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花飛花落花滿天（下）
郡主笑的癲瘋，那小仙娥更是忿忿然道：“果然，果然是你害死了姬蓉殿下。我且問你，姬蓉殿下同你無過無仇你為何如此狠毒逼她跳入噬仙池？”
那郡主緩緩抬頭無謂之態輕輕笑著，看著那個怒氣衝衝更是帶著恨意的小仙娥，又看看安坐在床上的秦陽，她未曾回複小仙娥的話，而是麵向秦陽不屑道：“如今你倒還能坐的如此安穩。傳聞昆華神君乃三界中最為德高望重且功力最為深厚的仙兒。世人皆知你喚名為秦陽，受外人尊稱為昆華神君。卻不知你還有一名喚為幽堯。”
“姬蓉愛得是幽堯，尊的是秦陽，既然她對秦陽毫無愛慕之心，我如此做有何過錯？倒還成全了姬蓉。你近些日子中還不是對她極冷，不過我也是知道那是你表麵之態，就如你現下這般，聽到姬蓉跳入噬仙池還能這般安坐，是也不是？”
秦陽的神態淡然，仿佛此事是於他毫無幹係。蓉兒方才聽著那個郡主說道，昆華神君與著秦陽並著幽堯本是同一仙兒。昆華神君乃是外人對他的尊稱，那又何來兩名？蓉兒不解，便也覺著聽下去的好。
秦陽寒眸盯著郡主，冷著臉，卻依然顯得俊美。如此的秦陽卻讓蓉兒覺著分外熟悉。可是蓉兒知道，自己原是不認識秦陽的。秦陽微微張嘴，不知是喜是怒道：“是，如何？不是，又如何？對郡主你來說真的很為重要麼？”
郡主緩緩起身踱步於這個寢殿，連步子邁的都是極為不穩當，本是規整的長發也顯得分外淩亂，或許這本該是她大喜的好日子，突兀地被這一茬事攪了，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住，又或是這姬蓉殿下跳入噬仙池之事本就是她最得意的傑作罷了。
如今敵手已跳入噬仙池，郡主卻是再無記掛，幹脆也是圖個說明白討個寬心。有些事兒憋在心裏久了，遲早是不舒服的。郡主道：“是，那證明我做的不錯，也看得出姬蓉她沒有白跳，我的計劃堪稱天衣無縫。不是，那更好，那就說明你心中有我，如若真是這般，現下大可將這個賤人趕出去，又將那個賤人忘卻。我知道你為了那個賤人很是傷情，不過就是嫉妒罷了。好在你現下有我，也是可以寬心寬心了。”
郡主的這一番話於秦陽來說如何，暫且不提，先是對著那小仙娥，是不屑的。姬蓉殿下同秦陽殿下乃是一同長大，青梅竹馬且小時就是兩小無猜的。這些個情分莫說自己，乃至三界神仙兒都是知道的分外清楚，乃是說散便能散的。
本來，小仙娥是知道，姬蓉殿下同秦陽殿下都是要成婚了。東海水君的郡主同鮫人大戰時身負重傷，幸得被秦陽殿下相救挽回了一個性命。
大家無不認為她應當就此知足，滿足即使是不報恩也是無謂的，哪知，她渾身上下的狐媚子纏住秦陽殿下不放。姬蓉殿下是個直性情的仙兒，隨心所欲從不因著誰怎樣。
姬蓉殿下也是心太軟，如此便也是給了那個郡主機會。想到此處小仙娥更是怒火中燒，東海郡主的每一個計策無不都是秦陽殿下的逆鱗，姬蓉殿下步步走入她的圈套卻是渾然無知。
怪不得姬蓉殿下太過善良，怪隻怪得那個東海郡主太過狠毒！
“你若是想知曉實話，本君不妨告訴你。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令本君無比惡心。本君的心中從未有過你的一片影子，本君的心中唯有蓉兒一仙兒，至於你，東海郡主，你還是好自為之，別讓本君再看見你！”秦陽的聲音冰冷，如六月寒霜，在這紅燭高燃的夜中也是分外涼心。
秦陽快步出門，那小仙娥自然也是不願同東海郡主同處一處，忿忿地走了，留得東海郡主一仙兒愣在原地。
郡主趴在地上，模樣甚是落魄卻不惹人憐惜，不住地喃喃道：“惡心？沒有我？連一絲都沒有對我動過情麼？我不信！不信！秦陽你騙不了我！騙不了我……”郡主的哭聲顯然是沒有傳到秦陽殿下的耳朵裏。
秦陽一路上不知是何心情，方至噬仙池，噬仙池泛著陣陣白煙好不妖嬈，秦陽微微一愣，忽然從天上緩緩飄落一絲方帕，幽堯伸手接著，見著上麵寫了“泣歌”二字。
秦陽很是傷神，見著方帕知曉是姬蓉之物，原來我早已將她的心傷透了，她恐怕是再也不肯原諒我了。寧願跳入噬仙池忘記前世記憶，廢去一身仙術；也不願入輪回記得前世的自己。
亦是這份情，怕是也不願想起吧。蓉兒，你終究是聽不得我半句解釋，那日，秦陽記得自己講的分明，讓姬蓉無論如何都要相信自己，如今看來，是自己錯了。
錯的離譜，錯的不可饒恕。
……
那一夜，很亂。
仙童仙子們相繼走告，將消息傳到九州大地每位神仙兒的耳中。姬蓉殿下入了噬仙池，秦陽殿下亦是入了噬仙池，唯獨留著繡有“泣歌”二字的方帕在噬仙池旁。
驀地蓉兒醒了，這一醒已然是在瑤華殿內了。蓉兒覺著自己的夢甚是奇怪卻甚是真實。如若不是蓉兒瞧著左手上本應閃閃發亮的鳳隋不見了，怕是自己會認為這都是浮夢一場，沒有出征，幽堯沒有受傷，自己更是無從知曉亭如是何人，秦陽是何人，姬蓉是何人更是昆華神君又是何人。
灼熱的事實無法改變，心頭血流失引出的陣陣疼痛無法改變。當日亭如分明是說了句，一句自己最最不願聽到的話，可是終究還是在蓉兒的耳根子中落了個地。
“蓉兒，你要知道，這個法子從無先例，若從凶險程度上來評判，是凶。如若救不了幽堯，你萬不要太怪罪自己。”
蓉兒自然是知道這麼淺顯易懂的道理，意氣用事顯然不是上上之策，不過如今看來，除了亭如所說，似是再無他法。
瑤華殿的門許久都未曾推開了，蓉兒聽的聲音不免還是有些許的疑惑，一股子熟悉的味道鑽入蓉兒的鼻子。
蓉兒淺淺一笑，見著碧雪乖巧的走來，端著的果然是桂花糕道：“小的給小組宗請安了。”
蓉兒感到心頭一暖，連忙招呼著碧雪過來輕聲問道：“傷可好了些許？怎麼不見小唐過來？”
碧雪一笑，聽到小唐不免皺皺眉頭道：“我的傷倒是好了，隻是小唐那孩子，有些事。”
蓉兒聽了覺著奇怪，小唐是她自己從東海水君手中救出來的，怎還會有事，便問道：“怎麼？”
“小唐的身世在大戰中，三殿下帶著他一塊兒去講和，魔族大皇子覺著小唐眼熟，竟說小唐似是風神風朔的孩子。哎呀，總之就是小唐的身世似是有線索了。”碧雪急的說錯了話。