,真的謝謝你。”鴻雪感激的說。

茗陽身子一僵硬,有些不自然。

“你我不用說這些。”茗陽說道。

鴻雪緊緊的握了兩下他的手,便也不再多言,再次躺在這羽床上,這沒有了以前那種毛絨喧騰的觸感,入手的真是一種平整毯子的感覺。她感謝著茗陽的細心與溫柔。

“我去拿一些東西,你先休息會兒。”茗陽柔聲道。

鴻雪默默的應了,躺在羽床上,靜了下來心無旁騖。真就是這般靜靜的躺著。直到一種半夢半醒的時刻,一絲竹香飄到了鼻尖,鴻雪聞著覺得很是舒心,過了半晌忽然反應過來什麼,騰的坐起身。

蓬萊林中

茗陽在雲母林中采集著紫色雲母,拿著一個鉑碗,將拿在手中的雲母瞬間化做粉末,放在碗中。就這樣反複著動作,同時采集一些雲母葉片,收集在衣襟中。采集一些東海清水,用部分淨土與樹葉對其進行過濾。

正在這時他忽的聽到林中的樹葉被狂風卷起的聲音,同時一聲淒厲的慘叫:

“晟月!!”

他心下陡然一驚,但速速斂去心神,將手中的東西收拾好,往回趕去。當他走在林中時就覺得不對勁,光暈一層一層的散開,這白色光暈在林中亂竄,每一次光暈經過身體,就帶動一次強勁的風。

看到鴻雪時,他已經走的極其艱難,鴻雪就是這光源的中心點,一層又一層的向外向林子放著光圈和颶風。茗陽到最後,基本上是爬著跑到了鴻雪的身邊,隻見她此時手中拿著一個玉白色的酒盞。

茗陽向前衝身,抱住了她的身子,緊緊的裹在懷中。

“鴻雪!你醒一醒。”茗陽大聲喊著!

颶風還在繼續狂吹著,將茗陽的身子險些帶離她的周身。他有些怒意,心中早已不能平靜。

“晟月,死了!他死了!”茗陽大喊著。

忽然風消逝了,鴻雪的身子倒了下去,手中的酒盞也應聲落地。茗陽已是滿頭大汗,任他們誰,怎麼樣的修為都不能製壓一個青鳥王發怒時的威力,他心下冷凝,抬眼斜睨著金羽殿上方的深色衣衫少年。

“你剛做了什麼?”茗陽冷聲道。

“什麼也沒做,你剛出去了,不久後她就發瘋一般的衝出來,可是看到了…酒杯,拿起來之後就發瘋了。”晟月麵露難色的說道。

茗陽低垂眉眼,此時也不是應該遷怒他的時候,最主要的是鴻雪發現了這個酒盞後想到了什麼。

“她不知道你存在嗎?”茗陽冷聲問道。

“我絕對沒出聲,什麼都沒做。”晟月有些難為的說道。

他剛剛確實是在屋頂上喝酒,因為她眼睛痛的時候他也是一樣,所以才不小心將酒盞掉落。但她就在茗陽走後突然衝出屋子,像是發現了什麼一般,晟月心中早已亂如麻,他希望她能發現自己,也希望她永遠都忘記自己。

茗陽認真的看了晟月一眼,他知道晟月沒必要在這種事上撒謊。他低下頭注視著懷中的鴻雪,眉頭又一次皺緊。

忽然一絲陽光漫到大地上,茗陽緊張的看了一眼那升起的朝陽,又轉向看著她的眼睛,瞬時護住了她的眼睛,帶著她走回金羽殿中,將她整個人放在石床上,此時茗陽手忙腳亂,不知道要怎麼辦,隻能將門口的帷幔放下,遮擋一些光亮。

晟月不解的撩開帷幔走到殿中,看著茗陽手忙腳亂的樣子,問道:

“你做什麼?”

“她的眼睛怕光,晚上似乎是很好,狀態還可以,但不能見光!”茗陽著急說到。

“她的眼睛到底是怎麼回事?”晟月問道。

“這事你應該比我清楚,在她失蹤的時候發生的事,從回來就這樣了。”茗陽深深的疑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