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怎麼了？”鴻雪睜大雙眼看著他。
“……”晟月沒說話，帶著血的手越發無力。
鴻雪一把抓住了晟月的血手，顫抖的慢慢的托著，眼中略顯無神，但更多的是不可置信和擔憂…
“二哥，快告訴我，你怎麼了？二哥…”鴻雪顫抖的問。
“雪兒，你要好好活著…”
晟月的嘴中開始冒出一股一股的鮮血，順著他的臉頰開始向下流著，鴻雪顫抖的托著他的手，慢慢的嗚咽起來。
“哥，你快醒醒，你怎麼了，你快醒醒啊…”鴻雪哭著說。
晟月的身子上下起伏，很不舒服的狀態，但他仍是努力的睜開了一條眼縫，看了一眼鴻雪，微弱的扭曲的笑了一下，鴻雪顫抖的更厲害…
“哥，你快醒醒，你怎麼了，你告訴我好不好，你告訴我，你怎麼了？”
“…你起來，我帶你去找茗陽，他有辦法…”
“你快點起來…你太沉了，你快點起來…”
鴻雪雙手緊緊的摳進他的肩膀中，晟月的表情猙獰而痛苦，但他並沒有發出痛苦的呻吟，隨意的讓鴻雪擺弄著，緊閉的雙眼像是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突然身後一股大力，點住鴻雪身後的穴道，將她拖拽開六七米外。一股怒氣直湧上心口，轉過頭狠狠道：
“你拉我做什麼？”鴻雪怒道。
茗陽看到她臉上的淚痕，眉頭隻是微微皺起，不語任何，從背後緊緊的環抱住鴻雪的身子，無論她怎麼掙紮就是脫離不開。
“你放開我！！！晟月！！！”鴻雪嘶吼著。
而晟月卻是被痛苦麻痹了神經，什麼也聽不到，隻感覺渾身的疼痛要將他折磨死，血水順著他的身子向地麵滴去，鴻雪心疼的看著。
“茗陽！他怎麼了？你知道是不是？”鴻雪癲狂的問。
“是…”茗陽隱忍的答道。
“那你怎麼！！！”鴻雪瘋了似的用肘部頂著他的胸口。
“咱們改變不了任何…”茗陽將手臂收緊，阻止鴻雪更多的動作。
突然世界有了灰蒙蒙的一片光亮，鴻雪隻感覺這光亮來的突然，一種不好的感覺襲上心頭，抬頭看著豔陽，那一道金色的彎牙終於露了出來。
隨著黑暗逐漸的被驅逐出世界，晟月身上的金光也越發瘋狂的蒸騰起來。
“啊~~~”
一聲劃破天際的慘叫從晟月的口中喊出，鴻雪從沒看過這樣的他，那個溫柔的他，那個隱忍的他，那個從來不喊疼的他，那個堅強的他。竟然會這樣的…
“茗陽，你讓我過去，茗陽！”鴻雪的淚洶湧的淌下。
淚一滴滴的順著她的下顎低落在茗陽白色的衣袖上，一滴一滴…陰濕了一片，而鴻雪感覺腰間的手似乎嵌入到了自己的腰身中，疼的自己幾乎不能呼吸！
“晟月！！”鴻雪呼喊。
“晟月！！晟月！！”鴻雪哽咽。
當天全部大亮，陽光又一次將晟月全身包裹時，晟月的頭微微的側開，緩緩睜眼看了一眼鴻雪，最後的一眼，微微的，他笑了。鴻雪的心被他攥緊了，不安越發濃烈…
“不要…不要離開我…”鴻雪顫抖。
她隻感覺他要離開自己，心中的不安太大，大的讓她覺得渾身的酸痛。
“不要離開我，不要…晟月…”
晟月又一次閉上了眼睛，那最後一眼他看的滿足了，清楚了，心安了。全身的金色光芒將他慢慢包裹成一個繭狀，快速的收縮，當金色光芒組成的絲線貼緊他的皮膚時，一瞬間炸裂…
空氣中飄散著金色的光和絲絮…鴻雪瞬間睜大了眼睛，伸出手在空中抓著，舞動著身子，不斷的揮動著手臂…
“雪兒，夠了…”茗陽低聲說。
鴻雪不理他，還是在空中撈動著，眼神空洞，心中還存留著晟月消散前的樣子…
“夠了…”茗陽低聲說著。
“……”鴻雪繼續。
“雪兒夠了！！”茗陽喊道。
抓住她的肩膀，將她轉了過來，深深的抱進了懷裏。擁著她，囚著她不斷揮舞的雙臂。
“夠了，夠了，夠了…”
“他在哪？……他去哪了？”鴻雪訥訥的說。
“……夠了…別想了…”
“他去哪了？茗陽。告訴我…”鴻雪哀求道。
茗陽緊緊的摟著她，低垂下頭，將唇貼在鴻雪的耳邊，低沉的說：
“跟我來…”
這一聲像是有魔力一般，鴻雪忽的抬起頭，望向茗陽的眼中，此時的他像是有說不盡的苦楚，眼中還有一種絕望的掙紮，微微閃過，卻又堅定下來。像是沒有任何情緒…
茗陽深吸一口氣，拉著鴻雪的手向金羽殿的方向走去。她看著他逆光的背影，光從他肩頭蔓延到她的眼上。
鴻雪一個傾身，擁住了茗陽的背…他的身子一緊，正襟危立，不敢動彈…
“雪兒？”茗陽問道…
“哥，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鴻雪略帶哽咽的說。
茗陽的背還是直直的，雙手覆在她的手上，慢慢握緊…
“如果…你不離開我…我生生世世都不會離開你…”
聲音低沉略帶沙啞，鴻雪卻是趴在他的後心口，認真的聽著，淚流了下來，染濕了他的一片衣襟，卻不曾停下，越發的委屈…
“雪兒，跟我來…”
“哥，我們去哪？”
“去你房中…你要休息一下…”茗陽未曾回頭的說道。
鴻雪抬起血袖，輕輕的抹淚…看著茗陽背上順白的衣服上，被自己弄出的褶皺和陰濕…
“對不起，弄濕了…”
“沒關係，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
茗陽未回頭，隻是嘴角勾勒起一抹苦笑，心中淒慘…
鴻雪看著他過分挺直的身影，心中更是心疼，他總是這樣，維護著自己，什麼都說沒關係，什麼都自己頂著，什麼都不去表露心中的想法，可他怎麼會沒有想法？他怎麼會感覺不到疼？
他和自己一樣都是剛剛失去了晟月，而自己卻是這樣的埋怨他，任性又無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