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世間苦情身世迷（上）
綠素聽到此處不免來了興趣，挺直了身子看著姬蓉道：“殿下，這凡間有什麼好的？那些偷東西的凡夫俗子如若到了咱們天宮豈不是要賴在那兒不走了？”
姬蓉為麵前的大碗中添上了滿滿一碗酒，悠閑自得：“那可不一定了。你怎麼能斷定此人必定就是凡夫俗子呢？”
綠素覺著姬蓉甚是奇怪，便先止住她正欲喝的女兒紅道：“這凡間的東西可都比不上天宮的分毫。殿下您不就是圖個新鮮才下來嘛。他們卻連這些東西都豔羨不已，要偷。難不成還不是凡夫俗子？”
姬蓉手被綠素將在那兒很是不舒服，卻也沒有什麼其他好辦法，隻得依著綠素向她好生解釋一番：“那如若你已輪回了，忘記了前世記憶。現下就是個凡人。遇著奇珍異寶，你便是凡夫俗子了？還是你的眼界委實淺顯令旁人評判不得？”
蓉兒聽了姬蓉的這一番見解，且不說綠素是有何反應，蓉兒覺著姬蓉她的見識便是極好的。竟是與自己想到一處去了。蓉兒猜想，姬蓉定當前去外麵一探究竟，換作是自己必也會如此。姬蓉同自己很是相似，這點脾性，多多少少還是揣摩的來。
果然，姬蓉還是受不住綠素的碎碎叨，緩緩起身道：“便是這一回。算他走運。”姬蓉起身出去，綠素是緊跟其後。
醉春樓外方圓幾裏的人皆聚在了此處，圍城一個圈。蓉兒很是方便的到了中央，倒是苦了姬蓉喝綠素，廢了好大的力氣才算是看清了。
共兩個人，一個男子一個女子。男子身著華貴，體型臃腫，蓉兒細細打量著便知他定是個富家子弟。那女子反而卻是衣衫襤褸低著頭，哭哭啼啼地不停未曾看到她的真容。
蓉兒疑惑，方才不是聽得他們叫嚷著“有賊啊，捉賊啊！”如今，一出來看看反而是賊影都未曾見著，這是何故?
顯然，疑惑的不止是蓉兒，姬蓉也甚是疑惑。姬蓉向站在她身邊的一個大哥問道：“請問賊在何處？方才小生聽得有人喊捉賊可是真？”
這位大哥看起來長的甚是壯實，濃眉粗眼的，不是個書生，說話的口氣未免也就粗獷了些許：“哪來的什麼賊？可是那個女人，這女人每每到下午時刻都要到醉春樓前來鬧上一鬧的。日子久了，大家夥都喊她‘瘋婆’。方才就是為了驅她走才這麼說的。”
姬蓉聽了微微蹙眉，蓉兒也是細細打量著這個跪在地上的瘋婆。瘋婆並不老，不過她跪在地上，那個癲瘋之態著實令人感到害怕的。姬蓉悄聲對著身後的綠素說：“他們未免也太過於心狠了吧。不過是個十六出頭的姑娘。”
那個大哥聽了，很是詫異地看向姬蓉道：“公子，你肯定是外地人。你可不知道，一年前在咱們這個皇城之中這個瘋婆被朝中老臣李大人之子人稱李爺看上了。被李爺玩了之後，原是給了她幾錠金子的。那你大可走人啊，哪知那個瘋婆還不肯罷休，到現在都還纏著李爺。”
姬蓉聽著此話，表麵上看著可是雲淡清風，蓉兒聽得這個身份，這個名。那日血月升起之時，那人是李霸。這二人如此相同的品行，莫不是親戚關係？
在一旁的綠素著實看不下去道：“那這瘋婆為何每每下午都要到這醉春樓裏糾纏別的富家子弟？她若不死心，大可去尋李爺啊。”
“可不是嘛。就是因為她尋不到啊。她隻記得她與李爺就是在下午的時候在醉春樓前初次相遇，所以每次都要在這裏守著了。你們說好笑不好笑。”那個大哥無所謂地聳聳肩，分明是在看一件笑話。
……
蓉兒是被秦陽微微搖起來的。蓉兒見著這四周都還是梨花樹，但見著秦陽不免微微一愣，連忙掙紮著站起來。蓉兒隻感到左手空蕩蕩，抬起左手一看，鳳隋不在自己的手上了。
蓉兒一驚，連忙看向秦陽道：“秦陽，快將我的鳳隋還給我。”
秦陽手中確實拿著紅色玉鐲，便是鳳隋。秦陽看著蓉兒微微道：“你對他便是這般用心麼？甘願用自己的心頭血。你們靈族的心頭之血可是萬分尊貴的。”
蓉兒看著神情木然的秦陽，心下生出了淡淡的怒火。伸手便是將鳳隋奪了回來，隨即用著仙術將小玉碗兒化為淡淡的光束放於梨花樹下，再用鳳隋鎮守，形成了一層仙障。
蓉兒從秦陽手中奪回鳳隋，秦陽既沒躲，也沒多說什麼。蓉兒麵子上未免有些許的難堪，淺淺一行禮道：“多有莽撞之處，還請秦陽殿下見諒。”說罷便是急匆匆地轉身走了。
蓉兒走了還未多遠，聽得秦陽微微道：“風大，傷身。這一樹梨花，我便幫你守候。”
蓉兒聽此駐足，她自然是沒有想到秦陽會這般說，如此，便也是極好。蓉兒並未轉過身，而是微微側頭輕聲道：“如此，就有勞了。此藥珍貴，這世間唯有它一個。還請秦陽殿下多加小心。”
蓉兒說罷便是用著仙術回了天宮。一看，便知已然是申時了，看來自己的動作還是慢了許多。蓉兒走至天池時，見得小唐一人站在那兒，微風席席落得一身影長。
蓉兒從未見過這般的小唐，正巧辰時時碧雪同自己說過，小唐近來似是得知了身世，借此時機問問也很為妥當。想到此處，蓉兒便是輕輕走至小唐身邊道：“身世可有的著落了？”
小唐一驚，回頭看來，見是蓉兒，當即便是一行禮道：“小唐見過姐姐。姐姐怎在此處？”
蓉兒見得小唐幾日不見又添了幾分英氣，卻是在那英氣背後又隱隱滲著幾分愁容。蓉兒微微歎息：“無他，見著你在此處，便過來看看。聽碧雪說，小唐身世又著落了？”
小唐看著天池中的冰清芙蓉，良久不語。蓉兒猜測是有所顧忌吧。不過小唐幽幽道：“隻因孽緣。碧雪姐姐沒說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